北庄镇邻近首都市,镇上数千人住户,并不算大镇,房屋建筑也非常稀松。在镇子中心靠北的方向有一个派出所,隔着派出所两条街道尾上有一个小型米厂。
米厂内灯火昏暗,往日这个时候应该是黑暗一片才是,这一刻不仅灯火亮起,更有不少面色严肃或一脸好奇的人正从大门外走进来。
米厂内四周都是机器,中间有一个两百平的空地,空地上摆满摊子,上面摆着各种东西,瓷器,青铜器,奇石,玉器,一件件看上去价值不凡。这些摊主男女老少都有,一个个闭口不言,也不介绍自己的货品,任凭进来的人群挑看。
在最边上有三个货摊,正是我和林子,乔阳的摊子,我们三人面前的瓷器都是随便找的一家店子买来的仿古制品,充充场而已。不过乔阳摊子到是时常有人挑看,然后看乔阳几眼便走了。
林子往我这边移动了一点距离,手捂着嘴道:“消息才发出去两天,你说那伙人收到消息没”。
“应该收到了,不然那也太差劲了”,我摸着鼻子回道。
“老板,这碟子多少钱?”
隔壁乔阳摊子竟然有人问价了,我和林子有些惊讶。
乔阳面无表情道:“五十,不二价”。
“行”
这带着眼镜的老头当即就付钱给了乔阳,小心翼翼地拿着碗去别的摊子上转悠去了。
乔阳看着手里的钱眨了眨眼,一脸懵地看向我和林子。
“靠,难不成我们这里有真品”,林子有些怀疑地打量起自己摊子上的碟碗。
我也忍不住撇了眼,这些都是仿制品,我和林子都能一眼辨别出来,稍微有点眼力古玩行当里呆了一年半载的也能看出来,那老头看着不像是个棒槌(入行新手),难道我们看走眼了?
正想着,乔阳摊子又走来一个青年,蹲下来看了看摊子上十多件碟碗,拿起一个仿制的清朝民窑豆青釉青花盘看了半响,“老板,多少钱?”。
“五十”
这青年同样二话不说立马付了五十给乔阳,小心翼翼拿着青花盘走了。
转眼间卖出一百,乔阳已经回本了,我和林子有些懵,刚才那个青年拿起青花盘时我们也仔细观察了一下,明明就是假的,这青年竟然看不出来。
乔阳晕乎地收起五十,看着我们道:“这年头黑市古玩的钱这么好赚吗?”。
我和林子一时间无语,两人同时白了乔阳一眼。
又等了片刻,门外又涌进来一批人,抬头看去,一个中山装中年人,身旁是一个黑风衣青年,身后还跟前十多人。
“李安”
“杜家的人怎么来了”
乔阳和我一脸惊讶。
林子皱眉道:“杜家估计来看火心珠是谁在交易的,情况可能会有变数了”。
“也不知道赵组长准备的怎样了”,我看了看场内数百人,根本无法知道哪些是那伙人派来的。
“瘦猴来了”
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阵躁动,大门外一个瘦小青年背着一个包裹走了进来,脸颊凹陷,嘴巴微凸,和乔阳竟然有六七分相像。
“乔阳,这你哥还是你弟”,林子惊疑不定。
“屁的兄弟,老子只有一个妹妹”,乔阳同样惊讶。
“大家注意了,这家伙喜欢耍人,假的弄的跟真的一样,真的弄的跟假的一样,看仔细了”,人群一个中年愤愤不平,估计在这叫瘦猴的青年手里吃过大亏。
这叫瘦猴青年进来后对着所有人招了招手,一脸狡诈地笑道:“这行买假买真都不退,拼的运气和眼力,这是规矩,可不带事后耍脾气的”。
说完走到最边上打开包裹,一堆瓷器露了出来,以明朝青花瓷器为主。一眼看上似乎都是假的,又似乎都是真的,这些瓷器都后期修整过。这瘦猴也是大胆,敢修整古代瓷器,这样很容易就失去了原本的完整性和价值,不过这瘦猴只是贪图这其中的乐趣,并不在乎赚钱,倒也无所谓了。
不少人立马围了过去,在瘦猴的摊子前挑看。
“小伙子,你不是瘦猴?”
“你骗我,退钱”
刚才在乔阳摊子上买过瓷器的老头和青年一脸怒气地走了过来,这两人不太熟悉瘦猴,一时间认错了。
乔阳这一刻脸顿时绿了,我和林子两人对视一眼,想笑不敢笑,憋的满脸通红,身形颤抖。
古玩规矩买卖过后不退,乔阳自然不会去破坏规矩,老头和青年愤懑地骂了几句后也离开了。
等两人走后,乔阳没好气地看向我和林子,“想笑就笑,你俩可别憋死了”。
这时候大门外又走进来十多人,为首一个身形壮硕的中年人,手拿着一窜菩提念珠,打量场内一圈后走了进来。
林子看见这中年人,脸色突然变了,我疑惑地看了中年人一眼,“怎么了?你认识?”。
林子面色阴晴不定,低声道:“赵组长还不现身,你不觉奇怪了?”。
“怎么了?”
乔阳看了四周一眼,又往我这边靠了靠,“人越来越多,要是打起来………”。
我心里当即咯噔一下,赵建平是想连黑市也打击一下,而且那伙人动手,也等于惹上所有人。
又过了有半个小时,接连又来了几拨人,看起来都是有来头的人。
最先来的那个拿着菩提念珠的中年人高声喊道:“听说这次黑市交易会出现三件珍宝,一件冰花芙蓉玉,一件秘色瓷,一件火心珠,谁要交易的,可以拿出来了亮亮眼了”。
中年人说道秘色瓷时,人群中顿时开水炸锅一般。秘色瓷相传是唐代的一种瓷器,这种瓷器除皇室成员之外,其他任何人都无权享用。凡是有幸见到“秘色瓷”的人,无不为它的美轮美奂所倾倒。但这种神秘的瓷器和制造秘方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就消失了,只存在古历史记载中,不曾有人见过。
其实赵建平也没有秘色瓷,只是噱头而已,因为这群人根本没有见到第二次珍宝的机会。
“消息是假的吗?”,另一个抽着雪茄的中年男人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赵建平和佟娅,余玲从门外走了进来。
赵建平开口笑道:“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这玩意见不得光,得看看形势才敢现身,我先拿来一件,等我们交易完,我再去取第二件”。
佟娅上前一步,打开手里的箱子,一个珠心有着一团火焰图案的黄色珠子出现在眼前,在场所有人顿时呼吸沉重了几分。
“多少钱?”,抽着雪茄烟的中年人。
“我喜欢,必得”,拿着菩提念珠的中年人胸有成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