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完第一条线路已是五天后,此刻我们正搜索着第二条山路线。
气氛有些低沉,不是因为没有找到甘华树,而是邓丛被冥锥浸染已经过去半个月,如果信息部那边还没有抓住邓丛,那基本无法恢复本性了。
看着前面幽深绵长的山谷山路,赵山南停了下来,对比了一下四周的山行地势,开口道:“这山谷南高北低,前高后矮,北面却又林木密集,气随风聚,全聚到这山谷深处了”。
“那是好还是不好?”,季凌丘问道。
不等赵山南回答,林子一脸自信地先说:“林木密集不透阳光,长年累月下,秽腐之气淤积,北风一吹,全聚到山谷深处了,你说好还是不好”。
季凌丘诧异地看向林子,“你什么时候还懂这些?”。
林子笑而不语,一副高人模样。
这些其实都是杨国富以前教过的东西,只是我和林子两人不怎么会看山行地势,还处于“看山是山”的基础境界。赵山南这么一挑明,林子才立马明白。
“山谷深处可能会有些什么,都小心点”,赵山南叮嘱一句,继续往前走去。
这处山谷狭窄,照射不到阳光,处在山的北面。所谓山南水北为阳,常说的阴土阳土便是以此来区分。
山谷内有些荒芜,土质枯黄,越往里走地势越低。在这植被丰富,林木密集的万仙山,竟然会有这样一处山谷,让我们所有人都有些意外。
往里走了半个小时,气候渐渐变得阴冷,像是走在冰窖里的感觉,加上静谧的环境,即便是大白天,也让人有些发毛。
抬眼看去,山谷出口就在视线尽头,让人稍稍心安。
一边搜寻着,一边往前走去,走出山谷口时,我们这才放松下来。
林子回头看向山谷道:“这要是大晚上的从这经过,估计更瘆人”。
“季凌丘去哪了?”
赵山南这时发现人数不对,一脸惊疑。
“哎,凌丘刚才还在我旁边呢”,耿河山扫视一圈,没有发现季凌丘的人。
“怎么可能,大白天的消失也没个动静?”,林子回头看向我们走过来的山谷。
“大概十分钟前他还在我旁边呢”,耿河山开口说道。
“回去找他”
赵山南沉声说道,快步往山谷里走去。
这山谷除了两边的山壁岩石,谷内十分荒芜,根本没有藏人的地方,我们往回搜索了一半的路程,没有发现半点痕迹。
“这大活人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而且没有半点痕迹留下”。
即便实事发生在眼前,佟娅也无法理解。
赵山南的眉头皱了又皱,什么也没说,带着我们在山谷内从头到尾地又搜索了两遍,依旧一无所获。
“我去他个大爷的,季凌丘这小子是白日飞升了吗?”,林子一脸见鬼的表情,怎么也想不通。
“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在这打趣”,余玲瞪了林子一眼。
衡秋走到赵山南跟前,打量着山谷四周,“主任,你觉得是什么?”。
赵山南思索了半响,才说:“大白天的,山精鬼怪之类不太可能,但要说是人为,那至少是白发小哥级别的人或许才能做到,但这样的人不太可能凭白无故的对我们下手”。
天色渐暗,我看了下手表,已经五点多钟了,走上前说:“主任,时间不早了,现在怎么办?”。
赵山南抬头看了看天色,脸色寒冷道:“如果是想对我们下手,晚上肯定还会再来,走吧,先离开这里的”。
走出山谷,又往前行进了半个小时,我们选在一处靠近山林的空旷地带宿营,这里可以很好地看到四周的情形。
夜幕降临,夜色一点点笼罩,眼前的火光格外显眼,照亮周围数十米的地方。
火堆前吃着速食,我们谁也没有说话,邓丛的事还没着落,季凌丘又不知生死,心情比之前更加沉重。
吃完之后,赵山南,耿河山,方远文,佟娅几人如往常一般先睡下了,由剩下的我们几人守夜。
林子面朝着火堆,一双眼睛不停瞟着四周,我们也不敢有太多动作,只是偶尔向四周望两眼,期盼着那暗中的存在再次出手。
一直到转点,四周依旧没有任何动静,远处看不透的黑暗里一如往常。
“有可能不会来了?”,林子半闭着嘴,从齿缝里含糊出一句。
“不管来不来,都别放松警惕”
衡秋摸了摸脸,隐晦地回了一句。
气氛又安静下来,不知过了多久,火光映照下,眼前突然出现一片片细长的红色花瓣,细如花须,血红无比。
我当即惊了一下,抬眼看去,这些花瓣是从我们上方的夜空中飘落下来,夜色漆黑,看不清是从多高的地方飘落。
衡秋,林子,几人一阵惊讶,这些血红色细长花瓣飘落到赵山南几人的身上,将睡着的人也惊醒。
血红色花瓣飘落火堆中,一股焦糊的味道传来,衡秋捡起几片细长花瓣看了看,惊声道:“这是彼岸花”。
“这不是地府的那种彼岸花”,赵山南捡起几瓣打量了一下。
传说彼岸花开在黄泉路上,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
我拿起几片花瓣也看了一下,这才想起是彼岸花。
花瓣还在不停从上空飘落,下着血红色的花雨一般,这一幕颇为诡异。
“什么东西,是人是鬼?”,林子握紧手里的纯金短剑,将银丝剑套抽了出来。
赵山南四周寻觅了一眼,高声说道:“不知是哪条道的前辈,何必和我们这种普通小辈开玩笑,咱们各走各路,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赵山南说完,半响无人回应,只有血红色的彼岸花继续飘落。
“主任,这飘落的彼岸花好像有什么?”,佟娅这时发现了。
彼岸花这时飘落渐少,只有零星几瓣飘然落下。
我们几人都低头看向地面的彼岸花,这才发现并不是随意飘落,后退几步看去,等看明白地上的彼岸花排列,我们几人心中一紧,后背有些发亮。
彼岸花形成了一个大大的死字,血红色的死字将我们所有人笼罩其中,刺目而显眼。
“他娘的,当哥吓大的,有种给老子滚出来”,林子咽了口唾沫,怒声骂道。
“暗处的朋友,该现身了吧”
赵山南这时又喊了一句。
黑暗中依旧无声,这种紧张的氛围让人躁动不安,像是故意要逗弄我们。
我不禁也怒了,忍不住骂道:“我们的人是不是在你手上,别他妈给老子装神弄鬼,我们什么东西没见过,玩心里游戏,你还嫩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