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荣的心情很好。
连日来的疲惫感,好似一下子消失了,亲自将同僚们送出了府。
身后的府门吱呀呀的闭合,他用力地伸了一个懒腰。
正午炽烈的阳光,落在身上却是异常的温暖,绷紧的筋络舒展开来,顿感神清气爽。
商山乐呵呵地凑了过来,躬身道:“老爷,午膳准备好了,您要在哪里用?”
身为商府的老人,自然明白,老爷做出如此不雅的动作,说明心事解决了。
“呵呵……今日心情好,摆在花园吧。”商荣迈着四方步,朝花园行去。
突然他脚步顿了顿,丢下一句:“对了,备上一坛好酒,召香姬陪侍。”
“是,老爷!”
人间四月芳菲尽,花期虽过,花园中草木却愈发的郁郁葱葱,另有一番景致。
“老爷,这许多日子,您日日宿在夫人房里,也不来看看奴家,是不是不疼香姬了。”
酒菜过半,妖娆妇人面似桃花,双眼迷离,身若无骨地倚在商荣怀中。
水润红唇开合间,香风暗送,莺莺细语荡人心魂。
商荣眯着眼睛,面上的皱纹都浅了几分,伸手在妇人的丰隆处拍了拍:“老爷是公务繁忙,今夜便宿在你处。”
妇人立时眉开眼笑,像猫一般,俏脸在商荣的脖颈处蹭了蹭:“老爷不怕夫人生气啊。”
“顽皮!”商荣唇角微挑,放在丰隆处的手掌用力一捏,“这次暂且饶你,灵儿大度,休要妄自揣度。”
“嗯……”妇人鼻音悠扬,目光粼粼好似春水。
“香儿,你觉得大王怎样?”商荣手中动作变为轻抚。
“嗯……大王……很好啊。”
“哦?”商荣眼睛微睁,复又闭上,手上的力度不由得加大,“何处好,说来听听。”
“咯咯咯咯……”妇人娇笑,纤指在商荣的胸口上画圈,“大王深情啊,天下谁人不知,大王将三位娘娘疼到了骨子里。”
“你很羡慕?”苍老的声音中,明显带着不悦。
妇人眸光一闪,娇声道:“天下间的女子哪个不羡慕,嘶……”
臀部传来的痛楚,令她吸了一口冷气,可脸上的笑容却愈发明艳。
“老爷别生气,人家话还没有说完呢,天下女子羡慕,是因为她们没有遇到一个好夫君。”
“奴家可不一样,能遇上老爷这般的伟男子,那是几辈子修来的造化,何须羡慕他人。”
声音婉转如倾如诉,入耳只觉酥筋麻骨。
“呵呵……”商荣笑得容光焕发,眼下的黑眼圈都散了。
妇人伏在他的胸口,笑容嫣然,眼中闪过狡黠的光。
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几枚叶片翻滚着落入池塘,引来鱼儿追逐,激起了道道涟漪。
两人依偎在水旁的凉亭中,好似一幅海棠梨花图,美感虽不敢说,多少有着几分意境。
“香儿,若你入宫,可有信心将大王的宠爱抢过来?”商荣突然开口。
妇人身体一僵,惊恐地抬起头,可很快她便恢复了笑容,软绵绵地靠上商荣的胸口,说出的话却好似泫然欲泣:
“老爷是要将奴家送给大王么,可奴家心里只有老爷,若是老爷不要奴家,奴家只有一死了之。”
商荣闭着眼睛,唇角的笑意根本压抑不住:“休要胡说,老夫这是假设,若你入宫,可有信心抢过宠爱?”
妇人的眼珠转了转,娇声道:“老爷,您宠爱奴家么?”
商荣睁眼,宠溺地看了她一眼:“你说呢?”
妇人探头,在商荣的脸上轻轻啄了一口:“那老爷为何宠爱奴家?”
商荣目光一闪,笑道:“老夫是在问你,你不做回答便也罢了,怎生又来问老夫?”
“老爷,你说嘛!”妇人扭了扭身子。
商荣呵呵一笑,凑近她的耳边:“也罢,香儿你年轻貌美,知情识趣,床笫之间亦有万种风情,老夫自然宠爱。”
妇人咯咯笑着,戳了戳他的胸口,小声道:“老爷与大王可有不同?”
“自然是不……”商荣声音一顿,目光频频闪烁。
“都是男人!”妇人揽住商荣的脖颈,“大王的宠爱,奴家不知能不能抢的来,可只要是男人,便逃不过‘新’‘鲜’两个字。”
“外面不是在传,大王调戏了臣妻么,那贾氏纵然漂亮,比之三位娘娘却也并不出众,不过便占了一个‘新’字。”
“老爷,你们男人家的事情,难道还用我这个妇人多说?”
说着她轻轻咬了一下商荣的耳垂,媚声道:
“男人哪有不馋腥的,说不馋的,那是没有闻到,咯咯咯……”
商荣打了一个激灵,声音好似蚊蝇:“小妖精,如今后宫无人,老夫不如把你献给大王算了。”
妇人吐出丁舌,轻舔他的耳垂:“奴家年纪大了,大王哪里会要,单一个‘新’字哪能长久,还要‘鲜’啊。”
“吾观香儿你,便‘鲜’的很啊。”商荣笑着打趣。
妇人挺了挺胸膛:“那是奴家二八年华时‘鲜’,还是现在‘鲜’?”
“哈哈哈……”商荣大笑出声,随即凑在妇人耳边道:“小妖精,你那点心思,老夫岂会不知?”
“老爷生气了?”妇人表情怯怯。
商荣啄了一下红唇,笑容和煦:“老夫不生气,男子慕色,女子慕强,此为天性,香儿此言令老夫心情舒畅。”
说完,他突然打了一个哈欠,在妇人丰隆处一拍:
“老夫乏了,且去香儿房内歇息片刻。”
妇人掩嘴一笑,款款起身,扶起商荣:“奴家日日扫榻以待,今日终是如愿了。”
“有香儿相伴,实乃老夫之福也,想来大王只能每日醉酒,唉……”
“大王不是还有老爷么,不如寻些年轻貌美的女子送入宫去,日日新鲜,定可令大王恢复龙精虎猛。”
“哈哈哈……香儿甚得吾心……”
两人渐渐远去,凉亭中的粉色氛围随风而散,远处的下人一拥而上,麻利地收拾残局。
……
啊嚏!
殷受放下手中的笔,扯过一个帕子,用力地擤了擤鼻子,低声骂道:
“又没感冒,谁他娘的一直骂我。”
此刻他一身素色长袍,长发用锦带随意地束于脑后,样子是懒散了一些,可哪里有半分外界所传的颓废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