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翠菊不留余力的怂恿之下,杭母果然又上套了,当下就让她带路,要亲自去那庄子上看个究竟。
张翠菊暗喜,带着杭母便往响水村的庄子方向而去,她就不信宋甯会看着自己的婆婆被人驱赶而放任不管。让杭母去闹起来,就算不能得到什么好处,只要能让宋甯不痛快,张翠菊便觉得痛快了。
庄子里,管事的将下人与长工都召集过来,周茹刚与这些人见过面,便有管事过来禀报:“大小姐,外头有两个妇人在闹事,其中一人自称她儿媳妇在庄子上,非要进来寻人。”
“哪来的疯婆子,赶走就是了。”
才将管事打发走,宋甯却道:“茹妹妹,外头的人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你是说你那个被逐出家族的婆婆?”周茹常到上塘村,即便宋甯从未提过,但对于杭家的事情她也没少听说。
宋甯道:“大概是张翠菊想给我找不痛快,怂恿她来闹的吧,那个女人惯会使这种伎俩。”
“那个女人,她脑子有病吧?这么喜欢找人不痛快。”
“呵呵!大概是。”
“她这么喜欢找人不痛快,我就让她痛快痛快。”周茹说着站起来,“宋姐姐,这件事你别出面,我来解决。”
“那就有劳茹妹妹了。”宋甯欣然接受,补充道,“不必顾及我,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周茹让香环在庄子里叫上几个壮实的妇人,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往庄子外走去。
外头,在管事的驱赶下,杭母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赖着不走,张翠菊则冲着庄子里高声喊道:“表嫂,你不出来看看吗?你就真的这么狠心,看着姑母被赶走吗?”
“哪来的疯婆子,敢在本小姐的庄子外闹事?”
张翠菊看着对面出来的一行人里没有宋甯,不由愣了一下,本以为让杭母来闹,就能给宋甯找点不痛快,好让这位有钱人家的小姐与宋甯反目。没想到宋甯居然躲在里头不出来,而这位小姐还亲自出面,她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你是谁?”杭母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问道。
“怎么,到别人家的庄子上闹事,都不打听打听主人是谁吗?”周茹嘲讽道。
“你是庄子的主人?那、那宋甯呢?你叫宋甯出来见我。”
“宋甯是谁?谁是宋甯?”周茹回过头问身后的一行人,“咱们庄子上有一个叫宋甯的人吗?”
“没有。”众人纷纷摇头。
“不可能,她明明在里面。”杭母也不太确定,转头去看张翠菊质问道:“你不是说宋甯在里面吗?”
张翠菊此时也不知该如何说,宋甯的的确确在里面,可对方的人却一致否认,看来这位小姐是打定主意要为宋甯出头。
她拉着杭母,打起了退堂鼓,“姑母,看来表嫂是不肯出来见你了,咱还是先走吧!”
“慢着。”周茹岂会轻易让她们离开,“我认得你了,你就是方才在庄子外鬼鬼祟祟被我们赶走的那个女人,怎么,这是被赶走不甘心,又找人来闹事了吗?”
周茹的声音陡然变冷:“你当这是你自家的院子,可以随意撒泼打滚吗?来人,将这两个人绑起来,她们既然喜欢闹事,那就让她们到官府衙门闹去。”
杭母顿时慌了,她有点转不过弯来,怎么了,就要到官府去了?张翠菊亦然,没想到这位小姐会这么不讲情面,一言不合就要送官府。
“这位小姐,你不是和宋甯交好吗,你就这么不讲情面,要将她婆婆送去官府。”
“宋甯是谁呀?本小姐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宋甯,我看你是得了癔症了吧?随意捏造一个事实出来。”周茹冷笑一声,“别以为疯疯癫癫就可以免去官府,本小姐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全叔,此事就交给你去办了。”最后这一句话是对身边的管事说的。
那位被叫做全叔的管事点头道:“请小姐放心,周全一定将此事办得妥妥当当。”
“还愣着做什么?快将那两人给绑起来扭送官府,今日要让她们明白,在别人家的地盘撒泼闹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在全叔的吩咐下,几名身材壮实的妇人撸起袖子便上前,不费多少力气便将杭母与张翠菊这两人给困了起来。
“张翠菊你这个害人精,你又害我……”杭母此刻算是恨死了张翠菊,每一次自己身上发生倒霉的事情,全是因为她。
周茹回到庄子里,见到宋甯时,才后知后觉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了,“宋姐姐,我让人将她们俩送去官府了。”
宋甯得知后,惊讶了一瞬,随后竖起大拇指道:“做得好!”
周茹像一个做了好事被表扬的孩子,心里很是雀跃,但高兴过后,她又有些苦恼,“宋姐姐,她们再怎么说也是姐夫的亲戚,我把她们送去官府,姐夫不会怪我吧?”说完她接着解释道,“可不是因为我怕他哦,我是担心他会不会迁怒于你。”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个解释毫无说服力。
就在半下午,将宋甯母子送回上塘村时,在杭家大门前迎面便遇到了外出归来的杭书珩。周茹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心虚地不敢看他,将宋甯母子放下,连门都不进,匆匆打了声招呼便落荒而逃了。
“宋姐姐,姐夫,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杭书珩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远去的马车,侧首问宋甯,“她怎么了?怎么好像突然很怕我似的。”就像老鼠见到猫一般。
宋甯忍俊不禁,她知道周茹为何心虚,也不知之前是谁一再解释说不是因为自己怕杭书珩。
“先进去再说吧。”
进了院子,听宋甯说了今日在响水村发生的事情,杭书珩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所以她刚才见到我连正眼都不敢看,是因为心虚啊!”杭书珩笑道:“我看起来有那么可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