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去了杭家的事情,很快传到何大柱的耳朵里,他不大理解。
待小荷回到家后,何大柱便带着她问:“你去杭家干啥呀?你不知道咱们两家不对付吗?”
小荷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咱们两家不对付吗?我不知道啊,为什么不对付?两家有仇吗?”
两家有仇吗?好像还真没什么仇,只是何大柱每次见到杭书珩两口子便莫名地感到心虚,在村子里见到,远远的他自己便绕道走了,可不敢往人跟前凑。
“咱们两家有什么仇啊?你跟着说说,这样我就知道以后见到他们应该怎样应对了。”小荷继续追问。
“嗨,也没、没啥仇。”何大柱抓了抓脑袋,他也不知道怎样去说,“总之,你以后不要跟他们一家走动就行了。”
“为什么呀?既然两家没仇,那你为什么说两家不对付?”小荷开始给他灌迷魂汤,“大柱哥,我可是想要跟你好好过日子的,没想到,你竟然一直把我当外人,那、那我走好了……”她装作擦眼角的泪,就要进屋去收拾行囊。
何大柱一下子便慌了,连忙拦住她哄道:“小荷,小荷你别走,我怎么会把你当外人呢?”开玩笑,这白捡的媳妇,要是跑了,他上哪再找一个媳妇去。
更何况,这个媳妇细皮嫩肉,长的又挺好看的,可不是何李氏那个五大三粗的泼妇能比的,他可舍不得放走。
“你说你没把我当外人,你却有事瞒我,我在村里又不认识人,我想交个手帕交你都不让。”
小荷瞥见屋里何李氏一瘸一拐地挪出来,她便故意在何大柱的怀里扭来扭去,把何李氏气得够呛,指着他们叫唤起来,也听不清她在骂的什么,但肯定骂的很脏就是了。
即便是半边身子瘫了,何李氏的战斗力仍是不容小觑,用那只灵活的手抄起啥丢啥,全往院子里粘在一起的男女招呼过来。
何大柱一边护着小荷,一边朝何李氏大吼,“你这个泼妇,你想干啥呀?都瘫了还不知道消停。”
何李氏一听他说自己瘫了,更来气,她为什么瘫的,还不是被他们这一对狗男女给气的。
小荷逮着机会就上眼药,“大柱哥,你可是男人,怎么能让婆娘骑在脖子上欺负呢?这要是在大户人家里啊,这种不敬夫君的泼妇,早就被休了。”
何大柱一听,顿时大男人主义爆棚,大力一挥,便将身子不协调的何李氏推倒在地,挣扎了半晌都没能爬起来。
“够了,成天的就知道折腾个不停,要不是看在儿子的份上,我早就休了你这个泼妇。”
何李氏躺在地上,指着他们,呜呜地喊个不停。
小荷继续说道:“我在大户人家里做丫鬟的时候,听管事嬷嬷说过,说这男人啊,就要娶妻娶贤,妻贤夫祸少,这要是娶了个搅家精回来,那得毁三代,大柱哥,咱们家这么不顺,我看就是搅家精给闹的。”
何大柱听进去了小荷的话,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犹记得,从前他还没娶妻的时候,家里和村里人的关系处的都还不错的,自从何李氏嫁进来后,就总是与人闹矛盾。
不是嫉妒这个,就是编排那个,再不然看谁家过的好一点,就眼红人家,处处与人作对,谁家有个啥事她都要去插上一脚。
一开始,对于她这种行为,他们一家也没少劝过,可她从来不听,后来久而久之,他们已经习以为常,甚至被她潜移默化了。
如今再想起来,家里每次的不幸,都是她给闹的。就说那次去偷水生的椅子,也是被她怂恿的,还有不久前还和张翠菊合起伙来害宋甯,完事了还理直气壮,弄得他们一家在村里被人议论纷纷都抬不起头来。
更过分的是,人杭家都没把她怎么样,她居然又开始在背后编排杭书珩与那个城里来的周小姐,被宋甯警告之后,还不知悔改。
何大柱越想越气愤,这果然就是一个搅家精,把他们家都搅得不安宁了。
就像小荷说的,娶搅家精毁三代,他们这一代被她给毁了,儿子眼看着也被她给养歪了,若是再留着她,只怕就真的毁三代了。
第二天,何大柱闹着要休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村子。并且似乎不是闹着玩的,连族长,里正,都出动了。
宋甯被石头娘拉着一块去瞧热闹,何大柱家已经聚集了许多人,通过人群,宋甯远远的就看到何大柱的额头上肿了一个大包。
她们来的迟,不清楚来龙去脉,倒是听旁边的人说了那么一嘴。原来是何李氏夜里趁何大柱熟睡之际,用木棒给敲的,要不是何大柱睡的浅,察觉到有危险,躲了一下,没准那一棒就要他小命了。
大半夜的,何大柱家热闹得很,闹的动静很大,连左邻右舍都给惊动了。早晨起来后,何大柱就开始嚷着休妻,再留着这个泼妇,这女人疯起来,指不定哪天往水缸里下一把老鼠药,那他们一家都得死翘翘。
何大柱的老爹老娘也是越想越后怕,以前看在何李氏给自家生了个大孙子的面子上,处处忍让她,再者就是,家里积蓄不多,休了再娶一个,没那个银钱。
可如今,家里多了一个白捡的媳妇,他们对何李氏就更加厌恶了。本想着她半瘫了,要是能安生点,在这家里也不是不能容她,可没想到,她居然想干出这等杀夫的事情来。
此时,何大柱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着族长与里正主持公道。
“族长,里正,你们可要为我主持公道啊!要不是我夜里突然惊醒,我就被这夫妇给敲死了,你们瞧瞧我这脑袋,她这是往死里打的呀!”
这何李氏在村子里处处得罪人,没有自知之明,又嫉妒心极强,还长了一张爱搬弄是非的嘴,村子里的人她几乎都编排过了。
如今一出事,自然是没有一个人会为她发声,她所有的报应,都是自己作的。
而她现在的状态,好似失心疯,让村里人都开始忌惮,生怕她哪天瞧谁家不顺眼,就像何大柱猜测的那样,去往人家水缸里投一把老鼠药,那可真是难以想象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