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出发,午时才到了山脚下,几人找了一块空地休息,升起火堆,处理了方才顺手打来的两只野鸡,架起来烤。
“哇,烧烤耶!”没有哪个孩子能抵挡得住烧烤的诱惑,扬扬双眼亮晶晶地等着两只烤鸡在看,不曾移开过视线。
萧允喂他喝了水,待野鸡烤熟后,几人吃完,便又要准备上路了,得赶在天黑之前进入下一个城镇。
如今带着一个孩子上路,可不像他们来时那样,几个大老爷们,到哪都能睡一宿。小孩子身子娇贵,不到万不得已,他们还是尽量避免露宿荒野才是。
等到了最近的城镇,还得买辆马车,接下来还要赶好几天的路,总不能让这孩子一直跟着骑马,总归会受不了。
几人吹了吹哨子,没多大一会儿,山林里便咯哒咯哒地跑出来几匹马。
扬扬原本好奇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看到几匹马一同出现,他惊喜万分,“哇!马,伯伯你们看,是马耶。”
萧允点头,问道:“扬扬想不想骑马?”
“我可以骑吗?”他当然想,之前爹爹买骡子回来的时候,他就想骑了,可爹爹不让,“可是爹爹说我现在太小了,还不能骑马,会摔的。”
“没事,伯伯抱着你骑,不过你一定要记住,没有大人陪同的时候,不能自己一个人骑马知道吗?”
“嗯嗯嗯,我会记住的。”扬扬点头如捣蒜,好好举起双手,示意萧允将他抱上马背上。
萧允去他所愿,将小小的人儿抱上马背上坐好,随后自己也上了马背,坐在小家伙的身后,一扯缰绳,“驾~”
马儿听到指令,缓慢地奔跑了起来,这对于扬扬来说,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以至于一路上都处在兴奋的状态中,直到傍晚进了最近的一个城镇。
到了客栈,一歇下来,小家伙的疲惫感便上来了,用过晚饭,洗漱过后,很快便睡了。
第二天出发时,扬扬便坐上了马车,马车里备着瓜果点心与茶水,一路上有吃有喝,还有楚十三这个活宝在逗趣,这路赶得倒也不无聊了。
上塘村,周霆这些时日常往杭家跑,将他每一次接到的消息告知于杭书珩两口子。
“主子三日前已经接到扬扬,正在这边赶,考虑到带着孩子赶路有诸多不便,或许路上会耽搁一些时日。”
消息是三日前传出来的,他是今日才接到的消息,一接到消息,便往上塘村来了。
宋甯听到这样的消息,别提多高兴,一个劲地道谢,非要将人留下用过饭再走,把周霆都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在宋甯去张罗午饭的空档,周霆与杭书珩闲谈时,瞧见小方桌上放着的一本书,那是一本与科举相关的书籍。
周霆不禁问道:“书珩兄来年可是打算下场科考了,可有把握?”
“尽人事听天命吧!”杭书珩虽说得含糊不清,但脸上的笑容却是自信满满。
周霆举起茶杯笑道:“那小弟就以茶代酒,在此预祝书珩兄来年榜上有名。”
杭书珩拿起茶杯与他轻轻一碰,“借你吉言。”
两人就着科举的话题,展开了讨论,周霆如今已考得了秀才功名,他少年时常年在外游学,在这个时代的见识上,还是有许多杭书珩能够汲取的经验的。
直到宋甯张罗好午饭,两人才结束讨论,移步到饭厅用饭,用过午饭,周霆便与他们告辞回县城去了。
孙家。
自那日被封门开始,已经过去五天,如今小石头身上的疹子在前两日退热后,也已经得到控制,不再新增了,并且,有些溃破得比较早的水泡,现在都已经结痂了。
一家人每天观察着孩子身体上的变化,每天都有惊喜,这是有了很明显的好转的趋势。
这几天,村里也一直在关注着孙家的情况,里正每天都会过来一趟,隔着门板询问。得知小石头的病情已经有了好转,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仍是不敢掉以轻心。
反正已经关了五天了,也不差最后两天,等过了七日之期,再看情况定夺。
除了里正之外,杭书珩两口子也会时不时地去关心一下情况,每天听孙家人的描述,他们便知道,这事没什么问题了。
孙家人对于杭书珩两口子的帮助,那是记进心里了,往小了说,是在村里替他们一家说好话,从而得到宽限的时间,要往大了说,那便是救了他们一家的性命。
若不是有他们两口子在全村人面前力争,说不准小石头的情况真要被认定为天花,任事态发展下去,没准到最后,即便他们一家没有全被一把火烧了,他们家的小石头只怕也难逃一劫。
如此大恩,已经不是口头上说几句感谢的话便能相抵的,他们曾一大家子在一块商议过,日后但凡是杭家的事,便是他们孙家的事,孙家要一辈子为杭家马首是瞻。
到了第七天,孙家院子里传出一阵欢天喜地的声音,说是小石头身上的疹子水泡基本上已经全都结痂了。
村里人再次全都聚集在孙家院子外头,杭书珩与宋甯也来了。
众人这些天都听说孙家那小娃娃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到底只是听孙家人隔着门板说的,谁也没有亲眼瞧见。
眼下,最后的期限已经到了,孙家里头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总要有人进去看看。可是由谁进去,这便让人犯了难,即便听孙家人说,孩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众人对此依然很是忌惮。
“我进去吧!”杭书珩站出来说道:“既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那就能证明小石头患的不是天花,只是,只有我一个人进去的话,只怕我说的话,大家也不能完全信服。”
言下之意,便是要有旁人一同进去,一个人说的话,难以让人信服,若是多个人都是同样的观点,那就不一样了。
“还有谁愿意和我一起进去?”
杭书珩这一问,许多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人敢应答。
老族长和里正从人群外走进来,老族长说道:“我和书珩一块进去。”反正他一把老骨头,半只脚已经埋进棺材的人了,没什么好怕的。
“哎哟我的叔啊,您别跟着添乱了行吗,您就在这待着,我跟书珩进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