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班不想听包大水的解释,无论保大水怎么解释,在他心里都是苍白的,都是无谓的,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听他解释?这不是浪费精力,又是浪费什么?
战争年代,生活物资短缺,就算部队,生活也只能说过得去,云里县高炮连,虽然得到过云里县政府的支持,但是其生活水准并不高,官兵体力不算很强,而这不强,是用来对付敌机的,把精力用在不必要的事情上,等到敌机到来,有什么力量去打敌机?
罗班不想听保大水解释,哪怕是细微的解释,他也不想叫,他只想按照他自己的意愿去说话,去做事,说:“好你个保大水,你是一个死人啊!你不会发挥一个军人勇猛顽强的精神?去穷追猛打啊?去拼死追求啊?”
“一个弱女子,一个死了老公的弱女子,怎么可能逃得过你的拼命追求?我以为问题出在你这方面,你看到依洛是一个寡妇,还带着一个儿子,你的心里,于是出现了一种异样的想法,你不是用心地去追求依洛,而是想拿依洛开玩笑,心里没有把依洛追到手的想法,表现在行动上,自然是一种迟疑,自然不会有进展,你的迟疑,令人失望。”
在部队里,上级军官叫下级军官,往往不叫名字,而是叫他们的职务,罗班平时叫保大水三排长,现在不叫三排长,而是直呼名字,心里带有明显的不满情愫。
对此,保大水的心里是清楚的,他想到了解释,想到了再三解释,以此去消除罗班心里的不满情愫。
保大水想到这里,忙不迭地为自己解释,忙不迭地为自己开脱,说:“罗连长,现在是什么年代?现在是抗战年代,是抗击外敌的年代,是随时会掉脑袋的时代,能够娶到一个老婆已经不错,已经非常不错,我还能有什么讲究?”
“何况依洛是一个既年轻又漂亮的女人,还做得出一手好饭菜,面对这么好的女人,我为什么要去挑剔呢?我又有什么权利去挑剔呢?罗连长,以你刚才的气势,我还以为在工作上,我做得不好呢!”
罗班批评保大水,采用的是一种激将法,以激将法去触发存储在他心里的勇气,促使保大水勇猛出击,尽快去俘虏依洛,及早获得爱情。
说:“我们是高炮连,我们的任务是打外敌的飞机,保护好云里江面上的两座桥,外敌飞机不来,球事没有,你就是想去做一些事情,也没有事情可以做,保大水,我跟你说,再三跟你说,男人做事情,不要有过多犹豫,你要晓得,过了平太河,不会有十九街,该出手时就出手,把依洛追到手才算本事。”
平太河是李刀磨背面的一条河,十九街是云里县城的一条街,是云里县政府机关所在地,更是云里县百姓赶集购物的地方。
保大水晓得罗班促成他和依洛的婚事,是上级军官对下级军官的一种爱护,一种关心,他的心里,于此刻充满了感激的情愫。
保大水略微顿了顿,稍稍思忖了一下,说:“看缘分吧?依洛如果是我的老婆,自然就会成为我的老婆,如果不是我的老婆,就是拼死去追,也未必能够追得到。”
“还有,我心里早就有了一个想法,我想上战场,想到战场去跟外敌真刀真枪地干一场,就是战死,也无怨无悔,窝在这里,成天守着几门高炮,心里憋得慌。”
保大水不幸而言中,半年后,保大水去了前线,几个月后,他成为一个连长,在一次与敌军的遭遇战中,他带领士兵英勇杀敌,不幸脑门中弹,英勇捐躯。
保大水英勇捐躯的消息,传到云里县高炮连,全连官兵悲伤不已,他们举行仪式去祭奠保大水,把他的名字刻在几颗炮弹的外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