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地凯的母亲看到老公得了急病,又听见毕摩说儿子和老公,都是中邪而不是中毒,就在心里打消了对儿媳妇的怀疑,先前凶狠的目光,现在变得柔和了一些,她满心希望老公能够突然站起来,能够突然好起来,然而,不过半袋烟的功夫,毕摩宣布罗地凯的父亲也死了。
失去老公的狗妹,被婆婆骂得贼死的狗妹,听到毕摩说老公死于中邪,而不是死于中毒,当即找到了修理婆婆的武器,她跨步上前,一把抓住婆婆的衣领,说:“大家看啊,大家看啊,这个贼婆娘心如毒蛇,投毒谋害亲夫,投毒谋害亲夫啊!”
罗地凯的母亲先前不讲道理,随意诬陷儿媳投毒,谋害亲夫,导致儿媳受到冤枉,受到委屈,现在被儿媳抓住衣领痛骂,想到老公死亡,想到儿子死亡,看到儿媳习蛮甚至野蛮,然后此刻,她想到千错万错,都是先前自己的错,何况她已经伤心,心寒骨也寒,懒得挣脱,由着儿媳抓住衣领。
狗妹的婆婆现出一种死样,现出一种死相,在场的人看见,赶忙上前拉架,赶忙上前劝架,毕摩说:“一下子死了两个人,你们两个一下子变成了寡妇,变成了寡妇还要吵架,佩服你们,真的佩服你们,办后事吧?赶紧办后事吧?大热天,尸体容易烂,容易臭。”
罗地凯的母亲知道自己有错,是自己胡乱怀疑儿媳谋害亲夫,现在真相出来,她心里好生后悔,想向儿媳道歉,深刻反思她的过错,然而面对眼前情况,她无力去做,只能翻白眼,做死狗。
狗妹看见婆婆情态,心里说我死了老公,心里难过,她也死了老公,心里也难过,都是难过之人,谁也不要为难谁,何况婆婆做错事,原因在于护子心切,就算有错,也在原谅范围,过于纠缠显得无理。
狗妹想到这里,就在心里原谅了婆婆,一头扑在罗地凯身上痛哭起来,毕摩见状,赶忙走过去,把狗妹一把拉起来,说:“危险,危险,他们是中邪而死,他们身上有邪气,会传给活人的,大家不要接触尸体,马上办丧事,趁早把他们埋掉。”
两台丧事一起办,然而谁也没有想到,葬了罗地凯父子以后,李刀磨接连有人生病,接连有人死亡,而且死亡的症状完全一样,不过几天时间,死亡的阴影,就在村民的心里生发起来,蔓延起来。
客芷座得到这个消息,立刻回到村里,他在走访过后,即刻回到云里县城,向杨里梅禀报了这件事。
杨里梅消息灵通,他早就晓得滇西有很多地方,发生了大规模瘟疫,有有地方,正在大批量地死人,他现在听了客芷座的禀报,立马断定李刀磨也发生了瘟疫。
说:“李刀磨村民不是中邪,而是得了瘟疫,是该死的外敌,强加给滇西老百姓的一场瘟疫,这笔账,我们早晚要找外敌算清楚。”
杨里梅告诫客芷座不要把发生瘟疫的事,告诉给李刀磨村民,以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导致社会问题爆发,他决定实行内紧外松的策略,以避免李刀磨村民集体外逃,把病毒带到其他村寨。
说:“云里的气候,清明节以前极少下雨,清明节以后经常下雨,今年却有一些异样,清明节以前连续下雨,清明节以后却不下雨,异常的气候,往往会带来异常的问题。”
杨里梅以为气候干燥,会加快瘟疫传播的速度,如果下雨,空气湿润,定然能够阻止瘟疫的流动。
事实上,这种想法带有猜测意味,是未经证实过的,客芷座虽然有文化,有满肚子的文化,但是,他在这方面没有研究,不清楚应该怎样去应对发生的瘟疫,说:“县长,我们应该怎么去应对目前所发生的瘟疫呢?”
杨里梅已经说过这件事,说得很明白,客芷座再一次发问,不是装憨,就是没有听明白,杨里梅心里来气,想骂客芷座几句,却受到身份的限制。
县长虽然不是大官,但毕竟是一方父母,不能说发火就发火,被人说成不够稳重。
说:“我马上给县里成建制的部队打电话,请他们协助我们做好李刀磨村民的安抚工作,你呢?马上去李刀磨,去坐地指挥,去严格控制李刀磨村民外逃,把瘟疫控制在最小的范围之内。”
杨里梅叫客芷座马上去李刀磨,等到客芷座离开县长办公室,杨里梅跟着给云里宪兵连、下片烟幕连和林竹寺高炮连打电话,请他们协助县警察局做好李刀磨村民的安抚工作,严格控制谣言的传播,维护社会的稳定。
三个成建制单位既属于部队管辖,同时受到云里县监管,现在县长打电话请求他们协助县里工作,他们立刻答应,即刻对李刀磨实行了严格的控制,李刀磨村民就是想逃离,也没有逃离的机会。
生,要做李刀磨的村民,死,要做李刀磨的鬼魂,仿佛一把铁锁,紧紧地箍住了李刀磨村民,李刀磨村民,只能屈从于命运的安排,寄希望于政府能去够解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