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郁檀见到丈夫的第一时间,就提出要去接儿子。
谢湛说道,“不急,明天宫中封赠你的诰命圣旨会下来。后天一早,咱们进宫谢恩,禀明皇上之后,便能去接麟儿了。”
“放心吧,麟儿很好。”
赵郁檀纵使不满,也知道他这番话是对的,于是她只能按捺住对儿子的思念之情。
妻凭夫贵,赵郁檀回到长安的第三天,就被授一品夫人。
他们夫妻俩去了地方,很容易就将儿子给接回家中了。
彼时的谢麟挺瘦弱的,赵郁檀抱着他热泪盈眶。
太极殿
梁安躬着身子进来,就见殿内窗户打开了,皇上敞开了衣襟,任由倒春寒的风吹向袒露的胸膛。
梁安不由得劝道,“皇上,这五石散不是什么好玩意,还是少用点吧。”说着,他还上前将窗户关小了一些。
宋墨磕着眼应了一声,问道,“他们去接孩子了?”
“回皇上,谢大督都夫妇二人已将谢麟接走了。”
宋墨嗯了一声,然后就不说话了,此时的他有点懒言。
梁安想了想,将谢氏一族回来时,和大理寺少卿王家在崇文路起了点小冲突一事说了出来。
宋墨:“难怪,王元和姚闻松会同一个出气孔反对谢湛为麾下部众请功一事。”
对于这样的局面,宋墨是乐意见到的。若文武百官个个都服谢湛,那他这个做皇帝的反倒要担心了。
梁安给他倒了一杯水,“那皇上是赞同姚大人和王大人的做法的吗?”
“不,谁给朕分忧,替朕解决难题,朕就给他高官厚禄。”这便是皇帝的用人之道。
谢湛如此,他提名请功的人亦是如此。
他将谢湛提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因为他立了大功。
如果没有谢湛临时倒戈,平定南方一事不会那么顺利。国内的平叛战争拖得越久,对大黎越不利。
最危急的时候,大黎明十三州,只有六州在他手中。
如今大黎十三州,他有九州在手(其实是八个半州,但宋墨只当并州还在),东北被吕颂梨所占,西北又落入鲜卑之手。
其实从内心深处来讲,如果鲜卑和平州都不再南下,保持目前的格局,他有点不满意,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宋墨也知道,鲜卑和平州都是野心勃勃之辈,不可能就此罢手的。
他提拔谢湛,重用谢湛,是因为谢湛有那个魄力,也有那个能力。
他能不知道谢湛是一把会噬主的刀吗?但是他足够锋利,拿来对付平州和鲜卑再好不过了。
平州
随着投奔平州的人越来越多,平州各府衙各部都放出不少岗位,开始招聘人才。
红榜上,写了岗位需求,写了待遇,可谓诚意满满。
末了,右下角还写了一句俏皮话:各位英才,各位贤能,来都来了,不来展示一下拳脚么?
平州的老百姓再一次见识到了读书的好处,读书能改变命运。平州读书的氛围再次被加了一把火。
平州这样一片繁荣昌盛的景象,让人心热。
吕德胜在一个摊子前站住了,要了一个驴火烧,咬了一口之后,问身后的几条小尾巴,“怎么样,咱们平州不比长安差吧?”
(
崔春华看着不断上人的平州,眼睛都红了,平州这是在掘大黎的根啊。
陈定淮则是若有所思,新政权总是焕发着勃勃生机的,没有老政权的腐朽和暮气沉沉。
詹若水是坐立难安啊,这是第几次了?
吕大人也真是的,太促狭了,一直用言语刺激崔春华,每次都让他红眼睛,偏偏崔春华每次都上当,气得半死。
今儿个终于到侯城了,他这也算尽了地主之宜了,他要回昌黎,回七工院去!不然他好担心哪天崔春华受不了,将吕大人暴打一顿。
……
吕颂梨生病了。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最近倒春寒,她没注意添衣,得了风寒。
大夫看了,也说没什么大碍,按时喝药,好好休息,要不了几天,她就能好了。
从秦府出来,周元华很满足,他最近都看两脚兽,呸,是最近都给人看病,看病过程不用他猜猜猜,他很愉快。
他目前在昌黎最大的医馆任职,昌黎医馆里,像他这样的大夫,还有七八位,只是大家属于不同的流派,
他如今身兼三职,给人看病,给兽看病,还有就是在辽东书院执教。
每天干四个时辰的活,每旬还能休一日。
不过他经常不能准时下值。
有时很忙很累,也不是没想过撂挑子,但平州给的太多了。
他在昌黎和侯城都有院子,饮食起居也有人照顾。这些都是州府给配置的,房契都在他的名下。
每季度还有一笔数额不小的奖励发放。
最重要的是,昌黎和侯城之间,开辟了一条直达官道,从昌黎去侯城方便多了,也快多了。
他还挺喜欢位于侯城的辽东书院的,那里的万书楼全面开放了,里面的医书也很多,而且还会不定时地增添新书,他偶尔能淘到一两本孤本,能让他的医术有进益。
平州待人以诚,这么一套迷魂汤下来,谁能不迷糊?
周元华知道自己是彻底离不开平州了。
吕颂梨的风寒是第一第二日严重些,吃了药之后,精神就恢复了不少。
能下炕走动后,她常往外间的舆图跟前凑gonb.oΓg
吕颂梨很清楚,东海战事结束之后,朝廷必会派大军北上,巩固北方的边防,防卫鲜卑和平州。
如果想对邻城出手,就得趁现在这段时间,最好能速战速决。偏偏此时又正值春耕,大肆动兵,她怕得不偿失。
秦晟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家媳妇儿端着一杯热水站在舆图前,不时还微微伸头向前去看。
“梨梨看上哪里了?告诉为夫,为夫给你打下来。”秦晟笑道。
吕颂梨嗔了他一眼,“都看上了,咋办?”
“那就都打下来,一年不行就三年,五年不行就十年。”
吕颂梨笑了笑,她当然知道打天下是一项长期投资。
秦晟将身上的披风解下之后,拥着她往里间走,“不过呢,梨梨,大夫说你劳神心疲,休息不够。这两天你不要劳神了,好好歇一歇吧。”
“好吧。”吕颂梨也知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一年多来,为了夯实基础,她确实劳心劳神。
吕颂梨不知道的是,她的属下们正在谋划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