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遥一离开,花淼淼就迫不及待的朝洞外看去。
此处位于一崖壁的半山腰上,山壁垂直光滑,没有可攀爬的凸出,连洞口都没有多余的落脚之处,往上望去也是寸草不生,没有可以挂靠的树枝岩石。这不失为一个绝佳的藏身之处。除非会飞,否则真不知道要怎么进出。
花淼淼回头看向山洞深处,她不能坐以待毙,只等着他们来救,或许她该去找找有没有内部山缝可以出去。
余夫人此时在里边休息,花淼淼提起裙摆,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越往里走,里面的环境就越潮湿,洞顶的水滴顺着嶙峋的石笋滴下,落在花淼淼身上,凉得她一激灵。
再往里走,雾气越重,花淼淼隐约看到了一个池子,波光粼粼上升腾着热气,像是个温泉。
她忍不住往热源靠过去。丝毫没有察觉迷雾之中,一双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窥视着她。
这里的雾气太浓,花淼淼看不清脚下的路,为免掉入水中,她只能小心翼翼沿着池边摸索着前行。
暗中那人默不作声,眼睁睁看着花淼淼一步步朝自己靠近,那双手都快伸到自己头上时,才忍不住轻咳一声,算是提醒她。
花淼淼吓了一跳,伸手挥了挥眼前的雾,发现只是徒劳。她压低身,与那人来了个四目相对。
“呵呵,余夫人泡澡呢?好兴致啊。”花淼淼有些尴尬的说道。
“嗯。”轻哼一声算是回应了。
“那个,余公子出去找吃的了,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
对方默默地看着她,仿佛在说,你猜我信不信吧?
花淼淼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虽然是无意,但看到别人沐浴这事儿到底是自己理亏。
“那,那我就不打扰了。”
花淼淼想逃开,谁知一起身,后脑就直直撞到了身后的钟乳石上。这一下撞得不轻,花淼淼后脑一沉,直直栽入水中。
一入水里,花淼淼就懵了。她不算高,但也没矮到这种地步吧。这池子似乎深不见底,余夫人到底得有多高啊?
花淼淼在水中挣扎,一双纤细的手将她托出水面,花淼淼不管不顾,直接抱了上去。
“谢谢,谢谢!”
“笨!”
花淼淼还想回嘴,但想想自己现在还挂在人家脖子上,还是老实些比较好。
这余夫人人还怪好的,还能不计前嫌救自己。等等,这余夫人的胸未免也太平了吧。
花淼淼脑中闪过一个猜想,手就不由自主的伸了上去,摸向对方的喉结,感受着手下起伏滚动。
“你是男人?”
“不明显吗?”
“可你不是余夫人吗?”
“别人说什么都信,你长脑子了吗?”
花淼淼被噎了一下,随即惊呼道:“你居然是男人!”
“你要说几遍?”
“那你还敢抱着我?男女授受不亲,我一个良家妇女,有夫之妇,我……”
“耍无赖也是你花家的遗传吗?难道不是你死命抱住我的吗?”
“我……好吧,我错了。”
识时务是花淼淼最大的优点。好在对方也不想与她计较,反而将她推离了自己的怀抱,只用手轻轻托着她的手肘。
气氛一时陷入尴尬,花淼淼刚想说点什么,就感觉有什么东西蹭过自己的腰。话说从刚刚开始,水里似乎就是有什么东西一直托着自己。
花淼淼猛的钻回水中,胡乱摸索中,还真被她抓住什么东西。这手感还挺奇怪的,滑滑的,弹弹的……
“花淼淼,你给我住手!”
花淼淼还来不及反应,手中的东西就带着她上了岸。那竟是一条蓝色的章鱼腕足。水中的人见事情暴露,也不再隐藏。他慢慢浮出水面,腰腹之下是几条光洁而有力的腕足。
这样子有点眼熟啊。
“请问您是望潮的父亲吗?”
对方白了她一眼,“花淼淼,你是白痴吗?”
这嫌弃的口味,这鄙视的眼神,错不了了。
“你该不会是望潮吧?你明明只是个……”
花淼淼用手比划着,她见过望潮脱困后现的人形,明明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
“秘境压制了我们的外形和修为。”
“我们?那,那个余公子不就是……”
“嗯。”
那个余遥竟然是小鱼!难怪她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那么熟悉。
余遥一回来,就看见花淼淼深受打击一般,坐在洞口唉声叹气。望潮现了本相,坐在另一半,一副不是很想理人的样子。
“你们没什么事吧?”
花淼淼抬头看他,是他了,这种清澈且蠢萌的眼神,没有别人了。
花淼淼看了他许久,无奈的摇摇头,“没想到,你俩居然是这种关系。”
“什么?”他一时没明白花淼淼的意思。
倒是望潮忍不了了,他指着花淼淼的鼻子,没好气的说:“都给你解释过了,你是有哪里不明白的?”
“可是,他叫你夫人,你叫他夫君。”
“我都说了,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捕,隐藏身份。”
“可是,你的女装居然比我还好看。”
花淼淼郁闷,身边的女子一个个比自己美就算了,她居然还比不过一个男人,还是个病殃殃的男人。
“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呀!”望潮气结,算了,不与白痴计较。
余遥难得见望潮恢复活力,心里也跟着明快不少。这阵子,望潮遭遇了太多,花淼淼似乎就是那一点甜,来得恰如其分。
一支利箭破风而来,余遥护着二人,堪堪躲过。
是苗忆竹跟林卫。他俩居然放下绳索,从崖顶滑了下来。花淼淼不禁咋舌。
眼见双方剑拔弩张,一言不合就要开打。
花淼淼急忙站到中间,“一场误会,都是自己人。”
苗忆竹皱眉,“自己人?他们之前还想杀你呢。”
“所以说是误会嘛。”
花淼淼拉住苗忆竹悄悄向她解释,“他俩是我昔日旧友,不是什么作恶的妖怪。”
苗忆竹将信将疑,将那二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可他二人在此拦截旅人,不知道谋害了多少人。”
“我们没有。”余遥抓紧花淼淼的衣袖解释道:“我们没有害人性命。我只是吸取了一点他们的精气,不会有生命危险的,真的只是一点点。”
他越说声音越虚,脑袋都快埋到胸口了。
望潮不愿连累余遥,主动站到了苗忆竹面前。
“都是我做的。与他无关,你们要替天行道的话,杀了我就是。反正我现在这样活着也难受。”
花淼淼这回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小鱼看清是她后,反而转身就跑。看望潮这身子,多半是受了什么重伤。吸人精气这事是有些损阴德,苗忆竹向来最厌恶这些邪门歪道,总不能真放着不管吧。
花淼淼将望潮拉到身后,站到他俩身前,伸手搭在苗忆竹的肩头。
“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说?忙了一晚上,我都饿了。小鱼,你找到吃的呢?快拿出来,我都快晕了。”
苗忆竹知道她在拖延,又不愿与她计较,便随了她的意,找块石头坐下。
余遥只带回来一些瓜果,本来只是为他三人准备的,现在无端多出两个人,他有些尴尬的看着手里的果子,这应该不够分吧。
“没事的,你先照顾望潮吧,他看上去不太好。”
从望潮站起来时起,花淼淼就察觉到,他的脸色越来越差。他到底是怎么了?
余遥感激的冲花淼淼点点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开始扒望潮的衣服。
花淼淼瞪大了眼,这是我能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