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人回到营地时，天已经漆黑。
    “有空去小卖部看看。”
    教官留下一句提醒便回房睡觉，方睿独自一人回到住处。
    “你回来了？”
    方睿刚推开门，便听到少女略带惊喜的声音。怎么有种回家的感觉？方睿愣了愣。
    “嗯。”
    “你今天怎么样？”方睿把门关好，看着少女问道。
    “还好，不过你不在这里，我就没有修炼。”少女答道。
    方睿不在身边，她今天一天都没有安全感。一方面是对黑营中的其他人充满了戒备，另一方面则是担心方睿的安危。
    “我给你带了点吃的。”方睿提着纸包放到床边，少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她一天没出门，的确是有些饿了。
    “谢谢。”少女打开纸包，拿起筷子小口吃了起来。
    方睿趁着她吃饭的空档与她聊起了今天的见闻，少女静静地听着，不时点点头，偶尔露出思索的神色。
    “所以，接下来黑营肯定会想办法让你死掉。你一定要尽快有自保的能力，而且不能让他们感受到威胁。”
    少女皱着眉默默咀嚼，等到咽下口中的食物后，方才说道：“你有什么计划吗？”
    “我的想法是，凝聚副魂。”
    “副魂？”少女诧异地看着方睿，然后摇了摇头。
    “原本再过一个月我的副魂就要凝聚了，但现在无法动用魂力，没办法凝聚副魂。”
    “我有办法。”方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少女，少女疑惑地接过打开，一颗灰色的珠子被放置在盒子中央，表面黯淡无光。
    “这是？”
    “裂魂丹。”
    “裂魂丹？”少女惊呼一声，双手一抖几乎要将盒子扔掉。
    “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裂魂丹是一种特殊的药物，效果如其名称，服用之后会对灵魂造成伤害，剂量足够的话，甚至能撕裂灵魂，常被用来废除幻兽师的修为。由于其作用特殊，偶尔也会被用到某些不正常的用途上。
    少女曾听说某些有特殊癖好的邪恶幻兽师会强抢女幻兽师，喂她们服下裂魂丹废除修为，圈养起来供其淫乐。
    方睿在这个时候给她一枚裂魂丹，这是想做什么？
    难道是想让她废除修为，以此换取性命？
    少女看着方睿，眼神有些失望。面对当前的困境，她宁愿拼死一搏，靠着妥协自残来苟活于世，她做不到。
    方睿没有察觉到少女的眼神变化，目光幽幽地看着裂魂丹。
    这是他今天在星火城买的，还和教官借的一千牙币，甚至买下裂魂丹的时候都没有避开教官——这样反而能让黑营的人放心。
    买下裂魂丹当然不是要废除少女的修为，方睿从不认为对别人没有威胁就不会挨打，烟瘴森林里埋着那么多枯骨呢！
    刀这个东西，还是要紧紧握在手里的。
    “裂魂丹对灵魂有很强的撕裂效果，剂量越大，效果越强。换个角度说，只要能控制好剂量，就能控制撕裂灵魂的效果。”
    “？”少女脸上明显露出疑惑，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我上次在你……咳……看到你的副魂已经快要凝聚完成了，现在只剩一点点的魂力通道与主魂相连。只要我控制好剂量，裂魂丹的药性就能控制在刚好扯断主副魂间的连接，而又不造成太大伤害的程度。”
    “这样的话，你的副魂就能提前凝聚出来，虽然可能会有些发育不良，但至少可以契约新的幻兽。只要有合适的幻兽，你在黑营就算是有了自保的力量。”
    少女呆愣了半晌，努力地消化着方睿所说的东西。
    他的想法怎么好像跟正常人有点不一样？
    对裂魂丹这种毒药，正常人不是都应该避之不及的吗？为什么他却在想着控制药效，来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少女眼神复杂地看着方睿，这少年的脑回路她实在是看不懂。
    “这样……能行吗？”
    “理论上可行，要不要试一试？”方睿朝着少女一笑，看得少女有些恐慌。他怎么好像很期待的样子？
    少女思考片刻，轻咬嘴唇，下定决心道：“那就试试吧。”
    方睿取来小碗，催动魂力将裂魂丹研磨成分，均匀地分成四份，又将其中一份分成两半，另一份分成四份。
    “我大致计算过，按照你的灵魂强度，大概四分之一的剂量就会对灵魂造成伤害，但应该还不足以撕裂魂力通道，到时候我会在旁边看着，根据实际情况给你喂药。”
    “看着？怎么看？”少女有些慌张。
    “当然是在灵魂空间看着啊。”方睿有些奇怪，难道他还能透过身体直接看到幻兽师的灵魂空间？
    那岂不是又要被他进到身体里？意识体还要被他看个精光？少女脸色噌地红了起来。
    “等会儿我把药化到水里，你喝了以后立刻进入修炼状态，剩下的就交给我。你这跟正常凝聚副魂不一样，过程可能会有些痛。”
    算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便宜你了。
    少女咬了咬牙，夺过方睿手中的碗，以慷慨赴死的气势一饮而尽，随后盘膝闭目坐在床上，等待方睿的行动。
    “来吧！”
    “来什么？我药还没放呢！”方睿哭笑不得。
    少女：0.0
    方睿重新取水化药，少女再次一饮而尽。方睿双手按住少女两侧太阳穴，意识体跟随魂力进入少女灵魂空间。
    灵魂空间内，浩荡的魂力乱流无边无际，主魂与副魂在魂力乱流中如扁舟般随波浮沉，二者仅靠一条纤细的魂力通道连接。
    魂力通道如同婴儿的脐带，一旦断去，就意味着婴儿成为独立的个体。
    裂魂丹的药力很快进入灵魂空间，宛如一场风暴在灵魂空间中肆意冲刷，将魂力乱流搅得愈发狂暴。
    方睿牵着少女意识体的手，专注地观察着灵魂空间内的动静，黑色石头带来的绿色光芒顺着的手掌蔓延至少女全身，将少女的意识也保护了起来。
    两人意识相连，情绪互通，交流远比言语与接触来得更为直接猛烈。
    少女呆呆地看着方睿，她能感觉到，虽然两人坦诚相见，但少年心里此刻毫无邪念。少女低着头，不自觉地将手握得更紧了些。
    “是不是有点疼？”
    方睿感受到少女的贴近，关切地问道，眼神却一直盯着远处的主魂与副魂。他需要实时掌握少女的情况以及灵魂空间的状态，这样才能及时地增加药量。
    “还好，不怎么疼。”
    “不疼？”
    方睿观察灵魂球体，虽然在魂力的乱流中上下飘荡，被裂魂丹的药力不断冲刷，但目前看来依旧坚如磐石，主副魂间的魂力通道也没有丝毫破损的趋势。
    “看来是药量不够，张嘴。”
    少女意识控制身体张开嘴巴，方睿化开四分之一的药，喂到少女口中。
    “轰”
    新的药力洪流在灵魂空间中奔涌而出，灵魂空间中的震颤猛地剧烈起来。
    “疼。”
    少女意识发出一声痛呼，紧紧地抓住了方睿的手臂。
    “疼就对了。”方睿点点头。
    在魂力乱流与药力风暴的双重冲击之下，主魂与副魂像是深海怒涛中的两片落叶，被浪潮驱赶，不受控制地相互靠近又远离。主副魂间的魂力通道被反复冲刷、拉扯，隐隐有了断裂的趋势。
    “很好。”
    方睿目不转睛地看着魂力通道，等到魂力通道断开，他就要护着少女的意识回归身体。
    灵魂上的痛楚远比身体要来得直接，在反复的冲击下，强烈的痛感不断侵袭着少女的意识，让少女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裂开，意识也已经开始模糊。
    如果不是方睿借着黑色石头的能力护住少女，少女的意识几乎都会在这场冲击中溃散。
    “再忍忍，很快了。”
    方睿将哀嚎的少女意识搂入怀中，注意力依旧集中在主副魂上。通过意识体的连接，他能感觉到少女此时究竟承受了多大的痛楚。
    但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凝聚副魂，这是必经之路。
    裂魂丹药力冲刷之下，少女的主副魂都受到了一定的损伤，方睿能明显看到灵魂球体的外壁上隐隐出现了裂痕，寄居在主魂中的蛇形幻兽更是焦急地四处游动。主副魂间的魂力通道已经细如丝线，随时有可能断去。
    “快了，就快了。”方睿紧紧抱着少女，等魂力通道断开，他马上就走。
    “叮”一声轻响，主副魂间的魂力通道终于断去，主魂与副魂断开连接，在乱流冲击下迅速远离彼此。
    “终于好了。”方睿如释重负，立刻带着少女的意识回归身体。
    “啊！”
    少女的意识与身体合一的同时便发出一声痛呼，双手抱头在床上蜷缩翻滚。魂力通道虽然断去，但灵魂空间中的冲击仍在继续。风暴冲击与魂力通道断裂的痛苦叠加在一起，几乎将少女的意识砸得粉碎。
    而在剧烈的痛苦下，少女体内的魂力隐隐有了暴动的趋势。
    “不好，照这么下去的话，她的意识恐怕会消散。”
    看着痛苦翻滚的少女，方睿当机立断，翻身压住少女的手脚，贴近少女脸庞，将自己体内饱含生命能量的魂力嘴对嘴渡了过去。
    少女身体对方睿的魂力早就熟悉无比，方睿的魂力进入少女身体后仿佛回到了自己家一般，顺着少女的经脉四处流淌，进入少女的灵魂空间。
    方睿的魂力挤开灵魂空间中的乱流，将少女的主副魂紧紧包裹。浓郁生命能量释放开来，被少女的灵魂球体吸收，外壁上的裂痕缓慢愈合。
    随着痛苦减弱，少女的挣扎也渐渐停了下来。少女在昏迷中感受到从口中进入身体的暖流，嘤咛一声从喉中发出舒适的轻哼，身体竟本能地搂住方睿，开始疯狂索取。
    你干嘛？方睿瞪大眼睛看着少女。
    能不能别在这时候搞我啊？方睿欲哭无泪。少女温热的身体像蛇一般缠着他扭动，隐私处的亲密摩擦，哪怕隔着衣服也让他忍不住有了本能的反应。
    但他现在偏偏不能离开——少女的灵魂球体还在他魂力的滋养中，现在断开魂力，会让少女的主副魂都受到难以恢复的伤害。
    这么搞下去会玩出火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