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宋婉玉都没有见到君肆。
但她也没有把自己的功课落下,不管发生了什么,日子都要过下去。
她每日都会去无名小院写两个时辰的字,若是手冻僵了就去暖阁下棋或是看书。
在无名小院练字的时候,她总会不自觉的往紧闭的房门看过去,每次看到有人从房间里出来,她的眼神都会流露出期盼。
当天衢给君肆换完药将铜盆端出来的时候,宋婉玉看到了那纱布上干枯发黑的血迹和新生的鲜血混合在一起,心里一阵恶寒,仿佛又置身于当晚那滔天的血腥味里。
宋婉玉止不住的浑身颤抖,有些狼狈的收回了视线,险些连手里的毛笔都握不住了。
过了三天,天衢换药的次数少了,宋婉玉也逐渐习惯了看到那鲜血淋漓的纱布,不再有之前那么强烈的反应。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就像是做了一场阴雨连绵的梦,随着梦醒,日出云霄,也总算有了温暖的阳光。
又是半月时光飞逝。
二月年关将至,这个漫长又寒冷的冬天总算要过去,宋婉玉下完棋从暖阁里出来的时候,被枯枝盘根的花丛里,一抹亮眼的绿色吸引。
她凑过去看,发现有一颗新芽正努力顶破冰雪的积压面向新生。
光秃秃的树枝上也生了嫩嫩的芽苞,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长出绿芽。
春天,是一个生机勃勃的季节,是一个让人想起来就觉得充满希望又期盼的季节。
宋婉玉伸手抹了下树枝上还未化去的冰雪,感受着指间冰凉的温度,把手收了回去。
希望来年冬天没有这么冷了。
前几日她怕吵到君肆休息,将琴搬到了暖阁里,平日除了练字吃饭和休息,剩下的时间都在暖阁里度过。
将君肆给她挑选的那些书背的滚瓜烂熟之后,宋婉玉又自己在藏书阁里找了一些书,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觉得无聊。
自从出了那天的事,天衢现在根本不会离开君肆半步,宋婉玉只能自己跟自己下棋。
她原本是想找缘休大师下棋的,但天衢说君肆的棋艺都是缘休教的,她连天衢都下不过,找缘休就更是自取其辱了。
宋婉玉对自己的水平还是有点认识的。
她到无名小院的时候,君肆正拄着拐往外面走,他一手抱着七玄琴一手撑着天衢特地做出来的拐杖,那走路的样子充满了喜态。
宋婉玉站在不远处看着,没忍住笑了一下。
她刚展露笑颜就被君肆抓了个正着。
君肆站在原地看着她,眼神平淡。
但宋婉玉还是莫名感受到了威慑,连忙跑了过去,伸手将他的琴接了过去。
“修好了,拿回去试试。”他说。
宋婉玉看着手里换了琴弦的琴,伸手勾了一下,清亮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
她莞尔一笑:“谢谢。”
君肆冷哼:“方才不是还在看我笑话。”
宋婉玉连忙解释:“绝对没有,再说,缘休大师说了不出三个月你就能恢复,到时候一定可以健步如飞。”
君肆总觉得她这话带着那么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可她又一脸真诚。
君肆:“你最好真的是在祝福我。”
宋婉玉连忙道:“那当然了!”
她是真希望他能赶紧恢复,要不然整天看着他这样走路,她憋笑憋得脸都疼了。
赶紧恢复,你好我好大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