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两个月,韩太医被皇上派来了东宫无数次。
当然,都是以尹曼歌的名义派过来的。
而宋婉玉是从尹曼歌那里知道的,陛下想让韩太医过来看看是不是宋婉玉的身子有问题,要不然怎么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对于孩子,宋婉玉的态度一直都是有则生,没有也不强求。
宋婉玉根本不知道这其中有燕鹤行的原因在,还莫名有些担心是不是真的是自己身体的原因,因此每次韩太医来看的时候,她都是认真对待的。
两个月来,偏偏一点动静都没有。
燕鹤行和韩太医都知道内情,但是两人谁都没有说出去过,燕鹤行丝毫不担心是不是宋婉玉的身体出了什么原因,所以不管皇帝在他面前说什么,他都暴露出来了坚决的态度。
太子妃很好,暂时不会娶别人,也不会选侧妃。
燕景鸿见他态度坚决,便只能暂时休了这个念头。
韩太医给宋婉玉开完调理身子的药就走了,宋婉玉看着韩太医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
燕鹤行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这个表情,朝着环翠摆了摆手。
环翠会意,立刻带着其他人下去了。
“怎么如此不开心?”
宋婉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疑惑:“燕鹤行,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问题啊,怎么真的就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可是韩太医并未诊断出有其他的问题,要不要去找缘休大师算算呢。”
宋婉玉还记得当年修为大伤的缘休仍然为丞相府侧夫人算出了命中有子嗣,结果那侧夫人现在已经成了相府的当家主母。
既然医术找不出来问题,那不如相信一下玄学。
“你担心什么,反正你我现在也不急着生儿育女,这样不是更好。”
宋婉玉听了这话担忧的表情并没有消失,眉头反而皱的更紧了:“我不是怕自己现在生不了,我是怕陛下着急了给你纳妃。”
“不会。”
“你为何如此笃定?”
燕鹤行蹲下来,蹲在她面前,攥着她的双手微微抬头看着她,眼神认真:“因为我已经拒绝父皇了。”
果然,皇上真的动了这个心思。
“而且,你为什么会觉得是你的问题呢?也许问题出在我这里也说不定。”
“你在说什么胡话?!”
宋婉玉惊讶无比,连忙向外张望。
燕鹤行一顿,以为她会说都是自己的原因,然而转念一想,她不是这样谦卑的人,也不会因为礼义教条的束缚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她这么说一定是有原因的。
下一刻,宋婉玉就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不能育有子嗣的只能是我,绝对不能是你,你懂我的意思吗?”
燕鹤行看着她,接触到她眼中的认真,一瞬间就懂了她的良苦用心。
燕鹤行贵为太子,是未来要继承大统的人,若是关于他不能绵延子嗣的消息被人传开,哪怕他再有才华,也一定会从继位的人选里淘汰。
如果他生不了,便只能从旁系的氏族里抱养一个孩子,可那个孩子不会有皇家的血脉。
燕家的皇帝,身体里只能流燕家的血,别的孩子再亲对他们来说也是外人。
这个问题对于继位者来说,根本就是一把致命的刀。
所以宋婉玉才露出了那样如临大敌的表情。
燕鹤行又问她:“可是这样一来,别人就会说你,宫里的闲言碎语会将你淹没,即使这样你也不介意吗?”
他现在的心理很奇怪也有些扭曲。
明明已经知道了她是在乎自己的,却还是病态的想要试探她的心意,想要知道她能为自己做到什么份上,想要看到她对自己的爱能有多少。
宋婉玉不知道燕鹤行的想法,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要遭受非议的不是自己一样,淡然开口道:“我被人议论的还少吗?反正他们又不敢当着我的面来说这些。再说了,便是说了又能如何,又不能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倒是你?皇上若是要给东宫塞人怎么办?难不成真的要我与别的女子一同侍奉你吗?”
燕鹤行的重点跑偏,挑眉,眼里带着笑意:“你都怎么侍奉我了?说来听听。”
宋婉玉抬手直接在他的手背上拧了一下:“就是这样侍奉的,殿下可满意啊?”
燕鹤行忽然起身,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抱起来抱在怀里,而后掂了掂:“重了。”
现在重点是这个吗?
燕鹤行道:“有你一个就够了,别的女人可别想进东宫的门。”
宋婉玉当然知道燕鹤行的决心,可她不放心陛下,毕竟刚成亲第二天陛下就跟燕鹤行说了想要小皇孙,这都两个月了她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不急,皇上未必不会着急。
就算燕鹤行态度坚决,可皇上毕竟是国君,若是真的想要做什么,估计他也没办法违抗。
这么想着,宋婉玉就觉得惆怅。
若是皇上真的把人送到了东宫里,那她要如何自处,又要如何与那些女子相处,总不能真把自己变成争风吃醋争宠爱的女子吧。
宋婉玉自认做不来这样的事,也对燕鹤行的心足够自信。
燕鹤行倒是没想这些,他在她出神的功夫,已经朝着床榻的方向走过去了。
宋婉玉回过神来已经被他放在了床上。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燕鹤行转身去关门,意思不言而喻。
宋婉玉坐在了床沿边上,一脸认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
“父皇想要小皇孙,你我这不是在努力满足他的要求吗?不这样做,小皇孙能从天上掉下来吗?”
有那么一瞬间,宋婉玉觉得燕鹤行说的有道理。
迟疑的下场就是,又一夜折腾的没睡好。
也不知道这男人到底是为什么精力如此充沛。
第二日燕鹤行休沐,破天荒的没有早起。
宋婉玉枕在他的臂弯里,一觉睡醒后知后觉的想起了某人的行为,和后来露出的得逞的笑容。
她气的一脚踹醒了燕鹤行。
“说好的三日一次,这才过去一天,你就是故意的。”
燕鹤行转头埋进她颈窝里,语气里带着笑:“你冤枉我了,我是为了小皇孙。”
宋婉玉不信,还要说什么,身子忽然一僵。
“你……别乱动!”
“既然你睡不着,那继续。”
床幔微晃,被翻红浪,不负清晨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