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巨响。
叶子娴摸黑砸烂了一个手边的花瓶,紧接着外面也开始出现响动。
她仔细听房顶的动静,那个人似乎也被吓了一跳,发出了踩碎瓦片的声音。
太明显了,就是有人!
“小姐?”
小翠披着一件外套出现在房门外,“奴婢刚才听到声响,像是你房里传出……”
忽然,房门被打开。
叶子娴用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可是看向屋顶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人。
“小姐,出什么事了?”小翠紧张地跟在叶子娴身后。
“没事。”
叶子娴摇了摇头说,“我刚不小心打破一个花瓶,你去睡吧,明天再清理。”
“那,那奴婢先回去了。”
小翠也是被其他丫鬟推出来的,因为没有人愿意管叶子娴。
“嗯。”
叶子娴回到房间后先检查了一遍门窗,确定都锁好后才又躺回床上。
刚才跑出去的动作太着急,她身上的肌肉又开始痛了。
可没过一会儿,房顶上又出现了细微的声音。
“……”真的是没完没了了。
叶子娴刚想下床再找一找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刺激到房顶上的人时,脑子里莫名其妙出现了一种猜测和怀疑。
或许,试一试就知道了。
“骑白马的王爷……”
叶子娴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对着空气由试探变成发泄,“一辈子断子绝孙!”
——如果这句话传到了他那里,那上面这个人肯定就是他派来的。
万一真的被质问,反正谁也没有证据只要死不承认就行。
“……”
林舟低着头不敢去看身旁的人。
刚才手下回来复命的时候他正好在王爷的书房,王爷因为心存怀疑所以才亲自过来查看。
谁知……
绝子绝孙这么恶毒的诅咒,看来,这位叶小姐是真的不想活了。
邵衡眉目阴冷黑着脸转身离开,林舟见状立马跟上。
叶子娴又听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再听到什么声音后才放下心来盖好被子好好睡一觉。
梦里,她又回到了那辆校车上。
她背着行李包准备跟公司同事换更安全的地方时,亲眼看到一枚导弹炸毁了一所小学,一辆载着学生的校车被波及侧翻。
梦里,她看到所有孩子都还活着,司机活着,她也活着……
“小姐,你醒了吗?”
叶子娴缓缓睁开眼睛,原来天已经亮了。她依然躺在这陌生的床上,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
“等一下。”她抹了一下湿润的眼角,小心翼翼地坐起来。
果然比昨天还要痛。
叶子娴一路扶着桌子靠着墙走去开门。
“小姐,这是洗漱用的水,早膳奴婢一会儿去拿来。”
小翠把一个铜材质的脸盆放在架子上,“族长他们已经到了,李管家正在接待。”
“这么早?”
叶子娴说着看了一眼门外高高挂起的太阳,好像也不是很早了。
这一觉睡得好沉。
“小翠,你带路。”
叶子娴简单洗漱后说,“族长大老远都来了,我这个晚辈怎么能不露面。”
“是,奴婢扶小姐过去。”
叶子娴昨天来的时候还没觉得叶府有多大,可当自己亲自走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地方确实挺大。
怪不得有人眼红。
叶子娴拐进前厅时便看到乌压压的一群人有的坐着有的站着,她看向堂上那个白须长者,心里猜测这位应该就是族长了。
“娴儿给族长请安。”
叶子娴落落大方地行礼,完了直接起身坐到族长身旁的主位。
李管家吓了一跳,连忙移步到叶子娴身旁。
“哼!这就是你们叶府的家教?”
叶振冷笑,“我从未见过一个女娃敢坐在族长身边。”
“族长夫人几十年前难道不是个女娃吗?娴儿不过是提前了一些时间罢了。”
叶子娴皮笑肉不笑道,“再说了,这里是叶府,娴儿的规矩就是叶府的规矩。”
一群没脸没皮的大男人想要来抢人家孤儿寡母的家产,还在人家主人面前谈家教。
可笑!
李管家惊讶地看了一眼叶子娴,如果仔细看的话,他眼睛里起了一些雾气。
——老爷,小姐这次真的在守护叶府。
“牙尖嘴利!”
叶振说着走上前,“你父亲既然管教不了你,我来!”
叶子娴冷眸笑道,“你不配提我父亲,别忘了你们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倘若我父亲真的在天有灵,怕是也要被你们气得要从棺材板里跳出来。”
“你!!”
“叶老爷!”李管家急忙要拿自己的身体去挡。
只是,叶子娴快了一步。
她稳稳抓住叶振劈过来的手腕,脚步转了一圈背对着他后用腰背的力量把他扔了出去。
“啊!你这个死丫头!”叶振没想到自己被个小丫头举起来了,可恨的是好像还摔倒了腰。
“这,这……”族长急忙站起来,双手哆嗦得快要抽筋似的。
哎哟,叶振不是说都已经谈好了,只需他出面一趟做个见证,怎么,怎么会这样?
“无法无天,简直无法无天!”
“我还从未见过如此蛮横泼辣的女子!”
“……”
叶子娴任由他们吵闹,她俯视看向两个台阶下的叶振,“这就是叶府的规矩,是客人奉茶,是狗便打。”
“叶府无男丁,你难道想要把一切都白白送给外人?”
“就是,你有你的规矩,家族也有家族的规矩。”
叶子娴冷笑道,“谁说叶府没有男丁?叶府所有的一切都要留给我弟弟。”
“弟弟?”
叶振挣扎着站起来说,“你母亲早逝,你父亲埋在土里已有三年,你哪里来的弟弟?!”
“试问哪个男人没有几个相好?我父亲的相好给了生了一个儿子,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叶子娴坦然地坐回原来的位置,“原本我是不想认的,不过转念一想这世上我也就剩下他这一个亲人了,所以,前两天我亲自出门去接他回府。”
“你说他回来了?”族长忙问。
叶子娴摇了摇头,“他母亲去世了,他说要送他母亲先回故里,等安排妥当了再回京。”
“胡说,你在胡说!”叶振不想煮熟的鸭子飞了。
“这件事毅王可以作证。”
叶子娴端起茶杯说,“我去寻弟弟的路上遇到了毅王,你们若是觉得我在胡说,大可亲自去毅王府问一问。”
——呵,就看你们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