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从怀里拿出一瓶东西,她打开后便直接把里面的东西都浇在了清秋的身上。
“清秋,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机会了,你怎么尽挑我不喜欢的做呢?”
“我多想跟你好好相处,你知道吗?”
清秋任由身上的水流遍全身,她不明白这是什么。
不过,不重要,她反正已经活不了了。
“清秋,你看我多疼你,整瓶都送给你了。”
老鸨把瓶子放回怀里后对旁边的手下说,“找辆马车拉他们去城外乱葬岗。”
清秋抬眸吃惊道,“我,我也能离开了吗?”
老鸨笑了笑,“是啊,你也走吧,你的牙还要留着咬东西,我暂且不要了。”
“谢谢,谢谢!”清秋跪在地上磕头,她没想到老鸨会放了她。
“谢谢你,谢谢你……”
“哈哈哈……”老鸨被她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
她的笑声充满了嘲讽,眼神里也尽是玩味,只是清秋还沉浸在自由的幻想中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马车上,三个死人一个活人同坐在一起,清秋把他们父子俩的衣服扒下来给小霜和自己穿上。
她把小霜搂在怀里,默默告诉她再坚持一会儿,哪怕去了乱葬岗也不要害怕。
她会背着小霜找一个地方挖坑立坟,她会让小霜安静地长眠于地底下。
这一刻,清秋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对面什么。
乱葬岗她以前只是听说过而已,可是哪怕只是听说她都觉得骇人。
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来到这个地方。
“自己滚下去!”
“快点!”
清秋不敢耽误更不敢惹怒对方,她连拉带拖抱着小霜下马车。
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当马车再次离开时清秋才抬起头,此时的她已经泪流满面。
她既庆幸自己还活着,她又惋惜小霜没有熬出头。
“小霜,我们……终于出来了……”
“你为什么不再等等……”
清秋抱着小霜坐倒在地上痛哭,这次她真的想要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哦呜——”
天色不知不觉已经变黑,四周出现了狼嚎声,且声音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近。
清秋连忙背起小霜想要脱离这个危险的地方,可不知为何身上突然开始发痒。
——带小霜走,一定要带小霜走!
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保住小霜的遗体。
可是……
真的好痒……
这时,一匹眼睛冒着绿光的黑狼不知从哪里跳出来挡住了清秋的路。
“求你了,求你……”
只是,畜牲又怎么听得懂人的话?
黑狼身后又多出来几匹狼,清秋绝望地摔倒在地,她太痒了,长久没有修剪过的尖锐指甲一下又一下地抓挠自己全身的皮肤。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啊哦——”
“呜——”
清秋不停地摇着头道,“不要,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不要……啊……”
……
“啊——”清秋从床上惊醒地坐起来。
一缕缕阳光从窗外照射进这间简陋的屋子。
这里是京都,这里没有成群结队的狼也没有血盆獠牙。
这里不是乱葬岗。
可是,清秋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画面依然让她颤抖不已。
整整一个月。
她躺了整整一个月才能下地。
清秋看向对面一张桌子上的灵位,若不是秦伯恰巧路过听到声音,她恐怕已经死了。
只是这世道注定好人没有好报,秦伯这么好的人却突然病死了。
清秋看向自己满是齿印惨不忍睹的双手和手臂,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会留着她的牙。
或许谁也没想到她还能活着,更没想到秦伯误打误撞反而解了她身上的毒。
现在,也该轮到郡主尝一尝这种滋味了。
长公主府邸。
朝阳郡主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吓得红梅把手中的托盘连同早膳一并掉在了地上。
“啊!啊——”
银杏抱住朝阳郡主的双手朝着门外大喊,“红梅,快去叫大夫!!”
“好好,我这就去……”
红梅也顾不得收拾地上的东西,转身就往外面跑去。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比昨天还要严重?!”
朝阳只觉得双手灼烧的厉害,又痛又痒,她现在恨不得砍了自己的双手。
银杏一夜未睡,她眼神疲惫道,“郡主,一定会有办法的,大夫肯定还有其他的法子。”
长公主比大夫先一步来到朝阳郡主这里,她刚到时红梅就带着大夫进来了。
“哎呀,怎会如此严重?”
大夫看着朝阳郡主包扎好的双手都无从下手,因为朝阳郡主将自己的手腕也抓烂了。
长公主焦急问道,“大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昨日有另一名大夫已经开了药方子,可还是不见转好。”
“你们先说说有何症状。”大夫问的时候心里却已经有了一个方向。
当银杏将所有见到的症状都说出后,大夫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大夫犹豫了许久道,“这东西,郡主是怎么碰到的?这可是……”
唉,这要怎么说出口?
银杏急忙问道,“大夫,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这是什么毒?”
“你,你快说!”
朝阳咬着牙道,“你若是能治好我,我……我必定有重赏。”
长公主直接让石妈妈拿出一锭银子道,“大夫,你别吞吞吐吐了,快些开方子!”
大夫摇头道,“回长公主和郡主的话,在下不是不开方子,而是在下开不了方子。”
“在下要是没有看错,这应该是芙蓉楼里的一种肮脏的秘药,是她们老鸨专门用来惩治不听话的娘子。”
“在下之前也曾遇到过两次,那些娘子最后抓烂了自己被扔去乱葬岗喂狼了。”
“郡主的症状就跟她们是一样的。”
长公主拍着桌子怒气冲冲道,“你莫要胡说!”
什么是一样?
朝阳这么金贵的身份怎么会和那种人有相同症状?!
朝阳郡主起先还不明白芙蓉楼是何地方,直到大夫说了“老鸨”两个字她才明白过来。
“大夫,你……为何开不了方子?”朝阳疼得满头大汗。
她现在关心的并不是这种毒是哪里来的,而是究竟如何才能治愈。
若是再折磨下去,她就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