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贤辉沉吟良久,说道:“和尚啊,这个世界上有天赋的人实在太多了,一个人的成功,有天赋大概率也是昙花一现,泯然众人的结局,只有天赋、努力、机遇、平台、资源、审美各方面都恰到好处,才能炼出一颗闪闪发光的金子,这就是世俗意义上所谓的天才,而选择往往比这些东西都重要!”
李和尚再次诚恳道:“老师,我想听真话!更想得到您的真传。”
他对看着很有道理,却华而不实的道理不感兴趣,这些毫无卵用的话他也能讲出一大堆。
河贤辉无奈苦笑:“你这个家伙,算了,你想听我就说说吧,但愿没有误人子弟。检察机关的金字塔分四个阶层,打个比方吧,就说有只老虎追一群人,你怎么样才能活下来?我得好好的努力,玩命的努力,我只要跑得够快,我就能从老虎嘴里活下来,后来我是跑的最快的那个,我活下来了。
这就是第一个阶层,对应基层的检察官和资深检察官,只要努力就好了,足够的努力和业绩就能得到晋升。他们是检察机关的基石,说白了,就是底层绝大多数的牛马社畜。其实从底层爬出来才是最难的,大多数人一生庸庸碌碌,都死在这第一层,就像做生意的人很多都死在积累第一桶金。因为活在烂泥当中的底层人,要面对明里暗里的各种欺压割韭菜。
然后到了第二个阶层,对应的副部长和部长检察官。这个阶层活下来的人告诉我,兄弟,你不需要卖力的跑的多快,你只要站好队,跟对人,就能跑的比别人快,你就活下来了。因为有道理,后来我就也不说要多努力,我只要站好队,跟对人,跑得过别人那就好了,这就是第二阶层,关键就在于跟对人和正确站队!
眼光很重要。眼光就是机会,而眼光分为两种。一种是你自己看到了,抓住了机会,这就是你自己的眼光。一种是别人的眼光,只有自身有价值,才能吸引别人与你交往,你体现足够的价值,让别人看到你了,给你机会,这就是别人的眼光。不要怕被别人利用,人家利用你说明你有利用的价值,但不要做白被利用的白痴,要学会相互利用,从中谋取利益。
我又到了下一个阶层,第三阶层对应的是次长和检察长,这个阶层活下来的人告诉我,老弟,你不可能永远比别人跑的都快。你要怎么样?你要学会给别人使绊子,你给他们使绊子,他们摔倒了你就赢了,法不责众,老虎的肚量有限,老虎吃他们你就活下来了。我靠着多年隐忍算计,给别人在社会上使绊子,还有那么一点点运气,我成功在第三阶层活了下来,关键就在于使绊子和运气,运气也是一种实力。
我更上一层楼,终于登顶,到了第四层,这一层对应的是大厅次长等高级检察官和检察总长,然后这一层的前辈告诉我,小老弟啊,到了咱们这个层次,努力没有用,因为多做多错,你做的再好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站队也没有用,因为你就是领头羊,大家唯你马首是瞻,都站队跟着你在跑啊,甚至他们在推着你跑!为你披荆斩棘排除隐患,希望你黄袍加身,他们得到从龙之功,跟着你鸡犬升天。
你使绊子也不会永远好使的,永远会有人比你还会使绊子,你使绊子总有人比你使的绊子更阴狠毒辣。所以你要怎么办?你给别人的腿打折了,再给一副拐杖!然后告诉他们,如果没有我,你们连路都走不了,让他们懂得感恩。这样你就永远是跑得最快的那一个,你永远在这检察机关的最顶层,立于不败之地!”
李和尚听得脊背发寒,河贤辉说的这些话没良心,但不得不承认,说得确实有道理,千金不换的硬道理,令他受益匪浅。
“老师,多谢指点,我心中还是有很多疑惑。”李和尚为河贤辉续上茶水。
“为什么独独对你青睐有加,对你这么好?”河贤辉端起茶杯,似笑非笑。
李和尚深吸一口气道:“确实有些受宠若惊,还请老师解惑。”
河贤辉意味深长的道:“你司法考试落榜了你知道吗?”
“落榜?”李和尚心中一惊,瞳孔紧缩。
河贤辉叹息道:“你虽然天资出众,也很努力,但司法考试最终还是以一分之差落榜,也是我帮的你,成为了一名检察官,否则你怎么可能年纪轻轻,第一次就通过司法考试,成为别人眼中的学霸,多少人都是司法考核数次才通过啊!”
“这是为什么?”李和尚追问道。
河贤辉感慨道:“因为妍熙!她是我的女儿,我要为自己的女儿选一个合适的夫婿。你进入汉城大学法学院读书的时候,我就开始关注你,你的奖学金都是我批给你的,当然同时关注的还有三十多人,但最后选中了你,因为你行事沉稳,性格坚韧,情感经历干净,出身平民,父母双亡,毫无根基,容貌又和妍熙喜欢的朴家小子有几分相像,也是我让妍熙的母亲促成你们的婚事!为此妍熙的母亲没少埋怨我,但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没有错!你也着实给了我不少惊喜。”
李和尚全身发冷,他这位老师河贤辉果然老谋深算,这么早就在布局,他也在棋盘之上。
他面无表情的道:“老师,那为什么是我?朴在元DK集团的财阀家世不更好吗?”
河贤辉目光悠悠的道:“我不想我的女儿重演我和她母亲的悲剧,我希望她可以幸福!财阀世家的婚姻,一般都毫无忠诚可言,本身就是为了利益结合,河家也是如此。血缘至亲为利益,从相亲相爱到反目成仇的多,也为利益能从势不两立到把酒言欢,人人都戴着一层虚伪的面具,笑里藏刀,哪怕是最亲的人,你都不知道他们的盈盈一笑下是何时会捅向你的刀子,所以我离开河家自立门户,所以我不顾妍熙的意愿,也要拆散她和朴在元。”
李和尚不动声色的道:“还有呢!”
说白了还不是毫无根基的他便于掌控,他感觉河贤辉还有话没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