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江南牧?
那是哪位牧主?
可除了江南牧之外,我似乎还真没有跟其他的牧主打过交道。
“这次的事情大了,不是一个江南牧能够解决的,况且,看那陈濂如此胸有成竹,可他气息紊乱,显然大伤未愈,他能凭什么手段就夺回麒麟臂?自然有人相助,最重要的是,这里靠近川省……属他的管辖。”
袁正法继续逼音成线,对我说道。
“西南牧?”
我凝神问道。
“不,这厚重的气息,像是中原牧,西南牧与中原牧素来交好,请他代管此地,是有可能的。”
袁正法继续低声说。
我心念微动。
这么说来的话,倒是来的于情于理,既是管这里的牧主,符帝城一事又闹的这么大,再加上或许有着陈家庄在里头的暗中联系,这个我从未见过的中原牧……还真得来。
只不过,他这一来,是敌非友啊。
不管是这中原牧,来给联合士族再次主持公道的,还是仅仅来要回麒麟臂的,我都不可能接受。
主持公道,要么杀死我,要么要回符帝城,我哪能答应?
知晓陈皇主夺走了我的血,我并没有在原本的仇恨上再添上恨意,可这是因为,我原本的仇意已是顶峰,并不代表着,我丝毫不在意原本就属于我的血。
我拿回我自己的血,他人又岂能拿走。
想明白后,我寻思着,怕是之前的打算要落空了。
不能继续让外面的人,进入符帝城了。
本来我还打
算让所有士族,都来悼念我的恩师,就算万年吉壤那些士族不愿意,也让林氏、尚存的袁氏,以及谢年谢氏、东崔他们进来,可眼下,既然中原牧来了,便只好作罢。
毕竟,我虽能控制谁能进入符帝城,可一旦我打开了这个通道,就会出现我都无法掌控的疏漏,牧主级的高手,是极有可能会借着这个疏漏,强行用他法引动明时,进入这片气机海。
也是一样的……
他们来更好,不来的话,有联合士族来此地忏悔,老黄的在天之灵,也能得到安息。
想到这里,我的目光重新看向了以陈濂为首的联合士族众人。
“陈启,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你身为我陈家庄族人,却杀了这么多跟你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兄弟,亲姐妹,想必,你的仇恨已经得到了平息。”
陈濂死死的盯着,用力的说道。
“你想说些什么?”
我看着他。
“我等将你师父的骨灰亲手送上,也算参与了这次的悼念,所受之辱已经够多,请你万事不要做的这么绝,归还符帝城,放出卢邪以及郑秋冬,从今往后,我们联合士族与你各走各的阳关道!”
陈濂出声回应我。
“还想着要回符帝城?”
我先是一愣,接着气笑了。
陈濂先是一滞,而是马上沉声说道:“有何不可?这符帝城世代都在王氏的手中,身为王氏的族地,眼下,是你强取豪夺而来的,可要是真像你这样,那么士族
还有什么太平可言,看见哪族的族地好就去夺,士族还像什么话?”
“既是王氏的族地,也该让王氏来要,你又能插上什么嘴?”
我眉头微动,出声问道。
陈濂神情不动,只见他拿出了一张纸,说:“王氏第一佬身受重伤,暂时还在修养,所以不便前来,可他以字为证,让我全权处理符帝城一事!”
我盯着他手中的这张纸。
距离太远,字又太小,写的什么,我还真没有看清楚。
另外,看不看的清楚,也没什么意义,我又不认识王氏第一佬的字,他陈濂要捏造再容易不过。
而这会,我内心思忖,马上明白了一些事情。
陈皇主的麒麟臂,他们是绝对要拿回去的了。
可除了那条断臂,这符帝城,他们想想,也确实不会轻易放弃。
对王氏如此,对陈家庄亦是如此。
符帝城是王氏的族地,暂且不说,这里也是陈家庄所居住之地,算半个族地,最重要的是,陈家庄原先的族地,怕是已经无法住人了,不要回这里,他们无处可去……
接着,我笑笑说道:“我如果不给,你们还想着重新夺回去么?”
当我说出这句话后,马上剑拔弩张的气氛刹那涌现。
首当其冲的是卢氏跟郑氏的两位五品族长。
他们一直在忍,可是恨不得马上冲杀过来。
可短短片刻,当他们看见那一尊尊被神力化作雕塑的人后,又似乎是想起了某些传言,他们又无一人敢
站出来。
只要普罗旺斯不说,神羊仙目就是威慑力。
没人敢冷静下来后,还冲杀过来。
尤其是,除了我之外,我的身边,可还站着一位半步牧主境的四品,袁正法。
当然了,我不会一直指望着这种威慑力,这威慑持续不了多久,我不相信普罗旺斯不会作妖,我也不相信士族没有高手,看不出我此刻的情况。
“你若是要这么说,我等自然不会像你这样没有规矩,算算时间,应该也还有些人要来符帝城,你怎么不放他们进来?”
陈濂沉声说道,倒是像陈三童说的那般,他跟联合士族,还真不会此刻对我动手。
“放于不放,你有资格管吗?”
我淡淡的反问。
看来,陈濂的指望,还真就在外面的牧主身上。
陈濂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是看出了我不会轻易的再让外面的人进来。
可他也没有特别的着急,而是沉声说道:“既如此,你就放我们离开吧,神羊仙目在你的手上,尽管你目前的实力发挥不了几次其中神力,可放我们离开,还是可以的。”
闻言,我面如平湖,可心中微动。
陈濂这句话是在试探。
他们应该是猜测到了,我不能无穷无尽的释放神羊仙目的神力。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此刻,我没有说话,说话的反倒是我身边的袁正法。
“袁正法,你戏耍了众士族,是引起这天大风波的罪魁祸首,你虽踏入半步牧主,可你莫要忘
记了士族的天,江南牧虽被喝退,可这天下不止一个牧主,怎么,难道你还想要强行拦我们?将我们到此的联合士族众人都杀了?”
陈濂看向了袁正法,眉眼更是低沉了许多。
袁正法只是淡淡一笑,却没那么快的回话。
“黄永恩的骨灰,我们已经拿过来了!还是众族一道拿来的,足够给黄永恩面子了!袁正法,我尊你一声前辈,可你若嗜杀成性,要把我们都杀了,那你也要到头了!”
卢氏五品族长马上忌惮无比的说道。
没人不忌惮袁正法。
袁正法成名已久,更是早早就为天下四品,再加上不久前敢与江南牧对峙,此时的袁正法,在众士族的心中,至少在联合士族的心中,算的上是牧主之下,第一人!
而不多时,袁正法出声,声音当中是无尽冰寒,似乎隐隐要有轰动天地的暴雷,将要响彻!
“你们有脸说这话?百年来,是谁先屠灭他族?”
袁正法这冷声之后,只见他的身躯闪动,眨眼间就来到了陈濂等众士族族人的面前。
他们马上瞪大双眼,又惊又惧的看着袁正法。
包括陈濂。
陈濂也死死的看着袁正法,生怕这位袁氏老族长要有什么举动。
堂堂陈家庄小剑君再傲,也不是没有一点逼数的,知道跟袁正法之间的差距。
“你想干什么!”
陈濂没有顶住压力,率先开口。
“陈三童怎么没来?”
袁正法只是阴恻恻的笑说。
陈濂神
情再度一紧,马上说道:“父亲不便!”
“不便?不便的好。”
袁正法冷笑点头。
“你是看父亲不在,就觉得能杀了我等?大可来试试,先问问我手中的落生白潭,愿意与否!”
陈濂嘶声,而后马上有银剑出现,是他那名气极响亮的利剑。
“我的意思是,还好他今天没来,否则年纪这么大了还要受辱,我怕他承受不住。”
袁正法意味深长的说道。
“何意!”
陈濂马上警惕无比的说道。
“不必紧张,陈濂,你身为小剑君的气魄在什么地方?我不杀你,我也不杀你们这些联合士族的恶狗,今日此地,算是黄永恩的灵堂,我不会在他的灵堂,在为他哀悼之日,见血杀人。”
袁正法缓缓出声说道。
他说到这里时候,联合士族的众人,纷纷算是松了一口气,就连傲骨如陈濂这般的人,在高压顿散之后,神情也是瞬间松缓了不少。
可他们的放松没过多久,袁正法马上说出了让他们脸色刹那如同猪肝,无比难看的话来。
“来都来了,跪了再走!现在,去黄永恩的骨灰前跪着!尔等是首贼!尔等需用一生尊严去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