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源,柳府管事之一。
按照熊琪的说法,基本上就和Low版的齐烨似的,没出道时期的齐烨。
吃喝嫖赌样样沾,叫管事,府里的事是鸡毛不管,整日游手好闲贪图享乐。
光是通过熊琪这描述,足以判断出长相了。
结果等这柳源出府走向北市时,三人跟上后看到这家伙长的什么德行后,面面相觑。
身材伟岸蜂腰宽肩,五官笔挺剑眉朗目,走起路来可谓是龙行虎步,就这长相,放到朝堂上至少也是员外郎级别的。
可以这么说,要是齐烨长这样,朝堂上人云亦云跟着骂他的人,能少三分之一,长的就满身满脸伟光正。
柳源,可谓是身材伟岸,容貌俊朗,气质出众,进了北市后,然后…然后就拐进了个小巷子里,进去之前还满面猥琐的朝着门口浓眉艳抹的老娘们的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
一刻钟后,柳源提溜着裤子出来了,还挠了挠裤裆,临走前又在暗娼老鸨子的胸口上抹了一把。
远处的季元思低声骂道:“瞎了这好面皮了。”
喻斌与阿卓深以为然,真别说,要不是知道这柳源是个什么德行,光从外表上来看,就是个俊朗君子的容貌。
嫖也就罢了,出了巷子一扭头,柳源又钻赌坊里去了。
这可是北市,不是南市和其他地方,鱼龙混杂,三人是读书人装扮,加上熊琪是女人,不好进那赌档,只能在门口等着。
柳源进去之后,就开始大输四方。
为什么说输呢,透过窗户看那模样就知道,脸都红了,张牙舞爪的,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还和周围赌徒推推搡搡满嘴污言秽语。
熊琪从袖口里掏出了一把果干,分给喻斌一些,一边吃一边说道:“无赖子,若是知晓,哪能看出出自国子监监正府邸。”
三人都是面露鄙夷之色。
亲军统领、太子少师府大少爷、喻家大公子,三人从未接触过柳源这般市井无赖,都是满面厌恶。
“要知哪怕是姐夫当年,也从未寻过暗娼找快活,便是白白嫖了女校书,那也是去青楼花船等地,这人也不怕染了病。”
季元思这吐槽还真不是没道理,齐烨没出道之前的确也是吃喝嫖赌,尤其是这嫖赌,虽然是白嫖,可去的都是有高大上的地方,哪怕是赌,哪怕作弊,那也是愿赌服输,虽然不给钱,可至少承认他自己输了。
不过也由此可见,齐烨连作弊都没赢,可想而知赌档更黑。
不管怎么说,齐烨反正是没去过暗娼,便是连北市百姓中,只有无赖中的无赖才会去。
所谓暗娼,别说遮掩的房子了,可能连个床都没有,就在暗巷之中,俩腿一劈一袋大米,来也冲冲去也匆匆,主打的就是个走量。
更别说了柳源还是光天化的日,好歹等了晚上再去也行。
也不知那柳源带了多少钱,玩的又有多大,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快到午时,这家伙应是输的身无分文被强行推了出来。
阿卓冷眼观瞧:“此处人多眼杂,先随他出北市,过安平坊时寻个机会将他打晕带走。”
喻斌点了点头,刚要去租个马车,谁知柳源骂骂咧咧的一转身,进入了赌档旁边的饭庄。
荟食居,算是北市比较大的饭庄酒楼了,刚过午时,正是用饭的时辰,人满为患。
“我也饿了。”
季元思揉了揉肚子:“咱们也进去吃点吧,早上离了庄子到现在,滴水未进。”
阿卓使劲的点着头,附和着,他最受不了挨饿。
“那你二人去,我二人留下。”
喻斌深怕有失,若四个人都叫柳源注意到了,一会尾随会被认出来。
熊琪自然乐得与喻斌二人世界,就这样,阿卓和小舅子二人进了饭庄。
只剩下一桌空着,巧的是就在柳源旁边,都是靠窗的位置。
柳源已经坐下了,叫了碗面,一凉一热,凉是荤热是素,饭菜刚被小二端上来。
季元思叫了一盘饼,点了几个热食,二人故作随意聊着,暗中观察柳源。
这柳源真的是空长了好皮囊,坐也没个坐样,盘着右腿胡吃海塞,吧唧嘴也算了,嘴里骂骂咧咧的,自言自语的骂着,骂赌档,骂赌运不好。
季元思和阿卓这边的饭菜也被端上来了,没等吃几口,那柳源已是吃饱了,拍了拍桌子,小二走了过来。
“寻你家掌柜打个商量,刚刚一不留心博没了身上钱财,暂先吃你一顿充了肚中饥渴,改日再将饭钱送来。”
原本还哈着腰的小二,一听这话顿时冷笑。
“客官,你这是要吃白食?”
“不认识老子不成。”柳源一拍桌子:“往日也有挂账之举,今日怎地不行。”
小二没多费口舌,扭头就走,跑到柜台前将掌柜的叫了过来。
那掌柜看似不像什么良善,长的五大三粗。
想来也是,这可是北市,不是南市那种高雅去处,旁边又是赌档,平日街里街外闹事耍泼的时常有之,真若是客气良善在这北市开这酒楼饭庄,没点脾气哪能容身。
“原来是柳管事。”
掌柜的走了过来,低头望着柳源:“要是往日,柳管事离去便是,可今日却不成了。”
“什么话?”
“柳府前些日子派人放了话,不许你在北市赊欠,若是吃白食辱了你柳府名声,兄弟这地界可得按规矩办事。”
柳源神情大变:“是我府中管家多事罢了。”
“柳管事也是常出入咱北市的痛快人,规矩还用兄弟我多言吗。”
柳源面露几分惊恐之色:“打个商量?”
“商量不成。”
掌柜的哼了一声,紧接着两个小二走了过来,撸起了袖子,掌柜的也是如此。
旁边,阿卓极为诧异,低声说道:“那掌柜的知晓这柳源出自柳府,还敢恶语相向?”
“刚刚不是说了吗,想来是柳锦芬怕他惹是生非,这才命人过来叫这边按规矩办事。”
阿卓双眼一亮:“不如趁机结交一番,也好将他诓骗到无人之地绑走。”
季元思刚点下头,再看那柳源,果然是个无赖子,骂了声娘,随即蹲在了地上,双手抱着脑袋,一副可以按照“规矩”办事模样,轻车熟路。
北市就是如此,市井有市井的规矩,用饭的食客都在看着热闹,见怪不怪了。
眼看掌柜的三人就要拳脚相向,阿卓一拍桌子:“慢着!”
掌柜的回过头,见阿卓一副奶娃子读书人装扮,微微皱眉。
阿卓朗声道:“不过区区一顿饭钱,算在我身上便是,何至于大打出手。”
一听有人肯结账,掌柜的乐了。
“慢着!”小舅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悄声问道:“你带钱了?”
“自然带了。”阿卓拍了拍胸口:“义父平日给的,花销不完,将这里买下来都足够。”
“全是银票?”
“是啊,怎地了。”
“不能用的!”小舅子连忙提醒道:“银票有南庄与幽王府的印记,用了,会叫那柳源知晓了咱的身份。”
阿卓傻眼了,可不是怎么的,这件事最重要的就是不能暴露身份。
此时,掌柜的已经走过来了,乐呵呵的:“不如二位先将那邻桌饭钱结了。”
“额…”阿卓满面尴尬:“这…”
掌柜皱眉问道:“刚刚你不是说邻桌的饭钱,算在你头上吗?”
“不错。”
阿卓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站起身,抱着脑袋,然后蹲在地上,熟练的让人心疼。
这次轮到掌柜的傻眼了,满面懵逼。
阿卓仰起头,满面讨好的笑容:“按规矩来就成,他那份算我的,至于我这份饭钱…一并打了。”
掌柜的彻底服了。
吃霸王餐的,他见过。
自己吃霸王餐,还要请别人也吃一顿,然后自己挨两份揍的,头一次见识。
掌柜的瞅了瞅满面通红的季元思,又看了看蹲地上的阿卓,真心想问一句,这俩逼玩意是读书人吗?
“诶。”
一旁的小二望着阿卓,不太确定的说道:“你这奶娃子长相看着眼熟,去年是不是来吃过白食,讨过毒打?”
季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