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墓室内赫然出现了一种奇妙的画面,
本处于巅峰,可随意抹杀我们的高大干尸,
此刻就向着他的敌人敞开胸膛,张开双手宛如是在接受即将到来的锋利。
而曾经面对高大干尸跪下恳求退出的阿淮成了另一种存在,现在的他是持刀人。
他将要把手中匕首刺入那具高大干尸体内,挖出那所谓的尸心。
短短几分钟,上位者与下位者的身份完成了交换。
刀锋锐利闪过我们每个人眼睛,
邵骁龙不敢置信阿淮竟能向着那具千年之久的古代尸挥刀,
那样的阿淮不像是阿淮,阿淮不应该会这么做啊。
用着卑劣的手段胁迫古代尸就范,为了自己一己私欲而向拥有悠久历史的古代遗尸下刀。
如果这一刀真的落下,那阿淮长久以来的坚持,信念,自我的建设都会崩塌,
他自己将做下自己最厌恶的行为!
邵骁龙尝试着迈出一步,可脚下的那些噬命虫瞬间暴躁起来,
嗡嗡的声音在警告,它们下一秒就会扑出。
没有办法了吗
匕首展露白光,好似一道雷霆下落,其锋利或许能解开古代尸的皮肤,
当然是在古代尸自己放弃了防御的情况下。
铮......白光迅速消抹....只留锋芒在半空像是毒蛇露出致命的毒牙,可始终距离目标有一口之遥。
邵骁龙悬着的心停下,他满头冷汗惊望一切:“停.....停下来了”。
阿淮周身肌肉还处于收缩状态,整个人和火力全开的起重机一样,可却违背现实的停止了下来。
覃燕扭头看向我这个始作俑者。
高大尸体窟窿眼眸扫过我,似乎感到了什么趣意。
阿淮癫狂怒吼,浑身剧烈颤抖着也无法摆脱停止状态
“谁!是谁!”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了啊,到底是谁干的!”。
“是我”。
我坦白说道,小纸人从背后我的手中掉落,
深邃的猫眼石眼睛,处子如墨的长发,落地后艰难爬起,迈着笨拙的脚步奔向阿淮。
在阿淮崩溃的眼神中抱住他。
能从纸人构体的间隙中看到里面是一张淡黄色的符箓,这是我曾向阿淮借的。
我无奈深叹:“还是用到了啊”
“当时只是为了留个后手,结果还是无法避免”。
“住手吧,阿淮大哥”。
阿淮全身上下也只有嘴能动,他愤怒的咆哮:“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我看着他认真的说:“阻止你的不是我,是覃燕小姐”。
“我认识的阿淮大哥可不是一个夺取他人心为满足自己私欲的人,我不想看着你自己破坏自己的底线”。
“阿淮大哥你可以恨我,事后你大可以杀掉我,记恨我一辈子都没有关系”。
“记恨我,要比你怨恨自己更好”。
“这是我的想法,也是覃燕小姐的愿望.....”,
阿淮双目赤红,他理解我的想法,可他仍旧不愿放弃,
壮硕的身子颤抖着哭诉:“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
“小燕.....小燕她要死了啊.....不行....我要救她”
“我有能力救她,我必须救她.......”。
“啊啊....她还有希望”。
我轻轻摇首:“她死了,她早就没希望了”。
我右手上燃起魂炎,向前逼近一步,
满地的耀金小虫子本能扑上来,
我右手挥动五指的火焰在空中留下四道焰尾,虫子在撞到魂炎纷纷落地翻滚。
而腰间的那根小木棒也安耐不住的跳了出来,旋转几圈陡然插在我脚前,
奇特的现象随之产生,噬命虫们呈圆形倒退。
我捡起木棒上前,噬命虫不敢接近,
覃燕默默跟在我身后,
她无法违背阿淮的指示,可跟着我不也是阿淮的指示吗?
每走出一步,我都残酷的撕裂阿淮的执念:
“覃燕早就死了,你比谁都清楚”
“那种活死尸的状态,靠着他人心而活的状态你认为那还算活着吗?”。
“你为什么会把那尸心当做是覃燕的希望,你可否了解过覃燕的想法”。
“她是否还想这样存在,是否还想留在这世上,是否还想留在你身边?”。
“你的执念不是捆缚对方的理由,单方面的思念算得上爱吗?”。
我的话使得这个大高个阿淮的腰杆弯了下来,他口头竭力喊道:“胡扯!”
“覃燕还活着!只要有尸心她就能复生!”
“我不在乎她是不是尸体,我要的是她还在我身边”
“覃燕会理解我,她会理解我的爱,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都.......”。
他剩下的话淹没在覃燕口中,
覃燕抱住他,用自己嘴接受阿淮全力的辩解。
哒
透彻泪珠滴落在两人脚下,不知是谁的泪,
覃燕的?阿淮的?
又或者是他们结合的
滴答.....这次的泪不是晶莹的,而是血红的。
鲜血从两人下颚滴淌,覃燕与他分开,血痕在嘴边,
阿淮望着覃燕呆滞着,不断渗出血渍的破烂嘴唇表达了覃燕的想法。
“小.....小燕....”
“你....你不愿和我在一起了吗?”。
覃燕的声音很缺乏情感起伏,但字句间满是感情:
“我喜欢现在的你”。
“我喜欢在我第一次做考古工作时遇到的古墓专家的你”
“我喜欢会对任何人热情,会对文物,古墓爱护的你”。
“我喜欢你细致入微的关爱,喜欢你宽敞如床的胸怀”。
“所以......请让我仍然喜欢着你,直至离开.......”。
阿淮悲痛的压低着抽泣:“我只是想和你再长一点”
“不想让你先我一步离开”。
“明明....为此...我能舍弃诸多....我能改变我,我只想任性这么....这么一次”。
覃燕抓住他的手,将匕首从他手中夺出来,然后将脑袋贴上去,默默地说道:
“回去吧”
“我们一起回去吧”。
“好.....我们一起回去...直到最后的时间”。
阿淮品味着口中的血腥,这种血腥多么似曾相识?
几年前那个花季女孩死前带给他的血腥,是多么的深刻人心
被盗墓贼的复合弓射穿.......满口铁腥的人工呼吸....流失的体温。
高大尸体不见底的眼窝望着两人,满是褶皱皮的脸有丝戏谑,它将黑袍重新披上。
我深叹一口气,
强行阻止阿淮,天知道我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做出这种事情的自己简直像个恶人,毫不留情破坏阿淮积蓄已久的行动。
我选择了覃燕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