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密黑发下的妖异红.唇抿出愉悦的笑
“呀呀,你发现了呀”。
这是我最为平淡的,也是最为冷静的一次面对麻箐,
“今天可是十四号啊,这个日子我怎能忘掉”,我嘴上笑着,可眼里却没半分笑意。
今天的日子是六月十四号,上次死劫过后的又一次死劫。
我一直在等待着这个日子,这个决定自己生死的日子。
方才我就看出了谁才是真林昕,
但没意义,如果我和真林昕走了,对麻箐不管不问,
毫无疑问林昕会死,我也难逃,
故此才配她演下去,带着她远离林昕。
她背着手,踏着漫步围绕着走动,
乌黑刘海怪异的盖住了她大半脸,只露嘴唇。
此刻一缕月光穿透林木峥嵘,她的影子被照的有点稍微扭曲,
她有影子,她的影子很是修长,
围绕着我漫步的影子不知何时变了,
变得微缩,如同一个脊偻的老人,
他边走边道:“张施主,过得还好?”。
了果大师那张满是沟渠,沧桑的脸在夜色半遮半显,他渡步着问道
“张施主这条命是老衲所救,但如今老衲后悔了,张施主可否将这条命还回来?”。
“老衲所信非人,是那老衲眼拙了,张施主并无大才智,贪生怕死,何苦挣扎活着?”。
我眼瞳望着了果大师微微愣神,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
突然了果大师消失了
我四处搜寻他,忽然背后响起脚步声,我惊回头,
背后的是一个着装时尚靓丽的少女,
少女的双目空洞,只有空空的眼窝,血痕在脸上结了疤,
她缓缓抬起扭曲如麻绳的手伸向我,
“林樱!”,我失神着后退一步。
林樱捂着自己黑窟窿的眼睛:“你躲了?你为什么要躲?”
“张阿四你为什么不救我?”
“你不是答应了我,会救我,不会让我死的吗?”。
她用那渊黑的眼窝发疯似的质问,腐烂的脸皮不堪的掉落
“为什么死的是我,不是你,张阿四你说为什么!”。
“你说啊!”。
我喉咙发颤,响出迷糊不清的声音,对此我说不出任何话语。
林樱一步步逼近我,本已经干涸的血泪从眼窝流出,她伸着手想要抓我。
啪嗒.....我逃了
我甚至不敢去面对她,不愿回首....刚跑两步前方夜色里多出了一人,
熟眼的护士装,如林樱一样无眼球的漆黑眼窝,她望着我哭诉:
“我有错吗?”
“为什么我会发生这种事情?”
“为什么是我?求求你告诉我,我有错吗?”。
我僵木的摇了摇首,护士撕扯自己的脸朝我逼近:
“那你说凭什么是我死?”
“凭什么!”
“我死了你会伤心吗?我的爸爸,我的妈妈可是悲伤欲死啊!”。
“你难道不该为我偿命吗?”
“你凭什么不死!”。
“该死的人是你才对!”。
“你要为我偿命!”。
她疯狂的朝我扑过来,
我下意识闪了一步,使得她从我身边擦过扑倒地上,
可当我看过去时,
一白衣道人挥着马桶刷子指着我怒骂:“你这个灾星,你这个祸害”
“我不该救你!”
“因为你,我整整过着十七年没有皮的时日!”
“我没有皮生不如死,而你却活得好好的,凭什么!”。
“你为什么能健健康康的度过十七年?而我却痛苦十七年?”
“你还我的皮!”。
我瞳孔晃动,情绪失常的后退,
蓦然我好像撞到了人,本能回首刚好撞上校友算盘狰狞的脸,
他的眼窝也是空渊的,他愤怒的吼道:“都是你!都是你的错!”
“如果不是你一切都好好的,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死!”
“我的死是你害的!”
“你这个杀人凶手凭什么能好好活着?”。
我呆若木鸡的站着,重瞳自主的张开了,
以往的记忆如走马灯般呈现,此刻的视界被撕割成数个碎片,
那些最不愿回想,最不想见的片段涌上来,我逃跑似的后退,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们,
不知道该回答谁,
我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啪......我摔倒了,上空是峥嵘怪异的树枝和半轮残月。
它围绕着我走动,影子接连落在我身前,
穿着道袍的道人......护士....时尚的林樱....身材瘦小的算盘....弯着腰的了果大师....他们的影子依次出现,他们的声音依次响彻耳边,
他们的诉求也都一致
“张阿四!.......你!.......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只有你....只有你不配活着!”。
不知过去多久,耳边声音消散了,也许是我听麻木了,
身前的影子停止了变幻,保持为修长,玲珑的女人。
我目无焦距的说:“你玩够了吗?”。
她上前一步,挡在我前面,她影子足以遮住我。
那只纤纤玉手挡着月光而落,轻轻浮在我头发上,
她的话好似安慰,好似蛊惑:“他们都想害你......他们都不愿你活.....”
“你....只有....只有我”。
“我也只有你.......”。
“所以.....让我们在一起吧”。
我垂着脑袋道了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