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夏锦春醒来的时候,君凌晔已经离开,前往城郊的校场。
白雪与阳春会轮流照看老夫人,今儿个白雪在身旁。
她已经准备好衣裳,等着夏锦春起身。
夏锦春起身,稍作停顿,才缓缓地下了床榻。
白雪笑着道,“王妃,王爷临行前叮嘱过,不让奴婢吵醒您。”
夏锦春的面色微红,便道,“咱们收拾收拾,去唐国公府。”
“是。”白雪点头应道。
待收拾妥当之后,夏锦春正要离开,便被宸太妃唤了过去。
宸太妃与她来往本就少,除了必要的请安之外,甚少与她说话。
今儿个难得宸太妃唤她,想来是有事儿。
夏锦春看着宸太妃,“臣媳给太妃请安。”
“听闻晔儿不日便要回边关了?”宸太妃问道。
“正是。”夏锦春垂眸应道。
“你呢?”宸太妃又问道。
“皇上只让王爷只身前去。”夏锦春如实道。
“嗯。”宸太妃点头,“既如此,你便好好地待在宸王府,莫要添乱就是。”
“是。”夏锦春垂眸应道。
宸太妃见她的穿着,便道,“答应的倒是快,瞧着倒像是要出去。”
“臣媳要去一趟唐国公府。”夏锦春直言道。
“是了。”宸太妃说道,“听闻唐国公府家的那二小姐被册封为了太子侧妃。”
“是。”夏锦春回道。
“你是该去。”宸太妃温声道。
“臣媳告退。”夏锦春福身道。
“去吧。”宸太妃慢悠悠道。
夏锦春福身退了下去。
宸太妃看了一眼她离去的背影,眼神一沉,起身便进了内室。
夏锦春出了宸王府,坐着马车前往唐国公府。
唐思安如今正满心欢喜地等着大婚的日子。
林氏也是喜不自禁,还特意带着唐思安前往林阳伯府。
旬梅玉得知了此事儿之后,差点没有晕过去。
太子如今还未定下太子妃,可是却先有了太子侧妃,而且还是唐思安,这让她愤愤不平。
自从二皇子没了之后,又因旬老夫人故去,如今的旬家早已不复从前,故而也都低调了不少。
旬梅玉也没了往日的风光,如今都身着素服,不敢外出走动。
她没有想到,这风光与败落只在一瞬间。
可是,她原先被抬的太高了,故而怎么可能允许落得如今这般的惨境呢?
她暗暗地琢磨起来,如何让自己也得了太子的青眼。
想着旬贵妃如今缠绵病榻,她便打算入宫探望。
奈何,没有召见,她是不得入宫的。
旬梅玉去寻了旬大夫人。
林阳伯府。
林双双看着前来的唐思安,浅笑上前,“恭喜表妹。”
唐思安报以微笑,“多谢表姐。”
林大夫人原本是不想理会林氏的,毕竟,如今唐恒与易欢也去了边关,再去纠结这些也是于事无补。
奈何,林双双是个死心眼,一心都扑在了唐恒的身上,不论她这头想要如何撮合,都没有一个她中意的。
林氏也深感歉意,想要做一些弥补。
故而,她特意与老夫人提起了一个人来。
那便是岁阳伯府世子,程禀。
“他不是一直都在南边吗?”林老夫人道,“这些年来一直并无建树。”
“是啊。”林大夫人觉得林氏这是在羞辱她的女儿。
林氏反倒说道,“我听闻程禀过些日子便要回来了,你可知晓他回京之后是何要职?”
此言一出,林老夫人与林大夫人都惊讶地看向她。
林氏直言道,“乃是户部侍郎。”
“他可是当年最年轻的探花郎,这些年来一直在南边,却深得皇上器重,与恒儿乃是太子的左膀右臂。”林氏感叹道,“虽说恒儿一直跟在太子跟前,可是,这程禀却是难得的人才啊。”
林老夫人也是听说过的。
不过如今外头的形势千变万化的,着实让她拿捏不准。
林双双在一旁听了之后,并无任何地心思。
对于她来说,无法嫁给唐恒,这一辈子她宁可青灯古佛。
毕竟,当初,她为了逼迫唐恒娶她,已经做了那样的事儿。
如今,她又有何颜面再出现在唐恒的面前呢?
她无疑是这京城的笑话了。
“姑母难道觉得他久未在京城,便对京城内什么都不清楚?”林双双又道,“姑母,此事儿您也莫要放在心上,觉得心存愧疚。”
她说罢,起身又道,“我谁都不嫁。“
随即又行至林老夫人的跟前,当即便跪了下来,“祖母,孙女自请前去家庙。”
“什么?”林老夫人皱眉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孙女自请去家庙。”她随即便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剪刀,当着林老夫人的面儿将面前的青丝搅碎了。
唐思安吓得捏着帕子。
她从未见过如此的表姐。
就连林大夫人也吓了一跳,连忙上前便阻拦。
奈何林双双心已死,将见到抵挡在颈项上,“祖母,还请成全。”
“好,好。”林老夫人捂着胸口道。
林双双这才跪下,“孙女此番前去家庙, 自去剃度,为祖母,父母祈福。”
她说罢,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大夫人伤心不已,抬眸泪盈盈地看向林氏。
林氏整个人都向后倒在了那。
一时间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
等母女二人出了林阳伯府之后,她叹气道,“我竟不知晓她如此刚烈。”
唐思安也属实没有想到。
她抬眸看向林氏道,“母亲,表姐这是为何?”
“不必去想这些。”林氏握着她的手,“你只管等着出嫁便是。”
“是。”唐思安点头。
林氏抬眸看向远处。
等她回来之后,才知晓夏锦春在老夫人的院子。
不过,她并不在意,毕竟,都半年了,老夫人还在昏迷,日后都是如此了。
可是,没有让她想到的是,老夫人竟然醒了。
这让林氏暗叫不妙。
如此的话,那她女儿的太子侧妃之位怕是保不住了。
不成,她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万事便由不得她了。
她捏着帕子,深夜,独自又从密道出了唐国公府,去了那巷子内。
屏风后的男子低声道,“人既然醒了,你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