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面容冷杀，蛇瞳直勾勾锁定着她的样子，她的眼眶红了起来。
    衡沙瞬间顿住脚步，和她保持了一个距离。
    “我放跑了那个只叫焦达的豹子。”他缓声说道。
    千蕴颤抖着声音问：“所以？”
    “所以，很快这边的兽人就知道你和流浪兽串通起来把诺玛抢了。”一字一句缓慢又随意，把她的罪行给安排了。
    千蕴忍不住咬牙，这是把她的后路都堵了，让她在中大陆没有立足之地！
    王八蛋，做得这么绝。
    “你跟你的诺玛去生蛇崽子，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她有些懊恼地骂了一句。
    诺玛挣扎着骂道：“我才不要给流浪兽生崽子，他们是最下贱最恶心的东西，我……啊！”
    衡沙直接抬手把诺玛摔向大树，她的身子撞在大树后狠狠摔在地上，然后不省人事。
    千蕴心都颤抖起来，苍白着脸色故作镇定。
    眼泪再也克制不住落下来。
    衡沙缓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他抬手想去触碰她的脸，发现手上有血迹，他赶忙在自己的兽皮裙上擦干净。
    擦干净了，他才伸手捧住千蕴的脸庞，认真端详着那张柔弱含泪的脸庞。
    “你这样让我很不喜欢，我对你都是小心翼翼的，我没有很用力，也没有伤害你。”
    “所有人都可以讨厌我，我不喜欢你也跟他们一样觉得我不好。”
    千蕴看着他，他的眼睛因为情绪的波动变成了瘆人的竖瞳。
    这才是蛇的眼睛，残暴狠厉，带着夺人命魂的腥风血雨。
    四周的火焰把能燃烧的都烧尽了。
    没有了燃烧物，火焰逐渐熄灭。
    她看到了远处被残忍分尸的黑豹，半截尸体还挂在一块石头上，鲜血正缓缓滴落。
    千蕴胃里一阵翻滚，一把挣开他捧着自己脸庞的手，转身恶心地干呕起来。
    衡沙的手僵硬在半空，最后默默地收回，没有去触碰她。
    “诺玛不是个好雌性，既然她那么恶毒地任由流浪兽把你带走，那我肯定……给她找个好去处。”他暗哑的声音缓声说着。
    千蕴狠狠咬唇说：“你放了我们。”
    “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怕吗？”
    “雌神大人是真的存在的。”
    “雌神大人选择圣雌是为了让兽人族繁衍得更壮大，每一个雌性的存在都是宝贵的……”
    “我没有抢夺过任何一个雌性。”衡沙声音冷了几分强势打断她的话。
    “诺玛是我抢的第一个雌性，她不是我想要的伴侣，你才是。”
    “你是自己出现在我面前，不是我用强硬手段抢夺的。”
    衡沙抱起她，他的目光坚决冷郁。
    千蕴反驳不了他的话。
    诺玛心思恶毒，她没有同情她。
    只是……这个流浪兽是衡沙。
    衡沙一手抱着她，一手拎起躺在地上昏死过去的诺玛。
    他把她们带到了河边，找了一截枯木把她们放入其中。
    他化成大白蛇稳着枯木的平衡，顺着水流快速离开这个区域。
    两个圣雌都落入流浪兽手中，这对中大陆来说完全就是奇耻大辱。
    焦达回去了，很快就会有雄性过来救人。
    千蕴缩着身子感受着枯木随波动荡的感觉，认真考虑着后续的事情。
    就算因为今天的事情她在中大陆待不下去了，她也不敢和衡沙待在一起。
    那就是个丧心病狂的反派！
    她不知道衡沙会把诺玛怎么样，虽然诺玛也不是个好东西，她没那么圣母。
    但是诺玛的下场很可能是自己未来的下场。
    也是衡沙觉得她是雌神恩赐给他的，对她有耐心。
    耐心消失后呢？
    没了耐心，她跟诺玛没什么区别。
    水流湍急起来，枯木被水流推得很快，又因为衡沙在控制平衡没有让水浪把枯木推翻。
    几个大浪之后，千蕴头晕想吐。
    晕船了……
    她难受极了，晕乎乎地趴下身子以此缓解水浪动荡带来的不适。
    这样过去很长的时间，千蕴都感觉到衡沙改变了几次方向，进入了不同的河道中。
    一直到天色暗了，枯木前进的速度慢慢缓下来，被蛇尾推着上了岸。
    衡沙用蛇尾把千蕴温柔地卷出来抱在怀中，下一秒甩尾就把枯木粗暴地拍裂，暴露了里边诺玛的位置。
    衡沙一手抱着千蕴，一手拎起诺玛走向旁边被黑暗笼罩的森林。
    千蕴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晕船的不适缓和了一点。
    随后她发现此刻的衡沙是半人半蛇的姿态。
    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白色的蛇尾，如妖孽一般。
    “要去哪里？”千蕴看着暗沉的四周，紧张地问。
    天色已经暗了，茂密的林子中光线更加暗沉，阴森的气息瞬间拉满。
    衡沙：“去找其他的流浪兽。”
    千蕴脸色一变。
    忽然衡沙停下脚步，低头吻住她的唇，冰冷的气息强势而来，蛇信子诡异地在她唇齿交缠。
    这个吻来得毫无预兆，这样的接触她也从未预料。
    千蕴想挣扎但是浑身仿佛被一层寒意笼罩，让她的身子麻木动弹不了。
    她只能绝望地任由衡沙亲着她，把他的气息残留在她身上。
    彼此气息的缠绵，她的香软顺从都让衡沙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哪怕她的顺从是他用自己的气势压制的。
    等到他亲够了，衡沙这才放开千蕴，她早已泪流满面。
    衡沙疼惜地舔了下她脸上的眼泪，咸咸的味道说不出的特别。
    “怕什么？”
    “如果换做是你的虎兽伴侣，诺玛欺负你，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跟诺玛地进行战斗。”
    “什么雌神大人，什么信仰，你看诺玛的伴侣还有那只叫焦达的豹子，他们可以为了诺玛放弃你，哪怕你是圣雌。”
    “不要把那些部落的雄性想得那么好，不要以为他们真的会维护所有的雌性，他们维护的只是自己的雌性，维护的是自己部落的雌性。”
    “如果是繁衍不了的雌性，他们该放弃就放弃，也会虐待。”
    “你说他们跟我有什么区别？”
    “诺玛对你敌意很大，我不喜欢。”
    千蕴默默地流着眼泪，根本反驳不了。
    她相信衡沙不是那种会随意对雌性出手虐杀的蛇兽，但他真出手了，很极端……
    诺玛轻哼起来，她从昏迷中逐渐清醒。
    衡沙不再说话，大步走向远处，很快在一个小水潭旁见到了几只虎兽。
    对方正围坐在岸边的篝火旁吃烤肉。
    他们知道是衡沙过来了，全是笑呵呵地看着，并没有半点敌意。
    “哟，衡沙这次抢到两个雌性了，厉害死了。”为首的黑虎笑着打趣。
    低沉的声音说着调侃的话，总觉得阴阳怪气的。
    千蕴看着那些面容狠厉，气势瘆人的黑虎，低头靠在衡沙的怀中，神情忐忑。
    衡沙想干嘛她心中清楚了。
    衡沙脚步停在距离他们十多米的位置，他把手中的诺玛随意地放在地上。
    地上的石头磕到诺玛，痛得她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她挣扎着坐起身，目光狠狠地瞪着衡沙，随后发现远处那几只黑虎，她神色凝重。
    “阿步被这个流浪兽弄死了，早晚沧弥也会死在他的手中！”诺玛看着自己大腿上的黑豹印记已经淡了，她悲痛地哭喊着。
    “都是你的错！千蕴！”
    诺玛愤恨的目光死死看着满脸泪水的千蕴。
    “你就不该出现，你就不该跟我抢沧弥，在祭祀的那天你就该被流浪兽抓走，你就该被他们弄死。”
    “像你这样柔弱没什么用处的雌性就该死掉！”
    啪一声响，衡沙一巴掌呼在她的脸上，强大的力量直接打飞她，直飞远处为首的那只黑虎。
    黑虎笑着抱住，一手搂腰一手忍不住上下其手起来。
    衡沙面色阴郁弥漫着杀意。
    开口飘出一句：“三颗晶石，诺玛是圣雌，她的繁衍力你们应该都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