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抱着一大堆问题，安烨并没有让李南抱着疑问太久。
    战前，扬子国和星条国作为世界唯二的超级大国，双方都在对方安插了大量的间谍，扬子国这边也有大量的军事机密和技术资料被窃取，其中就包括超级战士计划。由于叛徒的出卖，超级战士计划被窃取得很完整，一整套技术流程几乎都被星条国窃取。
    至于为什么到这种地步，星条国也没有研制出成功的超级战士。
    那是因为星条国窃取了完整的技术资料，并且复制了实验流程，但其中一个关键的前置条件没有被窃取。
    超级战士转化的实验体需要一个特定的基因组，拥有这个基因组的人才能和FEV病毒爵完美共存，不出现排异反应。星条国直到世界毁灭也不知道这一点。
    “如果实验的样本足够大，瞎猫碰死耗子说不定也能碰到特定基因组的实验体吧。”听到这里李南说道。
    “你说的这个方法理论上可行，但也需要极大的运气，我们扬子国就是运气极好，没有花太大力气就获取了成功的实验体，经过成功实验体和失败体对比，得出了这一FEV基因组。”安烨说道：“之后我们利用超级计算机把全国的基因库进行对比，最后在扬子国20亿人中发现了200多个拥有特定基因的人。”
    20多亿才有200多个人。
    这是多小的概率。
    李南完全可以理解安烨所说的运气极好是什么意思。
    作为实验体的样本数量不可能大。
    FEV病毒对于非适合的受体是致命的病毒，样本数量过大那就不是实验了，那是人道主义危机了。
    所以实验体的样本只能维持在一个很小的规模上，那这样样本规模的实验体出现一个成功案例的概率无限接近于0，只存在理论性的可能。
    然而这理论性的可能发生了，这样一项研究成功了。
    也难怪星条国一直破解不了这个秘密。
    一件因为运气发生的事情，想复刻一遍那得需要双倍的运气。
    而星条国战前的人口只有5亿人，是扬子国1\/4左右，那需要的运气都不止双倍了。
    说起来，历史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历史发展就是无数偶然事件拼凑而成的。
    就拿科技来说，人类第一次上太空，星条国的太空专家是这样评价的，加加林是开着洗衣机上得太空。之后，星条国自己的航天员登上月球，他们又是以开着洗衣机横渡的大西洋。这些极小概率的偶然事件组成了历史。
    “我只能说天佑扬子。不过，这似乎和我没什么关系。”李南说道。
    都是一些过去的事情。
    FEV强制进化现在就是病毒，已经失去了意义。超级战士计划即使拥有完整的技术资料也只对超级大国有用，首先你得有以亿计数的人口，然后你得超高的组织力，对人口进行普查并建立完整的基因库，之后还得拥有超级算力，对基因数据进行对比筛选。
    这些东西是扬子这种战前超级大国本身拥有的，而不是为了超级战士计划临时去建的。
    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扬子国更不是。
    这个东西对李南完全失去了意义，即使安烨保留了整套设备和技术也没有意义，超级战士合适的实验体根本找不到。
    超级战士计划这东西如果有意义，只有一种极小概率事件发生在李南身上才行。
    但这怎么可能。
    有这么小的事情发生吗？又不是狗R的小说男主。
    李南想到这，哂笑了一下，看向安烨。
    此时，安烨也在看着他，意味深长。
    ？……
    等等，在我晕倒的时候，他们是不是获取了我的基因数据。
    “李先生，你有没有想过有一件极小事情发生在你身上。”安烨说道。
    “我拥有FEV共存基因？”李南问道。
    “是的。”安烨说道。
    “怎么可能？安将军没必要拿这种伎俩骗我。”李南笑了笑。
    “我没有那么闲。”安烨说道：“其实我比你更不希望你拥有这个基因，我更相信这段基因是信仰扬子的战士独有，而不是你这种唯利是图的商人。但我是个唯物主义者，事情就是这么发生，我也接受了现实。信念支撑我们奋斗，但世界归根结底是物质的，不会以主观意志转移。在你晕倒的时候，检测出的结果就是你拥有这段基因，也就是说你有成为超级战士的潜质。”
    李南坐在那里，眉头皱起，没有欣喜。
    没有欣喜，并不是不希望成为超级战士体质，没有人不想变强。
    别说超级战士了，就是为了增加一点点力量，获得一点点肌肉，就消耗金钱和时间泡在健身房。
    超级战士的身体诱惑力太大。
    没有欣喜是因为李南无法判断这件事情的全貌，这世界上有免费的午餐，但安烨肯定是不会给他做。
    甚至于这份午餐是真是假他都无法判断。
    “所以，你给我开的条件就是帮助我获得超级战士的身体？”李南问道。
    “对，你觉得怎么样？”安烨问道。
    “听起来非常好，但总觉得到处都是问题。”李南说道：“比如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钓鱼？其实我根本没有这样的基因，纯粹是欺骗我，等你利用我达到目的，就背叛我。还有，激发了这个FEV基因，成为了超级战士，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然后需要定期涉入某种只有你们才有的物质才能避免死亡之类的事情。仔细想想到处都是问题。”
    “你说得没错，李先生，确实到处都是问题，站在你的角度看。但同样，换位思考，我们投资你，也到处都是问题，比如我帮你激活了FEV基因，你会不会掉头投靠英克雷两边吃？我让你到这里来，告诉你这么多事情，同样冒着风险。李先生你是一个商人，我是一名军人，两者都有共同点。”
    “什么共同点。”李南问道。他是想不到商人和军人有什么共同点，很期待安烨提出什么新观点。
    “军人在战斗打响之前，无法预测自己能不能活下来。商人在交易完成之前，也不能百分百知道自己能不能盈利。”安烨说道：“在做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李先生，战争想胜利，获得不了百分百的预测战争也还是要打，生意想盈利，有风险也要做。都要冒险，我已经做好了我的决策剩下的决策在你。”
    安烨说出这番话后。
    李南没再继续问下去，话说到这份上，再问下去不是谨慎，而是婆婆妈妈了。
    “能给我一根烟吗？”李南问道。
    “可以。”安烨抽出一根华子，把烟给了李南。
    李南接过华子，准备找安烨要个火。
    然而，安烨已经划了一根火柴，给李南点上了。
    虽然有点觉得不合适，但还是凑了过去。
    他现在大脑混乱，急需要尼古丁来平静一下自己。
    吸了一口烟，李南混乱的大脑平静了一些。
    半根烟之后，李南闭上了眼睛片刻，而后睁开眼睛：“我接受你的提议，安将军，以替我改造身体为条件在日后抵抗英克雷。”
    “很好。”安烨把烟掐灭。
    “需要签订什么协议吗？”李南问道。
    “不需要。我从来不相信协议，都是废纸。”安烨说道：“要是协议有用，我们和星条签订的《互不侵犯条约》就能够阻止那次战争，世界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年轻人，我活了这么久，只有两样东西值得信赖。”
    “哪两样？”
    “信念和大炮。”安烨说道。
    “那对我是信念还是大炮。”李南问道。
    “信念。”安烨回答道：“我的直觉给我一种预感你迟早会从内心认同我，作为一名指挥官我一直相信我的直觉。”
    “随便你。”
    李南也相信直觉这种东西，但只相信自己的，而不是别人的。他坚信自己绝对不会变，和安烨合作是为了利益，绝不是为了虚无缥缈信念这类的东西。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一名废土商人的自我修养。
    “好了，事情最后一步，还有一点我得提前告知你。”安烨说道。
    “嗯？”
    “你的身体与FEV共存需要一个过程，这个过程同样会产生排异反应，会给你带来极大的痛苦，痛苦程度不亚于受一遍完整的酷刑，并且全程不能打麻药。有一定概率在手术过程中，你会发疯。”安烨说道：“你受得了这个痛苦吗？”
    “你都问了这么久，花了这么多时间，是已经预估了我不会拒绝吧。”李南猛吸一口烟说道。
    酷刑，听起来很可怕，但李南对承受肉体痛苦方面还是很有经验。
    从小他对于痛苦就不敏感，天生就是这样。
    “呵呵，是的。”安烨说道：“我只是提前告知你一下，你也不用太担心，目前成功的例子里没有发疯的，拥有FEV基因的人对于痛苦承受能力都远超常人。我只是让你做好心理准备而已，发疯是一定不会发疯，就是会给你带来一段极其深刻的记忆而已。”
    “这个过程需要几天？”李南没有纠结痛苦的事情，他关心时间问题。
    “一个小时就够了，超级战士的一个特点就是身体恢复能力快。”安烨回答道。
    李南听到这个回答，拿出pip小子，暗暗给艾黎发送了文字信息，询问艾黎的处境。
    艾黎回复，现在良好，三天完全没有问题。
    收到艾黎的回复以及pip小子上显示艾黎的健康状态，李南确信艾黎那边完全有时间。
    自我强化对救援行动也有利。
    “好，我同意与你的交易。”李南抽完这支烟，说道。
    “希望你手术顺利，李先生。”安烨走了过来，伸出了手。
    李南也伸出手，和安烨握了下手。
    “现在开始，还是等等？”握了握手，安烨问道。
    “再我一根烟。”
    “好。”安烨再给了一根烟。
    李南闻了闻，细细地抽完了这支烟：“现在可以开始了？”
    “不等了？”
    “不了。”
    “好。”安烨摸出一个对讲机：“进来吧。”
    这时走进一个穿着白大褂打扮不知道是医生还是科学家的人走了进来，李南透着眼睛皱纹能看出他也是一个尸鬼。
    “大校，带李先生去实验室。”安烨命令道。
    “是，将军。”尸鬼大校敬礼回复。
    整套流程是标准的军礼。
    接着，李南在尸鬼大校带领下走进一间电梯里，尸鬼大校按了第18层。
    李南来罗曼兰酒吧后，并没有看见高楼建筑。
    为什么会有18层这个数字。
    不由自主地李南往那方面去想。
    果然，按了18层后，电梯开始往下降。
    真是够恶趣味的。
    电梯一直在往下降，滴得一声到达了楼层。
    进入楼层后，是一面干净的玻璃，玻璃里面是一间实验室，实验室打着白光，显得里面干净无比。中央摆着一张手术台，手术台旁边放着各种冰冷的手术器材，手术台旁边站着同样的白褂尸鬼医生。
    到达之后，李南进入了一间被称作洁净室的房间，在里面做了一次全面清理，换上了一套干净的实验服。
    “准备好了吗，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李南躺在手术台上，看着强光。
    …………
    三天后。
    “感觉怎么样？”安烨问道。
    “过程很不好。”李南回答道。
    “你果然熬过来了，没有疯。”安烨说道。
    “过程中我恨不得我疯掉或者直接死了算了。”李南抽着烟说道。经历过手术以后，他一直想抽烟。
    “正常，我们也一样，并不是你意志力薄弱的表现。”安烨说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非常好。”李南回答道。
    安烨看了看自己的手，一点伤痕也没有。
    整个手术他是清醒的，在整个手术中因为排异反应他身体内外裂开了无数道口子，但现在浑身一点伤都看不出来，犹如新生，这就是如安烨所说的FEV的恢复能力。
    然而获得惊喜不只如此。
    李南抬起手看了看手上的pip小子，pip小子犹如出现了bUG一般，所有属性的上限值变成了∞。
    除此以外，pip小子还显示一句话。
    监测到佩戴者身体机能数据巨幅提升，VAtS辅助战斗系统完全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