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富贵在一边看着兰贵儿呜呜的哭,这老头坐在沙发上咯咯的开始乐。
终于,兰贵儿像个拖拉机一样的喘气的时候,本来已经不咯咯的袁富贵,再次咯咯乐乐出来,实在是兰贵儿这家伙哭的太好玩了。
胖嘟嘟的小家伙,粉粉嫩嫩的,瘪着嘴,眼泪吧嗒吧嗒的,一双眼睛全是谴责的看着你,可怜又有趣。
袁富贵也不是真的看着小孩哭就觉得高兴的坏老头,只不过是,从兰贵儿开始“哇”的一声的时候,袁富贵就知道这小娃娃已经缓过来了,还有心情跟他说拿瓶子接眼泪,就说明心里的结已经打开不少了。
那条打结的线,现在还有些弯曲,过两天,也就平顺下来了。
兰贵儿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小朋友,他是鬼蛊王,身上的阴煞怨气本就浓郁的不得了,难得除掉了枷锁,可不好心中再藏事。
因为那“事”很有可能就会成为日后的“果”,麻烦要是能在还未爆发前解决,那就不要让它成为麻烦,这是袁富贵的行事准则。
兰贵儿可算是从拖拉机式的抽噎,回降到普通的哽咽了,袁富贵拍拍沙发,让兰贵儿坐下。
兰贵儿乖乖的爬上沙发。
袁富贵问:“好点了没?”
兰贵儿:“嗯。”
袁富贵:“既然好了,那我们就说说正事吧。”
兰贵人赶紧用纸巾又抹了一边脸,一脸郑重的说:“好。”
袁富贵:“清青的样子你也看见了,只能说没死,我所做的那些,看起来很有架势,像是起了多大的作用一样。
也确实是起到了作用,可是后续的治疗如果跟不上,清青就只能保持这个样子,什么时候她的阳寿尽了,什么时候她的神魂就会消失。”
兰贵儿:“清青很厉害的,那么厉害的清青都没办法醒过来么?”
袁富贵看着袁清青的卧室门,很轻的叹了口气:“她的神识再强大,她的躯体无法承载也是于事无补的。”
兰贵儿:“那要怎么医治清青的躯体呢?”
袁富贵:“力量的彻底回归。”
兰贵儿不是很懂:“是让她们三个合体么?”
袁富贵摇摇头说:“清青被一分为三的是神魂,就算合体,也不过是神识变得强大,跟她的躯体扯不上关系的。而且目前她的神魂并不适合合体。
神魂太过强大,躯体残破无法承载,那清青的合体的神魂很有可能就会想办法挣脱清青现在的身体,去抢占其他人的躯体。
一旦她的神魂这样做了,不仅仅是夺舍了别人,更可怕的是那是的清青很有可能就此打开了所谓长生的大门,只要在她能找到合适的躯体那么她就可以一直存在。
你知道,老街杂货铺的掌柜,死后,神魂是消失,而不是湮灭吧。”
兰贵儿点头,这是老街长久以来的未解之谜,目前而言,还没有谁知道,老街掌柜神魂的“消失”到底是字面意义的消失,还是去到了另一个维度。
没有人知道,这么多年来,很多人都想要找到答案,可惜的是,没有答案,哪怕是死的瞬间,哪怕是早已经布置好了困魂阵、聚灵阵等等的大阵,只要一死,就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袁富贵:“这里面就有一个漏洞,如果说老街杂货铺掌柜躯体的死亡导致了神魂的消失,那么是不是只要保证在躯体死亡之前更换一个就可以继续存在呢?
这件事,有人想过,从来没有人试过,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对于老街杂货铺的掌柜而言,长生并没有诱惑力,因为在我们所存在的时间里,所见所感所作,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在这太多太多中,长生并不算的得上美好,长生换一种说法就是长久得存在。
你看地府那帮大佬,他们存在了许就许就,他们见过得生死,见过得人伦,见过得天灾人祸,数不胜数,他们得内在实际上已经麻木了。
仔细看观察,很多事情于他们而言已经波澜不惊,可是,为什么每每有点什么意料之外得事情发生得时候,他们又会积极的面对,每一个都要去凑热闹呢?
不是他们真的在乎,只是,每一个出乎意料,于他们而言都是一潭死水上被丢下得一枚石子,错过了,就不知道下一枚什么时候能来。
你看看,长久得存在势必伴随着变态。如果,我是说如果,清青得神魂强大到挣脱了躯体,找到了合适得躯体,那么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不是说清青这个老街掌柜没见识,而是清青还太年轻,她身体里得三个神魂,至少有一个不是安分的,恰恰就是这个不安分的最容易变态。
到了那时候,别说是我,就是地府派人来,也拿她没办法,如果真到了那天……所以兰贵儿啊,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修复清青的躯体,而修复她的躯体……”
说到这里,袁富贵的眉头紧紧的拧成一个疙瘩半天没说话。
那只跟着袁富贵回来的蝾螈这时候倒腾着短腿从袁富贵房间里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喊:“袁富贵你丫的不讲究,只顾着自己吃饱喝足,一点都不想着爷们儿,你忘了你当初求着爷们儿出山的时候说过的那些话了么!”
蝾螈吵闹的声音把陷入沉思的袁富贵唤醒,袁富贵又看了眼兰贵儿。
突然,袁富贵眼睛瞪大,一拍大腿大骂一声:“袁清青你个小鳖犊子!连你姥爷我都算计进去了!”
袁富贵一副要暴起伤人的模样,吓得刚才还咋咋呼呼的蝾螈,以一个右前爪和左后爪同时抬离地面的姿势定住了身形。
兰贵儿也被吓一跳,瞪大了眼睛看着袁富贵。
金心都打开了房门小心翼翼的伸出脑袋往外看。
袁富贵冲着袁清青卧室的方向呲牙,他是真想要冲进去拎起袁清青的脖领子,给她两下,也是真舍不得。
这丫头应该是想过不少办法,尤其是在喜婆给她送来了那个残卷卷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