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钟乃妖族传承至宝。
钟声响起,四大部洲、三千世界、亿万妖族无不顶礼膜拜。
鲲魔王背负妖师宫,摇曳于虚空。
妖师宫乃上古妖庭之时,两位妖帝耗费无数天材地宝打造,奉与妖师居住之所,亦是妖族至宝之一。
妖师宫洒落祥光,挡住混沌乱流,霎时间游遍三千世界,将内中妖族尽数收拢在妖师宫内。
又有四大部洲,各路妖王,诸般生灵,尽数腾云驾雾,朝北俱芦洲而来。
一时间,妖云四起,三界震动不安。
苍穹之上。
弥勒佛侍立于娲皇一侧,目瞪口呆道:
“鲲鹏这厮,哪里是落佛门的面子,分明是打娘娘您的脸!”
女娲娘娘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
“妖族覆灭,乃是天命,妖师莫非真要与本座作对!”
鲲鹏换上妖师华服,乌金长袍,流云佩环,鎏金冠冕,独立于浩瀚峰峦之上,轻笑道:
“总归是要覆灭,总得让老夫交代几句,也不算是辱没妖师的名头。”
妖云如峰,连绵而至。
亿万妖族,齐聚北俱芦洲。
妖师立于高峰,见群妖相聚,轻叹三声,又笑三声。
叹的是,气数将尽,巫妖大劫后,妖族能入大罗者寥寥,纵使有些许侥幸,也会因各种原因被渡化、被杀死、被招降。
到如今,虽有亿万群妖,可除了几个上古妖修,修为最高者,也只有如今的十大圣而已。
喜的是,时间还不算太晚,妖族依旧有亿万群妖为底蕴。
只要今日谋划能成,便有复兴之机。
“妖师,小人尔!”
“对,天下群妖,谁人不知,周天星斗大阵中,鲲鹏叛我妖族,苟且偷生,今日怎敢在此大放厥词!”
一凶猿妖王站了出来,白头赤足,高有三丈,捶胸怒吼道:
“鲲鹏鼠辈!可还认得我!”
妖师唾面自干,笑道:“可是朱厌?”
那妖王骂道:”我家祖上,便是三百六十五位妖神之一的朱厌,执掌周天星斗阵旗。“
“当年之事,乃家祖亲口所言,我妖族万年之功,尽数为鼠辈所毁,此仇不报,枉为妖族男儿!”
又有鸣蛇后裔,神情激愤,怒道:“血债血偿!”
不少妖族都是当年巫妖大战幸存者的后裔。
鲲鹏携河图洛书而逃,两位妖帝身死,是事实。
“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妖族积弱久矣,亿万妖族,群情激愤。
如果怒火能够具现,眼前的这位妖师早就被烧死千万回了。
此时,又有十大圣驾云而来。
见此情景,想要为妖师辩解,却很快淹没在万妖声讨的洪流中。
鲲鹏摆摆手,制止了十大圣,洒脱一笑。
人心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亿万年过去,口口相传,谎言也会变成真实。
“自开天辟地以来,鲲鹏,从未背叛妖族!叛徒,另有其人!”
短短一言,掷地有声。
下方,朱厌一族妖王冷声道:“妖师莫逞口舌之利,是非公道,自在人心!”
又有乘黄后人,乃是一狐族美人,冷笑道:
“既另有其人,就请妖师说说,谁才是叛徒。”
妖族血勇,这几位妖王不过太乙境界,却敢于硬刚准圣级的妖师,显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妖师取出东皇钟,托在掌心,沉声道:
“巫妖大战,妖族占据上风,两位妖帝悟得成圣之道,却被女娲圣人出手,以造化之术辅以招妖幡坏了根基。”
“两位妖帝为妖族万年计,拉着十二祖巫同归于尽,将河图洛书托付于本座,为我妖族保存火种。”
“东皇钟在此,神器有灵,本座若有半句虚言,便教东皇钟轰杀!”
“叮~咚~”
东皇钟轻轻响起,如流水幽泉,响在每个妖怪心头,流露些许哀伤之意。
有此先天至宝作证,众妖王不禁信了七八分。
至于上古之事,为何会流传如此之广,就免不了有心人的推动了。
“鲲鹏!汝已有取死之道!”
域外虚空,娲皇面色一变。
自己乃顺天而行,岂能被戴上叛徒的帽子!
下界,妖师淡淡一笑,轻声道:
“还没完呢,这么多年,总算凑齐了。”
白泽一展河图洛书,从中飞出数千异兽,都是早已灭绝于洪荒的种族。
妖师避世多年,为寻其后裔,其中苦楚不足为外人道也。
“诸怀、当康、相柳、赤鱬、角端、钩蛇……”
妖师伸手一指,牛魔王、蛟魔王、鹏魔王、悟空、赤绫、熊罴……亿万妖族,不同种族,各自从体内飞出一滴精血。
又有河图洛书内数千上古异兽,自头顶飞出一滴精血。
当年炼制招妖幡的一众妖族,又凑齐了。
以血为墨,凌空画出一道符箓。
“妖师鲲鹏,以东皇钟之名,万妖精血为引,招妖幡,还不速速归位!”
域外虚空,女娲娘娘手中招妖幡不受控制,挣扎越发明显。
却见那招妖幡,高四五丈有余。白光之上,悬出一道幡来,光分五彩,瑞映千条。
幡杆如宫殿大梁,幡面招展,其上空空蒙蒙,似有黑白二气,黑白二气之中,却有碧绿蝌蚪小文来回游动。
“嗖~”
挣扎到极点,招妖幡顿时脱离女娲手掌,化作流光朝下界而去。
下界。
妖师伸手,将招妖幡握在手中。
亿万群妖身形一震,身心都被巨幡吸引。
妖师轻抚杆身,神色流露些许怀念。
“老朋友,又见面了。”
幡杆震动,传来亲近之意。
“你在一日,终究是妖族后患,对不住了。”
东皇钟轻响一声,神光闪烁,将招妖幡化作碎片。
“即日起,妖族不尊女娲,不礼神明,只敬天地与妖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