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文缩回自己的手,用力握了握,问:“我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其实公孙文的事,我知道的并不多,都是连蒙带猜。
我曾去过公孙文的书房,他的书房里有一幅仕女图,那女子身姿曼妙,容颜绝色。我当时就非常好奇,按理来说,公孙文这种连女色都敬而远之的人,怎么可能书房会挂有这样的一幅仕女图?
后来我在郑显的御书房里竟然也看到过这样的一幅仕女图,虽然两幅图不一样,但上面的女子却是一样的。
我仔细地看过好几次,竟然发现那女子和公孙文竟有几分相似!
我心中不禁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于是每次郑显和公孙文在一起的时候,我都会很用心地去观察他们二人的容貌和神态,郑显圆润一些,公孙文略显瘦削,但两个的面貌竟也有几个神似!
公孙文极有可能是郑显的私生子!
因为是私生子,郑显才会这么纵容他,哪怕公孙文叛逆,不服管教,甚至私自出逃,郑显也不舍得惩罚他,因为郑显觉得亏欠他,亏欠他娘一个名份,亏欠他一个太子之位!
可惜有些人是养不熟的,你对他好,他觉得是理所当然,你对他不好时,他就恨之入骨。
我不知道公孙文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他是皇帝私生子这回事,但从他筹谋了这么多年看来,恐怕知道得很早了。
而且想谋反这件事,我总觉得和他绝情谷的师父有关。绝情谷到底是一个什么门派我不清楚,但从韦昌和苏婉婉身上看来,应该都不会是什么在正经门派,因为这两个人亦正亦邪,根本无法用道德观去评价他们,他们只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别人生死与他们无关。
但绝情谷这位师父的本事确实不简单。教出来的徒弟个个都有绝技:韦昌擅长易容,苏婉婉擅长搜集情报,至于公孙文这个最强大脑,肯定最适合做出谋划策的狗头军师了。
我不知道公孙文还有没有其他底招,但按照郑显现在这种全国肃清的架势,很难不会查到公孙文的身上。
赵震远马上要从边境回朝,郑显连边境都顾不上,千里迢迢地把他召了回来,肯定是要对付最后的大boss。这个大boss是谁,我暂时还不知道,但只要苏伯文在宫中飘多几天,肯定什么都能探听得出来。
如如今情况如此危急,公孙文竟然还是铁了心的撞南墙,我再不拉一把,这么惹人显眼的大帅哥,只怕要去阎王爷那里去报道了。
如今面对公孙文的质问,我当然不能说自己是连蒙带猜的。
我说:“我有了白女巫的力量后,除了治愈,我还多一项其他的能力。”
“什么能力?”公孙文觉得我简直是运气好到爆棚了,有了一个治愈能力还不够,居然还有另一项。
我胡吹道:“读心。”
“读心?”公孙文这一下吓得不轻,这一项技能就是像是一台x光机,所有人在它面前都无所遁形,比没有穿衣服大街上裸 奔更让人难堪!
我面不改色地说:“对,但这项技能我也不能随意用,因为白女巫力量所剩并不多,读一次心需消耗不少力量,我可舍不得。”
公孙文听了,咬牙切齿地问:“那为何你又舍得浪费在我身上?”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是我最重要的人,用在你身上怎么算得上浪费呢?”
“最重要的人?”公孙文的嘴唇抖了抖,喃喃道:“我只是一个没人要的弃儿,又何来最重要一说?”
我站了起来,一把搂住公孙文的肩膀,说:“谁说的,你是我们大禺国最有学问的人,没有你,陛下的日子可不好过;你是太子最厉害的老师,没有你,太子的日子不好过;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没有你,我的日子也不好过。每个人都把你当作最重要的人,只是你自己总是将别人对你的好,对你的爱推了出去,宁愿自己忍受孤独,也不愿意接纳别人。所以我才叫你该吃吃,该喝喝的,人的一生过得多快啊,一眨眼又一年,最重要是对自己好一点啊。”
公孙文是个极聪明的人,但最近很多事,把他折磨得快要疯了。他不是不知道陛下的雷霆手段,可是就是放不下心里的那一丝执念,不知道是谁灌输给他的,总觉得全世界亏欠了他。
如今听我这么一说,其实人生很精彩,只是他封闭了自己太多年,硬生生错过了。
公孙文并不习惯别人和他有如此亲密的行为,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推开我。他似在思索,似乎在自我挣扎,陷入一片混乱中。
正在这时,迎春捧着一叠册子走了进来。
她把册子放到案桌上,说:“二少爷,吏部派吏官送来了白妃的生平的资料册,还说请二少爷要妥善保管,明日便会派人来取。”
我一听,高兴地拉起公孙文的手,说:“走,我们看看去。”
公孙文身体一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我扯着走到了案桌前。
我松开公孙文的手,连忙拿起一本册子看了起来。
公孙文却有些失神地看着被我松开的那只手,两只耳朵莫名地红了起来。
对于吏部的资料,公孙文几乎都有读过,所以他对白浅浅的资料反而没有那么感兴趣。
他随意拿起一册,翻了翻,问:“你到底想要知道些什么?”
我坐在案桌前,一手拿着册子,一手拿着笔,在纸上涂涂写写的,说:“我在找一些对我有用的资料。”
公孙文探过头,看我写的像鬼画符似的,根本看不懂写的是什么。
公孙文皱了皱眉,说:“我知道你读书不多,但也不至于这字写得这么丑啊?”
我写的是简体字,再加上贪快,又用不惯毛笔,自然写得鬼画符似的,比赵锦平写的还要难看。
我毫不在意地说:“女子又不用科举考试,写那么漂亮做什么?再说了,毛笔字我只是少练而已,以前用钢笔写字,我可是拿过书法比赛一等奖的,老师都不敢嫌我的字丑,你竟然敢嫌我的字丑?”
公孙文不相信地冷笑一声,说:“做人脚踏实地的好!吹牛吹大了,我怕你会上天。”
我抬起头看着公孙文,忍不住笑了。
公孙文被我笑得莫名其妙,白了我一眼,说:“你在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