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飞机哥在追杀我，所以我过着随时可能亡命的日子，说不定哪天，这个世界的下水道里就又少了个老鼠。所以我决定帮我母亲一把，我趁他们做完那档子事正在熟睡的时候潜进了他们家里。”
    “我看着母亲和那个有些肥胖满身赘肉的男人抱在一起。我准备好了一把匕首藏在身上，当我准备走到床边了结那个男人的时候，我犹豫了。”徐石停顿了下，徐石的手指紧紧地捏着那根烟，火头已经烧到了近端，烟雾在他指缝间缭绕，却仿佛看不见。
    “结果，那个男人的儿子突然闯进来了，他看着我母亲和他的父亲在一起，那个小男孩儿大概也就十一二岁，他悄悄地拿着一根棍子从房门处走了进来。他有些惊讶地看着我。接着他愣住了，然后大概思考了几秒钟，他指着我说你就是那个贱女人的儿子？我看过你和她的照片！你来这里做什么？他本想冲上来直接质问我，但是他下意识地看了看我手上的匕首，止住了脚步。”
    “眼看被发现了，我也不想跟那个男人的儿子计较，我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我打算翻窗户离开，看到我要逃，那小子反而有了股莫名的勇气冲了上来想要拽住我。”徐石的手指仍旧紧紧地捏着那即将烧尽的烟头，烟蒂的余温在指尖慢慢积聚，热度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增加。烟雾缠绕在他的指缝间。
    “就是这股勇气，害死了他。在争执中我一把将他推到了墙角，他的小身板哪里是我的对手，好巧不巧，他的脑袋就这样撞到了桌角上。我现在都记得那场面，他的头就那样直接狠狠撞在床角发出“砰！”的一声。他瞬间失去了意识，鲜血沿着他的后脑勺慢慢涌出，地板上一片鲜红。”烟头越烧越短，火星逐渐接近徐石的皮肤。
    “然后那个丑陋而且有些臃肿的男人被这巨大的动静吵醒了。他的眼神有些迷茫，看见手里拿着匕首的我后，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清醒起来，里面充满了惊惧。他有些害怕地指着我说“你，你是什么人？”紧接着，他的视线似乎也注意到了地上面积正在渐渐扩大的那摊鲜红。”
    最终，那燃烧的烟头触到了他的肌肤，一股刺痛感迅速蔓延。徐石的眼神突然恢复了一丝清明，他猛地回过神来，轻轻一抖手，那个烧到尽头的烟蒂就从指间滑落，落到了土地上。他的鞋底与土地相碰，发出轻微的响声，完全熄灭了仅剩一点余光的烟头。
    “那个男人眼里的惊惧逐渐消失了，我能感觉到他的神情逐渐变得愤怒，他身上仅有一条短裤，连拖鞋都没穿就冲了过来。”
    “我母亲也醒了过来，她有些茫然地看着四周，然后她就看到了我，接着她就看到了我把手上的匕首送进男人的身体里。”
    “肥胖男人的动作停止了，他这会儿仿佛才清醒了一点，刚才的行为有多么鲁莽，他有些臃肿而丑陋的脸上写着满满的不甘。他就这样，倒了下去。鲜红从我的匕首尖端上滴落。”
    “我母亲大声尖叫着，当她看清我的脸后，她哭了，她叫我快点离开，剩下的事情她来处理。于是，我就这样逃走了，那是我到今天为止最后一次见到她。”
    “后来我开始继续逃亡，这次除了黑的那边要抓我，白的那边也在通缉我。我在前往车站的路上被抓了，那会儿我感觉突然眼前一黑，脑袋上被套上了一个厚厚的麻袋，一点光线都透不进来。我知道，我被黑的那边先抓到了。我累了，开始平静地等待自己最后的命运。”
    “我感觉我被他们绑着塞到了车子的后备箱里。我试着挣脱逃出去，可是失败了。当时我在回忆着我的一生，因为我知道我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麻布头套被粗暴地撤了下来，强光刺入了我的眼睛，我当时想，难道我还没死？还是说我到了传说中的天堂了？”
    “徐石，跟着我混吧。我以为我听错了，可是飞机哥又重复了一遍，徐石，跟着我混吧。如果你跟着我混，我保证你不但能活，而且还能活得很好。他还保证，对我的通缉也会撤销掉。并且向我许诺金钱，女人，地位，我想要的都能给我。我说实话，我当时动心了。”
    “所以，你答应了？”白吉不知何时也点燃了一根烟，他吐出一口烟雾有些沉重地问道。
    “怎么可能？我老大是那种人吗？”包海鹏不满地反驳道。
    “跟着宝爷混了那么久，已经认不了别的主子了，所以我拒绝了。飞机哥突然大发雷霆，他狠狠地拍了桌子一下，他对我大吼，徐石！不要给脸不要脸！飞机哥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抵在我的喉咙处，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你真的不再考虑下？飞机哥用那小刀在我的动脉处轻轻滑动着，但是我被绑的死死的，后面还有两个打手一左一右地控制着我，根本动不了。所以我静静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待最后一刻的来临，正好，我也累了。”
    “可是预料中的刺痛并没有传来。走吧！这是我大概静等了一分钟后听到的第一道声音。我错愕地睁开了眼睛，我不明白飞机哥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说他很欣赏我的忠义，这样的年代，像我这样的人不多了。说完他一刀砍向了靠我左边的一位打手，那个男人似乎也没想到飞机哥会突然攻击他，他捂着脖子，血液从他的身上溅起，我的脸上也有残留一丝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