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会当天，公司不上班，没参加的就自己休假，参加的集体前往礼堂。
    扶摇大楼一层是两个礼堂，一大一小，平时都用小的，年会之类的才用大的。
    年会也会邀请一些记者前来，为了宣扬公司的正面形象，但只是拍拍照而已，并不对外开放太多。
    每个提前报名的人都会有实体票，目的是防止有人混进来，所有人在入口处检票进入。
    “芝芝，你们公司原来这么大啊，每次都是在门口那么远的地方等，我还是第一次进来诶。”
    姜若月好奇地打量周围的建筑。
    扶摇的建筑审美极好，一楼是复古罗马风，高耸的石柱缀着金色的纹理，灯光下如星辰般闪耀。地上特地铺了红地毯，入口处还悬挂着红色的纱帘。
    今天应知还早早就被姜若月闯到家里拉起来打扮，分明是周日，却不能睡懒觉。
    而且年会下午两点半才开始，他们只需要提前半个小时入场就行。
    应知还穿着月牙白的长裙，裙子在膝盖处开叉，身上披了一件浅咖色的大衣，宽松的版型，袖子松松垮垮地搭在应知还的肩膀上。
    衣服都是姜若月的，她个子矮穿不了，买了又舍不得退。
    两个人排队等着检票，突然周澈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走到两个人面前打了声招呼。
    “你们来了。”
    现场有不少人认识周澈的，看到周澈在跟两个女生搭话，也走上去想跟周澈说话。
    周澈现在保持的是霸总人设，所以他冷冷地看了上前的人一眼，露出三分凉薄七分冰冷。
    然后跟两个人说：“走吧，走这边的通道。”
    “嗯？那票怎么办？”姜若月摇了摇手里的票子。
    “没事的，没人会看谁来了谁没来。”
    两个人跟着周澈拐进走廊从侧门进去了。身后传来几声窃窃私语。
    “是周澈女朋友吗？”
    “不是吧，有个我知道，董事助理办的翻译。”
    “另一个好像是对面甜品店的老板。”
    “诶，难怪能开在公司对面，原来是周澈女朋友啊。”
    “我说怎么每次中午都有好多同事去吃。”
    “唉，人和人不一样啊。”
    “但是确实做的好吃啊。”
    “……”
    从侧门进入后，其实是通向左侧观众席和后台的，周澈领着二人就在前排坐下。
    应知还看到自己的座位在这么中间这么前面，有点别扭。
    姜若月倒没有，她看着宽敞的舞台和巨大的红色帷幕，发出惊叹：“比我们高中的大太多了。”
    周澈坐在和应知还隔了一个空位的位置，那是留给周澄的，等周澄第一排上台讲完话，她就会到第二排来。
    第一排都是已经退休了的周家长辈或者公司元老，她可不喜欢待着，灯光从上面一打，跟鬼没什么区别。
    “你们是什么高中？”
    姜若月突然想起自己不小心提到了高中，连忙转头看应知还。
    应知还倒是没什么反应，反而淡淡地说了一句：“蒲城一高。”
    周澈挑了一下眉，说：“我姐以前是那个学校的。”
    “这么巧，澄姐居然是我们学姐。”姜若月看应知还确实没什么问题，才放下心来继续聊。
    但是她也不想多说了，怕自己一不小心又嘴瓢。
    周澄就坐在中间过道处，身旁坐着月初才休完假的沈总。
    两个人可以说是整个公司最重要的龙头，所以他俩得发言。
    周澄捏着手里的A4纸，屠龙者终成恶龙，自己最讨厌演讲，但是现在自己却要上台演讲。还好她的词句精简，应该只需一会儿就能念完。
    她看一眼旁边的沈刻一，手里什么都没有。
    “大哥，你今年又不念啊？”
    “念什么念，我最会临场发挥了。”
    周澄想起他去年的临场发挥，明明是第二个上台演讲的，结果来了一句“下面我宣布，年会开始。”
    给后面准备长篇大论的老头老太们整无语了，但是去年确实是最受好评的一次年会，员工从来没有这么早结束过。
    “今年你可别整幺蛾子，我爸我妈可都在。”
    周澄暗暗指了一下同一排的父母，然后惊愕地发现周爸爸在撸一只乌龟，对，就是巴掌那么大的小乌龟。
    “不是……搞什么啊？”她掏出手机，问周爸爸。
    周澄：【爸！你哪来的乌龟？】
    周爸爸：【昨天刚钓的，不知道谁放生了。你也想要？】
    周澄：【我是说你怎么把乌龟带到这里来了！】
    周爸爸：【你猜怎么着，我不仅带了它，我还带了龟粮和小水箱。你看！】
    周澄抬头望过去，周爸爸踢了踢自己座位下的水箱。
    周澄：？？？
    周澄：【不是，你不放在家里，你带过来干嘛？】
    周爸爸：【在家它害怕怎么办，小时候我去上班你也害怕。】
    我又不是乌龟！周澄无语。
    沈刻一早就看到了，所以他更加无所谓了。
    “你们都在搞什么啊，合着这个年会只有我认真吗？”
    沈刻一往后一仰：“橙子啊，多学学吧，开摆就是进步。你不讲有的是人给你讲。”他说着指了指他那一侧的老头。
    周澄一看，好家伙，那么厚，那没事了。
    “沈哥，你是对的。”周澄也往后一仰。
    “错错错，”沈刻一摇摇头，“这个公司姓周，不姓沈，所以我能摆，你不能。”
    沈总是少数不姓周的实权高层，他名牌大学毕业后以优异的成绩录取进入扶摇，那时候是老周董带的他。
    他这十年一路干到了总裁，在老周董退休的时候，把权力下放给了经理们，优化了部门结构，为周澄的上任打好了基础，然后就开摆了。
    他算是看着周澄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可惜年纪差得有点大，不然老周董都想让周澄嫁给他。
    “我回来的时候听说你录取了你以前很感兴趣的人？”
    “嗯。”
    “她怎么样？”
    “如我所想的一样优秀。”
    “没想到啊，世界真小，上海真小。”
    “不过很有意思的是，周澈在追她。”
    “等一下，周澈？”
    沈刻一拿出票子，翻看上面的节目单，果然有一个节目赫然写着周澈。
    “你看看。”
    他把票子递给周澄，周澄接过来一看：ballade pour Adeline（《水边的阿狄丽娜》）
    周澄：6
    “还挺有胆子。”沈刻一想起了年幼的周澈，眼睛很好看，但是很天真，来公司的时候，一些同事逗他玩，他都会当真。
    “还真是长大了。”
    周澄揉揉鼻梁：“今年真是热闹非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