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花间醉先开口,打破了僵局,她收回自己的手,别过身子去:“霜晰,你病糊涂了。”
凌霜晰看着自己被松开的那只手,她俯身捡起方才那朵花儿,捧在手里:“我没糊涂。”
花间醉苦笑一声:“很抱歉,我现在才察觉到你炽热的情感。很抱歉,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凌霜晰打断:“还能是朋友吗?我知道的,你不喜欢我。因为我太喜欢你了,所以我明白,你不喜欢我。我的副作用越来越严重了,以前只会流血一会儿,后来是一分钟,几分钟……
时间一直叠加,导致我的身体越来越差,就算不变成星兽,我也活不了多久,更何况我还不想变成星兽。花儿,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我就觉得,你不一样。你和他们,都不一样。
你如如折入深渊的光芒,烛照我心,驱散了沉沉雾霭。可是……”凌霜晰咳了咳,体表渗出的血珠又大了些,但她不在乎,她知道现在不说出来,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可是我连你的真名我都不知道。
花儿,可以告诉我吗?你的名字?”
这是凌霜晰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她殷切地看着花间醉,乞求得到她的回复。
可花间醉背对着她,只是用平静地语气答道:“霜晰,我就叫花间醉啊,这就是我的名字。”
听闻此言,凌霜晰不禁皱起眉头,鼻尖又是一阵发酸,眼眶瞬间湿润了起来。她默默垂下双眸,视线落于手中捧着的花朵之上,轻声呢喃道:“......嗯。”
沉默片刻后,花间醉似乎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开口说道:“说了这么久,你应该口渴了吧?稍等一下,我去帮你倒杯水来。”语音落下,还未等凌霜晰作出反应,花间醉便转身离去。
凌霜晰望着花间醉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但最终还是轻轻应了一声:“嗯。”
她,宛如风中残烛一般,靠在浴缸上,双眼盯着那一束花。
花间醉洗了手出来给凌霜晰倒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一直在闪,她看了眼挂钟现在才六点出头,不会是九区又出问题了吧?
她拿起手机来看,发现是艾瑃发来的消息,微微松气,直接给艾瑃打了个电话过去:“喂?艾瑃,怎么了?”
“花姐。”见花间醉回了电话,艾瑃也是松了一口气,“你在哪里啊?还在九区吗?”
“没,我回花都了,九区现在都在往内陆撤离了,我在那儿也就帮不上什么忙了。”她笑着问道,“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你在哪儿啊,我们方便见一面吗?”
花间醉听到这句话后,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卫生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似乎在思考是否应该答应对方的请求。
“有什么要紧事吗?”花间醉终于开口问道。
艾瑃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回答道:“我想亲你一下。”
花间醉顿时愣住了,脸上浮现出一片惊愕之色。她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道:“艾瑃,我……我好像年纪大了,有些耳背了,没听清你刚才说什么……”
艾瑃倒是没有感受到花间醉的情绪,再次清晰地说出了那句令她震惊不已的话:“不可以吗,花姐?”
花间醉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下意识地用手扶住自己的额头,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她实在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不是……艾瑃,我……你……”花间醉语无伦次地嘟囔着,完全失去了平时的冷静与从容。她努力想要组织好语言,却发现自己的思绪如同乱麻一般。
最后,花间醉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问:“艾瑃,你……为什么要亲我?”
艾瑃微微一笑,,语气不容置喙:“因为我相信我的直觉,花姐。你和我一样,对不对?你也不是人类,对不对?”
说完,她静静地等待着花间醉的反应,仿佛一切都已了然于心。
花间醉沉默了许久,她的目光不经意间瞥见凌霜晰正手扶着家具艰难地走出来。她不禁皱起眉头,用眼神示意凌霜晰回去。
然后,花间醉转过头来对艾瑃说:“我等会儿再打给你。”说完,花间醉匆匆挂断电话,快步走到凌霜晰面前。
“你怎么出来了?你身体还很虚弱,应该好好躺着休息才对。还是说你想要上床躺着吗?那我来抱你过去。”花间醉关切地看着凌霜蜥,轻声问道。
凌霜晰微微抿了一下嘴唇,声音干巴,回答道:“我以为你已经离开了……”
她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地上。
只见地面上延伸着一道鲜红的血迹,那正是从她身上流淌下来的鲜血。
此时此刻,依然有一颗颗细小的血珠源源不断地从皮肤间渗出来,然后轻轻地、缓缓地滴落下来,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血花。
“霜晰,乖,听我的话,先去躺着休息去。”花间醉伸出手想要扶住摇摇欲坠的凌霜晰,但却被对方侧身躲开。
“不用,我看你刚刚在打电话,是奇门又出什么事了吗?这个副作用过一会儿就会消失的,不会有太大问题的。奇门有事的话,你快回去吧,是不是海啸又来了?”凌霜晰强打起精神,询问现状。
“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情……”花间醉犹豫了一下,随即话锋一转,关切地问道:“可是你的身体真的不要紧吗?我还是不太放心……”
“放心,没事。”凌霜晰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试图让花间醉安心。然而她苍白的脸色和肌肤上不断渗出的豆大血珠,怎么也不像没事的样子。
花间醉幽幽一叹:“霜晰,你恨这个沙利叶吗?”
凌霜晰不明白花间醉为什么突然要这么说。
“起初是恨的吧……它让我没了人身自由……可它又让我能有钱可以养自己的爸爸和妹妹,可以帮助很多人……我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