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午饭众人皆是吃的心不在焉,刘昭只是囫囵吃了四碗疙瘩汤,便匆匆向赵诚讨来了针线,待缝补好衣物后,又匆匆赶往了武院。
好在武院离他们住的地方并不算远,不过盏茶的功夫,刘昭便又来到了此处。
他刚一进门,十数名少年便上来将其围住,见他们来势汹汹,刘昭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急忙道:
“不知诸位学兄……”
“在下张兴,听闻刘昭兄与百里公子相熟,特来拜会!”
为首一名黑衣少年脸带笑意,叉手行了一礼,刘昭对他有些印象,因为上午他就是被百里羽推开的那人。
“他为啥要这个时候告诉俺名字,明明上午就……”
刘昭按下心中疑问,还礼道:
“见过张兴学兄,我第一天来,说来与百里学兄并不相熟,只是因为今日做了战偶,百里学兄才与我多说了两句。”
“诶!”
张兴摇了摇头,笑道:
“刘昭兄莫要诓我,百里公子予你一锭黄金,任谁都能看出他是要点你做部下,我虽颇有家资,可奈何愚钝,入不了百里公子的眼,刘昭兄既入了百里公子的眼,还望看在同窗的份上多多提携我等啊!”
“是是,还望刘昭兄多多提携才是!”
一众少年连声附和,脸上都带着诚恳的笑容,刘昭难以招架,只能一边解释,一边向后退着,可众人哪里肯放过他,死死将他围在中间。
刘昭本就不善言辞,尤其是这么多人齐齐对他问好,一时间,他竟是不知道如何回话,只能满头大汗的站在众人中间。
“你,来了。”
忽然,沙哑尖锐的声音响起,一众少年顿时哑火,急忙齐齐向身后行了一礼,
“见过百里公子!!!”
百里羽并不理会众少年,只是自顾自的来到刘昭身前,
“准备好了吗。”
鹰隼般的眸子给刘昭带来了莫大的压力,他下意识的动了动喉头,行礼道:
“百里学兄,若是战偶,我已经准备好,另外,这锭金子,还……”
刘昭伸手探进怀中,感受着空荡荡胸口,脸色顿时僵了下来,
“哦?”
百里羽眉头轻挑,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我说了,那是赔你的,好了不要废话,接着打!”
说罢,百里羽五指并拢径直杀将而来,刘昭瞳孔一缩,急忙侧身要躲,可那手掌竟是变刺为削,直指脖颈。
刘昭一惊,垫步侧身堪堪躲过了这一击,可那手掌又是变成斩击,直刺咽喉。
这下,刘昭再也无法躲过,只能瞪大双眼看着如利剑般的手掌刺来。
“无趣,作为战偶,你的反应太慢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掌握了意。”
“咕咚!”
刘昭咽了口口水,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才答道:
“我也不知怎么掌握的,只是先生说我虚境不稳,不能滥用意。”
“哦?虚境不稳便能领悟意,你小子倒是好运道,罢了,不打了。”
听到这话,刘昭这才长出了口气,起身行礼道:
“学兄予我的那锭金子应是落在了住处,我这就取回还于学兄。”
言罢,刘昭便要动身,不料百里羽却是开口了,
“下午中郎将大人会进行测试。”
“这……”
刘昭一愣,看了眼天色,暗道此刻若是过去,怕是会迟到,到时再遭先生训斥就不好了,也罢,待下课后取回还他便是。
“多谢学兄,那锭黄金我一定还给你!”
百里羽并没有回话,而是自顾自的进了校场。
“俺给落在了住处了吗?难道是缝补的时候……”
“刘昭兄,”
“嗯?是张学兄,不知还有何指教?”
张兴神秘一笑,拉着刘昭来到了校场角落处,并从怀中取出一物,低声道:
“刘昭兄,若是那锭金子真是……嘿嘿,落在住处,我这里也有一锭,不为别的,只要让在下跟在兄弟后面,与百里公子多见几面就行。”
刘昭定眼瞧着张兴手里的金锭,暗道这也大了点吧,俺可不敢收。
“张学兄,我是真落在住处了,待放学后我一定会还于百里学兄的。
另外,学兄比我来的更早,当与百里学兄更熟识才对啊,为何……”
张兴眼神微凛,但很快便恢复寻常,只见他忽然面色痛苦,悲愤道:
“刘昭兄有所不知啊,我家乃是青沙镇四家拳馆中的最大的那个,可其它三家拳馆仗着自己背后的权势,将我父打成了重伤,还逼走了众多师傅,我家的拳馆是一落千丈啊!
最可恨的是,那几家拳馆还日夜令人蹲在我家门口,逼我将牌匾摘下,无奈之下,我才找上了百里公子,只要他一句话,我家就可以得救了!
刘昭兄,我这也是被逼无奈啊!若有一点办法,也不能求到你这位素未谋面的人身上,还请一定要帮我!”
说罢,张兴竟是躬身行了一礼,刘昭大惊,急忙侧身躲过这礼,可张兴却是抓住他的手腕,令他没法躲闪。
“这人说的情真意切,不似作伪,俺答应他好像也无不可。”
刘昭刚欲应下,可忽想起娘临终前的嘱托,
“儿啊,那些个笑脸相迎的,不一定是真心待你,指不定心里藏着什么奸,而那些冷脸以待的,也不一定就对你不好,总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就是了。”
“是了,他自己也说了,俺与他素不相识,俺凭啥一定要帮他,而且说的也不知真假,最重要的是他家开着拳馆……”
想起年先生曾叙述的拳馆的情形,刘昭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急忙挣脱张兴的手,快速行礼道:
“张学兄,百里学兄我也不熟,怕是无能无力,哦,先生快到了,告辞!”
望着刘昭慌忙奔逃的身影,张兴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喃喃道:
“奇怪,我演的也挺好的啊,难道这小子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