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跟你吃饭的女人很漂亮。”
    闷闷的声音带着酸醋味响起。
    周永安垂眸看向怀里的人，车内昏暗不明，他看不清李清文现在什么表情。
    周永安满脸笑意，嗓音带着磁性：“然后呢？”
    “你们谈业务就谈业务，干嘛把林助理安排到邻桌去。”
    从落地窗看里面，林助理刚好被柱子挡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就他跟那位女士吃饭。
    周永安也是临近下班才接到的通知，原来奶奶动作这么快，这么快就开始给他安排他跟“新人”。
    只是阴差阳错的，这个人是达挞集团的千金。
    因为白天刚好翻看达挞集团的几个项目资料，正好有些疑问要跟当事人了解，他便顺水推舟答应了下来，顺便带了林森。
    周永安伸手摸她软软的下巴：“吃醋了吗？”
    李清文：“吃。”
    周永安笑着安抚道：“我只爱你啊，傻瓜。”
    他的胸膛暖暖的，有一股阳光暴晒洗衣粉的清香，李清文趴在那儿蹭着，一边反驳：“我才不傻。”
    “那下次我不带林森，带着你。”他讨嫌地说道。
    “还有下次吗？”她抬眸。
    发现自己在给自己挖坑，周永安手移到她的唇畔，揉捏起来。
    车子还没到霁月府，怀里的人就睡着了。
    一月的冷空气已经零下，说话都喷热气，周永安下车后将李清文拦腰抱在怀里，继续让她枕在他温暖的胸膛上。
    “冬天的我很重吧？”李清文睁开眼，抬眸凝着男人闪亮的喉结。
    周永安笑道：“忘了我一直在健身吗？你添衣的速度赶不上我肌肉的生长速度。”
    李清文懒懒的，继续趴在他怀里，没等周永安走两步又问：“累吗？”
    “不累。”他的声音温温沉沉。
    “力气这么大，是喜欢吃菠菜吗？”她想起林森问的话，突然笑起来。
    “我喜欢吃什么菜，你不都知道吗。”
    “就问问。”
    “这么爱说话？”
    “……我今天根本不想说话，怎么看到你我的话就变多了？”
    周永安一边按下密码，一边笑话她：“你完蛋了，你喜欢我。”
    “那我就完蛋吧。”
    “真乖。”
    ……
    临近年关，华宇眼下还有一个场重要的活动——年会。
    李清文一早去了总裁办提交年会座次表，周锡祥看了一眼总体上没什么问题。
    就是还有些小细节：“你现在也是周家的一份子，怎么还把自己摘出主桌？”
    李清文想说，习惯了往年的座位，也想说反正最终敲稿前还要奶奶过目，奶奶未必让她上主桌。
    然而对于没发生的事情先入为主地进行恶的猜测，的确是小人之心，李清文惭愧地说：“我再修改一下。”
    回到人力资源部的时候，大宾和玥玥正在姚倩的工位上说着什么。
    玥玥：“你最近是用那款药丸面膜了吗？皮肤变白很多诶，看着比刚来的实习生还嫩。”
    大宾也吹捧道：“倩姐不但皮肤变白变美，工作状态也很棒诶。”
    姚倩皮笑肉不笑道：“你们怎么突然，往我这儿凑了？”
    其实姚倩只要整理好邪门心思，以她在华宇的八年工作经验，没什么事做不好，综合水平总是要比这些晚辈强。
    回到办公室，调出电子档座位图，李清文又重新修改了一版座位表，生成图片，发送钱助理。
    钱助理很快回复过来，说今天会给出答复。
    抽屉里还有几支玻璃酸钠滴眼液，李清文掏出一支，拧开口子，在两只眼睛各滴了两滴，然后脑袋顺势枕在椅背上，缓了缓。
    下午，钱助理发送回来最终座次表，提出了五处需要更改的座次信息。
    李清文目光扫过那些备注，原先她认为地产公司之间安排坐在一块儿也便于行业交流，但奶奶刻意地将两家代表隔离了。
    这也能理解，凡是存在竞争或敌对关系的，安排坐在一块儿容易出事儿。
    还有就是，根据客户金额大小，分量越重的客户安排在主桌，靠近舞台的位置，但是奶奶刻意地将某位客户代表往后挪了一排，原因是——与受邀来华宇表演的十八线歌星，存在不干净的关系，那位客户还是带家属的。
    另外，历来私人银行客户，本身与企业性质不同，所以原先是单独安排的桌位。
    现在奶奶改成了公私混搭，备注的理由写的是，方便双方建立投资关系。
    在最后，一条清晰的写着她名字的备注，还是让李清文呼吸一滞。
    原来并非她恶意揣测，她只是太了解奶奶。
    她被从主桌挪了下来。
    取而代她的是达挞集团的公司代表，备注理由：周家跟达挞未来会有更加紧密的合作。
    却没有标注，为什么单单把她挪下桌，而不是任何其他人。
    没有标注出来，或许已经是奶奶的善良了。
    李清文深呼吸一口气，咽了咽眸底的泪花，调出电脑里的电子版，重新按照奶奶的意思修订完成，发送到钱助理的邮箱。
    接到易筠玫电话的时候，李清文一愣，听她说正在华宇底层大厅，李清文更加迷惑。
    但还是去了趟楼下。
    易筠玫穿着粉色的羽绒服，素雅的裙子，戴着一只贝雷帽在前台大厅的沙发上坐着。
    临近年底，来往办理业务的人并不多，李清文一眼就看到了她。
    “易小姐，找我有事儿吗？”李清文一身黑色西装，一头秀发规矩地扎绑在脑后。
    易筠玫看到她，立马从座位上站起身，甜甜地说道：“清文姐，许久不见你又变漂亮了。”
    被爱情滋润的人，就如同花朵在春雨的滋润下愈发娇艳。
    李清文淡淡地点头。
    “清文姐，我这段时间在钻研你们银行的金融产品，我今天是来面试的。”
    李清文闻言，感到一丝意外。
    易筠玫最初来老宅的时候，说的还是在家待业，只是偶尔跟朋友一起直播带货，对赚钱并不感兴趣。
    “怎么突然想来华宇？什么岗位。”
    易筠玫道：“是金融直播，所以我想请教下清文姐，在这个岗位工作，能不能经常见到锡祥哥啊？”
    目的很明显，问题也直接。
    李清文心中暗自叹气：“大哥在公司的时间一直不多，不管你应聘哪个岗，只要不是大哥的助理、秘书、或是高管类岗位，基本是见不到大哥的。”
    此时此刻，李清文真心替眼前的易小姐感到难过，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当初她与大哥明明可以有个那么好的开头，偏偏走了这样一条蜿蜒曲折的路。
    “那目前还在招总裁秘书吗？需要什么能力的，其实我也是金融专业的，只是一直没好好学习，我想只要我努努力，再捡——”
    “不招。”李清文直接打断。
    易筠玫僵住，脸上的热情一点点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