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梅没有多管闲事的爱好,看了一眼就走了。
刚才那个小孩和兵哥哥一起蹲在地上,吃着黑面馍馍。
苏梅洗干净手,就看见钱国庆拿着一个烙饼走了过来。
他冲苏梅点了点头,把手上的烙饼给了小孩,问道:“小同志,你怎么一个人去新疆找你爸爸,家里人呢.”
小孩一开始没有接烙饼,在钱国庆说他以前也是驻疆部队的一名军人后小孩才感激地接过来饼。
“谢谢叔叔,我家里没人了,我妈上个月死了,我爷爷奶奶也不在了,只有去找爸爸。”
小孩话落,嘈杂的车厢安静了片刻,大家都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
小孩抿着嘴唇,把头低了下去。
钱国庆轻声说了句抱歉,掏出了二十块钱给小孩。
小孩这下怎么都不肯要。
苏梅拍了拍钱国庆的肩膀,说道:“叔,咱回去呗。”
钱国庆回头看了一眼苏梅,又看了一眼涨红着脸的小孩,点了点头。
不过钱国庆最后还是没和苏梅回去,那个照看小孩的兵哥哥叫住了他。
苏梅回到座位,用肩膀撞了一下螃蟹,示意他看许常胜那边。
螃蟹看了一眼就皱了眉。
“是不是有点奇怪?他们带着一个大小姐脾气的女人要去沙漠寻找楼兰古国,是怎么想的?”
\"别管他们,离他们远一点。\"
“哦,我就是好奇。”
苏梅闭上了嘴,拿出书来专心看书。
早上四点多,火车靠站在兰市站。
苏梅迷迷糊糊醒来,揉了揉眼睛,发现窗外还是一片黑暗。
到站的旅客已经背上了行囊,在排队等着下车。
苏梅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只觉得脖子和肩膀那里酸痛得不行。
考古队为了节省预算,给大家买的都是硬座票,这觉睡的哪哪都难受。
对面的方大京和李壮壮也醒了。
方大京睡落枕了,头歪歪的直不起来,一直哎哟哎哟叫痛。
螃蟹走过去,咔嚓咔嚓两下就把他的落枕给按好了。
“咱们也下车走走吧,顺便吃个热乎的早饭。”
苏梅先去问了教授他们要不要一起下车。
“不了,我们就在车上等你们。”
教授不下车两个学长也不下车,拜托苏梅给他们带份热的早饭回来。
大早上车站没什么人,吃饭的地方也没有,只有一个老大爷挑着一挑竹筐,筐里放着陶缸,缸口冒着丝丝热气。
“大爷你这是卖的啥?”
“胡辣汤啊。”
大爷一边说着一边就去拿碗。
“行,那给我们一人来一碗。”
“要馍馍吗?”
“是热的吗?”
“是的,还热着。”
苏梅算了算有多少个人,按一人两个馍馍算,他让大爷数了十四个馍馍。
数完他们的,筐里还剩六七个,她干脆一起要了。
方大京和李壮壮跑回苏拿教授他们的饭盒。
其余人就蹲在地上,胡辣汤就着馍馍吃得唏哩呼噜的。
苏梅连吃了两碗,看着大爷的胡辣汤只剩点底了,就一起包圆了。
许常胜他们来晚了一步。
大爷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冲着他们摆手。
“没咯没咯。”
许常胜看着蹲在墙边一人抱着一个大海碗吃得满头热汗的几人,嘴角抽了抽。
“常胜,那我们再转转,看看其他地方还有吃的吗?”
“嗯,走吧。”
苏梅吃了个半饱上了车。
钱国庆把两个馍馍给了昨天那个小孩。
小孩轻声说着谢谢。
他们上车没多久,许常胜也回来,几个人脸色都不太好,显然没有找到吃的,只能继续吃干粮。
火车快开的时候,过道另一边的位置来了人。
李壮壮轻声和苏梅说道:“苏学姐,这四个人不是好人?”
“学长怎么看出来的?”
李壮壮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讳莫如深地不再说话。
苏梅想起李教授说的话,李壮壮祖上是给人看阴宅的,风水相术十分了得,能看出门道来说得过去。
螃蟹也说道:“小心点。”
然后一巴掌把一直盯着旁边看的方大京给拍了回来,警告道:“不要瞎看,管住你的眼睛。”
方大京还是第一次出远门,许多规矩都不懂,但他乖觉,被螃蟹提醒了,立马低头不再看胳壁。
那四个男人很是低调,四个人之间基本无交流。
苏梅闻见了从他们身上骗过来的土腥味。
什么人身上能有土腥味?
李壮壮也闻到了,在纸上写了三个字推给苏梅。
土夫子。
苏梅眼睛微睁,若无其事的把纸给收了起来。
干土夫子这行的,都是心狠手辣的主,手上多少都沾点血。
她听赵小米学姐说过,有一次他们对一山里的古墓进行保护性挖掘,把几个土夫子堵在了盗洞里,土夫子拔出自制的火铳就射,考古队好几人被射伤。
后来还在墓室里发现了两具尸体,赵小米学姐说可能是土夫子之间发生了内讧,或者想黑吃黑。
总之这群人没几个好人就是了。
好在他们一路上都很安静,偶尔会去上个厕所,或者火车靠站的时候其中一人或者两人下车透气,每次都会留下人看着座位上的包。
十分警觉。
火车外的景色开始变得辽阔起来,一排排胡杨树整齐排列在戈壁上。
一轮红日自地平线缓缓升起,火车即将进入乌鲁木齐车站。
苏梅起来收拾行李的时候,看见隔壁四人也起身了。
下车的时候四人排在他们前面,那股子土腥味更明显了。
“什么味道,好臭。”
站在许常胜前面的女人捂着鼻子小声抱怨道。
“婷婷再忍一下,马上就下车了。”
许常胜安慰道。
排在苏梅前面的男人回了一下头,看了一眼许常胜他们。
苏梅看他回头也跟着回头,然后不明所以地转了回来,脸上都是疑惑,似乎不明白前面的人在看什么。
男人忽略了苏梅,把头扭回来继续排队。
一下车苏梅就被迎面扑来的大风吹得脸颊生疼,赶紧用围巾把脸都给围了起来。
张玉龙教授说道:“我们请的地陪在外面等着,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