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见过宋平,是吗?”边月皱眉,握住她的手。
边姝眼中震荡,她迟钝的看着边月,涩然开口:“你怎么知道的?”
“当年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边月顿了顿,艰难道:“姐姐,宋平不是我父亲授意的,他是听命于李听墨的...你信我,我一定会找到证据。”
边姝嗤笑,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边月,戏谑道:“边月,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傻子!好端端,李听墨为什么要害死安深!只有你父亲,为了边家的脸面,他更有理由要安深死!”
“我父亲不是一个为了脸面能够不顾惜你的感受的人,姐姐,我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我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吗?”边月紧握住边姝的手,哑声道:“他怎么可能害死你心爱之人?”
边姝的表情有一瞬恍惚,边月的话,让很多回忆在瞬间涌入心头。
当初她的生父亡故,边楷确实是将她视若己出,边月有的她都有,甚至...她还愿意将边氏集团交给自己。
边姝表情恍惚,下一刻,他咬着唇,勉强让自己清醒,冷冷看着边月,“好,你说不是伯父,那你告诉我,李听墨为什么要害死安深?”
“你了解纪安深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边姝心脏一顿,眼中又有疼痛的涩意泛滥开,“我怎么会不了解他?边月,你根本不知我究竟有多爱他!”
“我明白你爱他,可是纪安深这个人,他的理想,他的人生信仰,他的爱恨,你了解吗?他为什么到边家授课,又是为什么离开,你都知道吗?”边月看着边姝满脸痛苦的模样,心中不忍。
而边姝垂着眸,思索了片刻,才轻声涩然道:“我当然知道,他的出身不好,他需要钱,边家的授课工作,能让他挣到钱,他后来离开边家,也是因为不喜欢我,故意躲着我....”
“不是的...姐姐,不是的。”边月摇头,“他来边家,是为了找证据。”
“什么证据?”边姝怔怔的看着边月。
边月在来找边姝之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理清了。
所以此时,她平静地说:“当初,宋平瞒着我父亲,接手了一家福利院,名义上是帮助流离失所的孩子,实际上是将这些孩子当做筹码,换取利益。纪安深,曾经是这个福利院的老师。边姝,他之所以来边家授课,是为了查证据。”
边姝怔怔的看着边月,对于边月的话,她一时之间难以消解,就连表情都显得恍惚。
边月顿了顿,接着道:“后来,他发现宋平并非是我父亲授意的,而是李听墨的人,所以他离开了边家,你记不记得,他曾经接触过一个千金,名叫江瑶...”
“我记得...”边姝涩然的说:“他喜欢江瑶,我知道。”
“江瑶的父亲是那所福利院当时的真正管理者,同样是李听墨的手下,江瑶在家中不受宠,经常被江家的人折辱,她帮助纪安深,拿到了证据。后来,纪安深被你带着离开了香江,因为你,他才那么久没有被李听墨找到,可是...李听墨最后还是查到了他的身上,他知道的太多,李听墨不会允许他活着的。”
边姝眼中的泪一滴滴掉下来,她的表情委屈的像个孩子,咬着唇,声音哽咽颤抖,“你骗我...他根本就不喜欢我,他喜欢的人是江瑶。”
边月皱眉,看着边姝一脸恍惚的模样,她轻声细语道:“其实,你可以去问江瑶的,她现在人就在香江,你问她,一切都会清楚。姐姐,真相就是这样,你如果不肯信我,你可以自己去求证。”
边月说完,将一个小小的盒子塞进了边姝的手中。
边姝脸上都是泪水,她身形僵住一瞬,沙哑道:“这是什么?”
“这是当初你失踪的时候,我父亲为你留着的成年礼物,姐姐,你这么聪明,你一定能感受到真相究竟是怎样的。”边月轻拍边姝的手背,她说:“明天,我带你去找李听墨,我们当面对质。”
边姝眼眶红的不像话,她盯着边月一脸真切的模样,一直坚信的真相,在这一刻,轰然欲坠。
她闭上眼,眼泪重重落下,嘶哑道:“好...明天,我和你去。”
“姐姐。”边月替她擦泪,语调心疼,“我不认识纪安深,可是据我对他的调查了解,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如果...他不爱你,你是不可能困住他这么久的。也许...你一直误会了他。”
边姝的表情脆弱到极点,她崩溃的看着边月,下一刻,再也支撑不住,当着边月的面,痛哭出声。
边月陪了边姝很久,离开时,后者终于入睡。
门外,夜雨未停。
边月看见沈津辞站在屋檐下,身上沾满潮湿的水汽,他的手中有一个金属的小盒子,边月凑过去,拿到手上。
“这是什么?”
沈津辞转身看向她,眼底情绪温和,他摸摸她的头发,说:“戒烟糖。”
“这么难戒吗?”边月鼓着腮帮子,表情很可爱,她将金属小盒放回沈津辞手心,“那...要不不戒了?”
沈津辞顺势将边月的手握紧,他垂眸看她,“最近比较心烦,所以烟瘾有些犯了,忍忍就过去了。”
两人走在雨水涟漪中,沈津辞捏着木质竹节的雨伞,伞面朝着边月倾斜。
他眉眼生得淡漠又矜贵,在昏暗的雨色中,更添神秘。
他看着边月,良久,轻声道:“月月,如果李斯珩还活着,你会对李听墨赶尽杀绝吗?”
这话没有任何征兆,边月脚步顿了顿,道:“我没有资格代表姐姐原谅李听墨,就算是宽恕,也轮不到我。我想,如果有人将你夺走,我应该是不会原谅他的。”
沈津辞眼中的冷郁颜色,被温柔覆盖,他看着边月的面容,眉心舒展开,“知道了。”
边月突然侧身抱住他,雨水打在伞面上,声音清脆。
而边月在他的怀中,拉长着尾音说:“其实,我出来时看见你,觉得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