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李斯珩转身朝外走去,边月闭上眼,胃里翻涌着恶心,她终于抑制不住,跑到一旁的盥洗室,克制不住的干呕。
李斯珩走出门的瞬间,听见了边月的呕吐声。
他下意识手攥成拳,呼吸也变得沉重。
他知道边月是因为什么而痛苦,这个孩子让她的身体变得虚弱至极。
李斯珩没有办法喜欢这个孩子,他只是足够了解边月,他知道自己一旦对这个孩子出手,边月一定会不原谅他,所以,他选择了隐忍。
哪怕边月想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他也能默许。
他需要的,只是边月在他身边。
他明明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可是当他看着边月因为这个孩子而痛苦时,他还是会有想要扼杀这个孩子的念头。
又也许,他只是想要给自己的恶念一个相对好看的借口,事实上,他根本没有办法接受沈津辞的孩子。
边月腹中一日日长大的,是边月和沈津辞的孩子。
李斯珩只要想到这件事,就是难以控制的痛苦疯狂。
他眼底是蔓延的血丝,良久,还是重重闭上眼,将门合上。
边月说的对,他们两个都需要冷静....
香江已经乱成了一团,沈津辞不顾后果,动用了沈家所有的势力,几乎将整个香江翻了过来。
庄婕凝给的郊区地址早已人去楼空,但是如她所说,这里确实是李斯珩曾经落脚的地方。
沈津辞只能扩大搜索范围,不惜一切代价。
可是边月好似人间蒸发,找不到半点踪迹。
沈昭礼这两日跟着沈津辞,将所有有可能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他心浮气躁,心中担忧着边月的安危,着急上火得很。
沈津辞倒是平静到诡异,他的情绪好像凝固的寒冰,叫人根本猜不出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车内,两人都沉默着没说话。
沈昭礼开口,打破了安静,“你其实很清楚,李斯珩没有万全之策,不会带走边月,我们这样找人,和大海捞针没有区别。”
沈津辞眼角微跳,他垂眸压下眼底的戾气,开口,寡淡冰冷,“庄婕凝还没开口吗?”
“她毕竟是庄家的女儿,更何况,她确实没有绑架边月的时间,她只是个目击者,我们也不能动刑吧?”
沈昭礼面色愁云密布,他皱眉,冷静分析道:“但是李斯珩一时半会肯定不会伤害边月,他绑架边月的本质,只是想要让她留在他的身边,所以边月现在不会有性命之危。”
这也是沈津辞还能维持冷静的理由。
他现在不能慌乱,他乱了,边月更是无计可施。
“所有地方都找过了吗?”
“找过了,我怀疑边月已经不在香江了。”沈昭礼皱眉,沉声道。
沈津辞眼中的血丝泛滥,他这两日都没有睡,乱局已成,他心中有着牵绊,不得片刻安寝。
“回去。”
沈昭礼怔然,“现在回去?哥,我们现在只能先这么找下去。”
“如果是离开香江,那么我们能够找到边月最快的方法,只能是从庄婕凝入手。”沈津辞抬眸,眼中一片寡淡冰冷,“回去,我要问问庄婕凝。”
沈昭礼在沈津辞的眼中,看见了杀气。
他心中一寒,道:“庄婕凝不见得知道边月在哪...你别冲动。”
“一个已经被认定为死人的人,在香江,带走了我的妻子,我现在能够在这里和你心平气和的说话,已经是我冷静了。”沈津辞的手攥成拳,一字一句冰冷到了极点。
庄婕凝在房间里养了两天的伤,一直都在昏昏睡睡。
李斯珩将自己扔在了车祸现场,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直接将自己绑住手脚,从车上扔了下去,害得自己差一点被火焰灼伤。
她这两天做梦,都是自己被大火烧伤。
庄婕凝头上都是冷汗,她坐起,拿起一旁的水杯,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水,正想躺回去继续休息,两个黑衣保镖从外面走了进来。
“沈津辞让你们来的?”庄婕凝皱眉,冷声道:“我现在还受着伤,我不能离开这个房间!”
两名保镖却是一言不发的走向她,动作没有一丝停顿。
庄婕凝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妙。
地下室,灯光昏暗,水泥的地面上,痕迹暗淡,庄婕凝心惊肉跳,忐忑不安的频频转头,看向自己身后的保镖。
“你们为什么要抓我,我知道的我已经都说了啊!那个地址边月不在,我又有什么办法!”庄婕凝眼眶通红,不肯再往前走,她试图停下来,和两名保镖交涉,“这样吧,你们告诉我,是谁让你们带我过来的,沈津辞吗?还是沈昭礼?”
回应她的是肩膀上的推搡,保镖惜字如金,冷冷道:“快点走!”
交涉无果,庄婕凝一路踉跄的被两名保镖往里推,直到到了一间走到深处的房门前,前方再也没有可走的路。
保镖打开门,里面黑沉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庄婕凝正欲开口,保镖径直将她推了进去。
庄婕凝尚未站稳,身后的门就已经关上了。
她惊恐的抬眼,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沈津辞。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正在抽烟,他白皙的面容沉浸在黑暗中,好似玉面修罗,整个人气质冷沉如冰,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庄婕凝惊恐的说不出话,却听见一旁的角落,传来庄毅的声音。
“婕凝!你快告诉沈先生,边月小姐在哪!”
庄婕凝震惊的看过去,这才发现了被绑在角落的庄毅。
“爸!”庄婕凝跑向庄毅,紧张道:“您怎么在这里!”
“这话应该我问你!我不是让你出国吗!你怎么又和李斯珩搅合在一起!我问你,你是不是知道边月的下落,你快告诉沈先生!”庄毅手被绑在铁柱后,神态狼狈,颤声道:“婕凝,你可不要做傻事!你要是知情不报,我的命就完了!”
庄婕凝心神俱裂,瞪大眼睛看向沈津辞,后者眉眼平淡,正在无动于衷的抽烟,他的姿态淡漠矜贵,正旁观着两人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