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皎的眼泪随着沈昭礼的话,轻轻落下。
她的嗓音变得沙哑,低低的说:“我害怕无私的人,我害怕以爱之名的离开,沈昭礼,我是个没什么出息的人,就算真的是穷途末路,我也觉得我应该和最爱的人在一起,互相拖累,也要在一起。”
沈昭礼抱着温皎,感受着她的体温,他的语气更像是承诺,“我保证,我们互相拖累一辈子。”
温皎一颗心臌胀,有难言的热意在胸口蔓延。
她抬起脸,勾住沈昭礼的脖颈,轻吻上去。
“沈昭礼。”温皎说:“我可以。”
沈昭礼的理智因为这个吻而被撩拨失控,他额角的青筋跳动,嘶哑道:“今天不紧张吗?”
温皎翻身,坐在了沈昭礼的身上。
窗外的月色皎洁,透过窗帘的缝隙流泄进来。
沈昭礼看着温皎坐在自己身上,纤细而柔美,身线勾人。
她抬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之后,握住沈昭礼的双手,压过他头顶。
她说:“你让我自己来,我就不害怕了。”
这个世上,每一天都在发生各种事情,人和人的关系淡薄如纸,可是爱一个人,却能炙热滚烫。
沈昭礼任由温皎俯身靠近自己,他想,何其有幸,他终究是没有将自己活成一座孤岛...
温皎和边月的下午茶时间,边月发现了温皎脖子上的吻痕。
边月笑容暧昧,道:“你们这进度条,终于往前拉了。”
“是有点慢。”温皎一愣,顺着边月的目光明白了她的意味深长,于是笑着道:“毕竟我们两个人的开始,确实是是太仓促了。”
“这样就很好,有些事情本来就不是急得来的。皎皎,我之前总是担心你和昭礼会离婚呢。”
温皎拿着咖啡的手一顿,很是惊讶的看着边月,“月月,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们两个常年分居,平时连话都说不上几句,放在很多人眼里,和冷战没有区别。”边月说:“也就是我知道你们两个拧巴,只是在磨合。”
温皎抿了口咖啡,小声道:“难怪我爸前两年总是苦口婆心的劝我不要离婚。”
边月笑着道:“叔叔真是操碎心。”
温皎垂下眸,眼神透出了黯然,“我不是一个好女儿,我总是令他担心。”
边月看着温皎的样子,知道她心里难过,她连忙拍了拍温皎的肩膀,以示安慰,“你别难过啊...我刚刚就是随便调侃,你放心,只要你现在过得好,叔叔之前的担心都会变成开心的。”
温皎谈到了温永维,难掩心酸,她苦笑,道:“边月,我有时候总是会害怕,害怕我的父亲也许哪一天就不在我身边了。”
温永维的身体已经是靠最好的医疗资源和照顾吊着命,可是,人在死神面前,毫无办法。
哪怕有再多的权势,依旧是如此。
边月明白温皎的痛苦,这样的痛苦,是旁人没有办法分担的。
边月只能说一些开心的事,“叔叔从我这里回去时,状态很好呢,我觉得他的身体说不定有好转呢?”
温皎点头,表情稍缓,“但愿如此吧。”
可是话落的瞬间,温皎的手机响起。
温皎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温永维的私人医生,温皎接通电话,道:“徐医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徐医生不知说了什么,原本面色从容的温皎脸色大变,径直站了起来。
她顾不得和边月解释,便直接往外冲去。
边月看着温皎神色仓皇,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她连忙给沈津辞拨了过去。
“津辞!温皎的爸爸出什么事了吗!我们本来在喝咖啡的,她突然跑出去了!”
那头,沈津辞声音发沉,他说:“月月,温叔叔的病况急转直下,现在人还在手术室里,我和昭礼正在往医院赶。”
这样的时刻,边月听着,一些灰暗的回忆也浮上了心头。
她面色微白,缓了缓,才道:“我马上过来!”
市中心医院。
手术室的灯光已经亮了整整七个小时,门口,温皎泪流不止的坐着,沈昭礼和边月坐在她的身侧,两人皆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皎皎...”沈昭礼轻拍着温皎的肩膀,他说:“手术可能要很久才能结束,我们先吃点东西,好不好?”
温皎迟钝的摇头,眼泪如同断了线,“我吃不下,我不想吃东西。”
“或多或少,我们也要吃一些,你不能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不然,等爸醒来了,你怎么照顾他呢?”沈昭礼耐心道:“我们后面需要保证自己的精力,对不对?”
边月也附和道:“是啊,津辞已经把吃的拿过来了,我们就先吃点吧。”
温皎终于有所松动,她垂下眸,看着沈昭礼放到自己眼前的蛋糕,面无表情的接过,一口一口,吃的很缓慢。
蛋糕分明是甜的,可是现在的温皎,尝不出一点点味道,她吃不知味,吞咽的动作艰难。
“皎皎...你慢点吃。”边月心疼的看着她,红了眼眶,“你要不要喝点东西?”
温皎摇头,她说:“月月,我不渴。”
沈津辞从不远处过来,手中是温永维的病例和生化检测报告。
“已经把该聊的都聊了,目前医生的意思是,如果手术顺利,后面还是回家静养为好。”
边月一怔,看着温皎的眼神越发担忧。
温皎手中的蛋糕掉在地上,她猛然抬眸,站起,委屈的泪眼朦胧,她的眼中都是血丝,声音也颤抖至极,“什么叫静养!我要用最好的药!我要用最好的医生!我要我爸活着!平平安安的活着!”
“皎皎,皎皎...”沈昭礼抱住她,迭声安抚,“你先冷静。”
沈津辞面色寡淡,他说:“如果明明知道已经没有转机了,继续执着,只会让自己和至亲的人都很痛苦。温皎,你的父亲不是第一次踏进鬼门关了,这么多年,他接受了多少痛苦的治疗,你应该很清楚,你的父亲是一个很要强的人,你让他没有尊严的活着,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