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助理的效率很高。
    很快就跟赵主任约好了时间，又去确定了柏荣的行程。
    别看柏荣这几天出尽风头，但明眼人都知道，文老夫人才是有话语权的那个，毕竟谁出钱听谁的。
    负责接待的是个人精，领会了王助理的意思，毫不犹豫决定带走柏荣：
    “老夫人说这件事就全权交给你负责，要辛苦柏荣同志了，今天咱们去津南工厂，来回路程很远，得早点出发。”
    柏荣没等到老太太下楼，反而等来了这么大的权利，顿时又惊又喜，
    还沉浸在喜悦中，就被一群人簇拥着上了小轿车。
    眼看着越开越远，柏荣微微皱了皱眉，问道：
    “这么远，今晚能赶回来吗？”
    负责人呵呵打马虎眼：
    “柏荣同志放心，要是今晚赶不回来，一定会安排好食宿。”
    柏荣：“……”
    他也不是没脑子。
    兴奋过后，柏荣有些怀疑，老太太不会是察觉了他昨晚的举动，在故意支开他吧？
    要是爷爷也在这里就好了，肯定能看穿老太太的意图。
    当初二叔爷爷刚过世，爷爷就做主，把他送到二叔奶奶身边。
    只是柏荣没想到，他尽心尽力孝顺了一年多，老太太还是没有倾力培养他接班，反而忽然提出要回来一趟。
    爷爷让他必须沉住气，而且交代他在跟着回来期间，务必留意老太太的一举一动。
    柏荣其实有些不解，爷爷在防着什么？
    还有，老太太如今已经是孤身一人，又在折腾什么呢？
    偌大的家业如果不交给他，难道还能捐出去不成？
    这么一想，柏荣又放松了些，应该是他想多了。
    除了他，没有任何人有资格继承！
    江暖拿了牛奶回招待所，刚进门，就看顾朝阳在楼下等她。
    “我来热牛奶，你快上去画图吧，纸笔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顾朝阳接过牛奶，熟门熟路进了招待所厨房，先去看了看炖汤，满厨房都是香味儿。
    “你行吗？”江暖看他动作慢吞吞的。
    顾朝阳有点得意：
    “当然行，我发现了，只要动作保持幅度小一些，上楼慢一些，就抻不到伤口。”
    “那别忘了给服务员大姐留一碗汤。”
    自从跟服务员商量好，江暖晚上都会小火慢炖一锅汤，给服务员盛一碗，于老带一份，剩下的还够她和顾朝阳喝两顿。
    顾朝阳点头：
    “嗯嗯。”
    江暖上楼，趁着早上头脑特别清醒，把之前没画完的图纸拿出来。
    顾朝阳过了好半天，才慢慢挪回了房间。
    进屋就开始忙活，先给江暖挑了几块最嫩的排骨肉，再把剩下边边角角的盛到他自己碗里。
    顾朝阳端着碗凑到江暖旁边，还拿着勺子细心吹了一口，之后道：
    “啊，张嘴。”
    江暖下意识回头，嘴里就被塞了块儿排骨。
    “你画你的，我喂你吃。”
    顾朝阳不给江暖拒绝的机会，瞅准空隙就喂一口。
    加了红枣枸杞清炖的排骨汤，闻着就知道肯定清甜好喝。
    喂着喂着，他就馋了，也下意识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
    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两人喝完了江暖那碗汤。
    等到最后只剩个碗底。
    顾朝阳：“……”
    害怕地看了江暖一眼，悄摸摸拿着空碗跑了。
    江暖还不知道，她无意间跟顾朝阳用了同一个勺子，要是知道，她一定会鲨了顾朝阳！
    等江暖把图纸最后一部分画完，顾朝阳才毁尸灭迹上楼。
    “光顾着喂我了，你还没吃吧？”江暖看顾朝阳的汤碗还是满的，难得有些不好意思道。
    “啊，这就吃。”
    顾朝阳心虚地挪过去坐下，老老实实喝汤。
    喝了两口，忽然想起来昨天他说要给江暖唱歌，连忙抬头问江暖：
    “说好给你唱歌，你想听什么？我会唱好多。”
    “不用了！”
    江暖飞快拒绝了，生怕晚了顾朝阳真唱出来。
    她总觉得，顾朝阳妈妈肯定是被荼毒过的。
    递给顾朝阳个包子，江暖为了打消他的念头，主动道：
    “你快趁热吃，饭凉了对胃不好，我吃饱了，不如我给你讲个，做梦去古代旅游的故事吧？”
    顾朝阳立刻把唱歌忘了，兴致勃勃问道：“是咱俩去吗？”
    “……对。”
    江暖不得不把主角换成她和顾朝阳，张口就瞎编道，
    “夜里睡去，谁知一睁眼，竟然到了古代，我成了一品大员家的孙女，你是……侯府的小世子。”
    江暖都给顾朝阳安排个这么好的身份了，没想到顾朝阳还是不乐意：
    “为什么没在一起，咱们不能一到古代就已经成亲了吗？”
    江暖：“……”
    “我是小世子，那你就是小世子妃，重讲。”顾朝阳理直气壮要求道。
    江暖深吸口气。
    不生气不生气，别人生气她不气。
    只要顾朝阳闭嘴不唱歌，一切都好说。
    “好，那就已经成亲了，侯府里……”
    还没讲几句，顾朝阳叭叭又有意见了：
    “为什么你有个表哥，古代好多表哥娶表妹的，不要表哥。”
    江暖：“……”
    1980年才规定的近亲不许结婚，顾朝阳这小子倒是想法超前。
    “行，不要表哥。”
    一个白天讲完，刚说到晚上，顾朝阳又不满意了：
    “不能让守夜丫鬟出去吗？她们就睡在床前，那咱俩说悄悄话，肯定会被听到的。让她们出去睡吧，好不好？”
    “顾朝朝！”
    江暖也不干了，操起个肉包子，直接塞顾朝阳嘴里，
    “你讲还是我讲，我说一句你叭叭一句，闭嘴吃饭，不带你了，我自己去古代玩儿。”
    “闭嘴了还怎么吃饭呀。”
    顾朝阳咬着包子，含含糊糊咕哝了一句。
    小眼神有点委屈地看着江暖，发现江暖不为所动，他不敢吱声了。
    默默低头，一个人造了上尖一盘包子。
    等俩人收拾好要出门了，顾朝阳才又伸手扯着江暖衣服，小声恳求道，
    “带我吧，我都听你的，不提要求了还不行吗？”
    “你自己去古代我不放心，再说把我一个人孤零零扔下了，我多可怜呀。”
    江暖：“……”
    说得好像他俩真要去古代似的。
    两人吵吵闹闹下了楼，小李已经在等着了，一见面就着急道：
    “小江同志，于老让我问问，图纸画好了吗？如果画好了，就送您直接去厂里开会，他想在你们回去之前，争取把设计图纸定下来。”
    “放心吧，都弄好了。”
    小李一脸欣喜准备开车。
    江暖坐在后座认真放设计图纸，确认还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正巧旁边，也经过了一辆小轿车。。
    车内的赵主任，正在指着江暖他们住的招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