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来就觉得这个贼眉鼠眼的矮个儿有点眼熟,直到他名字被叫破,才反应过来。
这不是那个和张大妈关系不错的保安马柱吗?
在小区里,马柱的存在感似乎总是被刻意忽视,他的举止时常显得拘谨而胆怯,尤其是在面对那些身材魁梧的男性邻居时,仿佛是害怕引起任何不必要的注意,宁愿贴着墙角悄悄走过,以免成为他人视线的焦点。
然而,一旦遇到年轻的女性,他的态度则会骤然转变,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光芒,仿佛渴望与她们拉近距离,这种前后反差极大的行为模式,让不少业主对他颇有微词。
唯有张大妈愿意跟他说话,倒也不是因为两个人多投机。
实际上,张大妈心中另有一番盘算,她想要通过马柱巴结物业公司的高层让自己在外地工作的儿子能到物业公司上班,谁让马柱跟物业公司的小领导有点沾亲带故的呢。
在小区内,马柱几乎成了女性居民们避之不及的对象,物业对这人也很头痛,要不是他好歹是公司高层的亲戚,根本就不可能让他进来,然而投诉实在太多,高层也觉得脸上挂不住,已经答应一旦找到新人接替,马上就让马柱滚蛋。
被人叫破名字,马柱脸上掠过一抹意外,嘿嘿笑了笑,那模样说有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谁说我死了,只不过是出门看望一下好兄弟罢了。”
要说马柱也是个人物,他平时不声不响的,因为跟陆大叔住在一个宿舍,关系处的不咸不淡,陆大叔也看不惯他那那副见了女人就走不动道的样子,
没少因为这事说他,不过他仗着自己跟物业公司领导有那么几分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勉强在这里找个活干,混口饭吃。
不然以他的背景,根本不可能在青城市找到什么正经工作。
原因无他,马柱以前坐过牢,还不止一次。
他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大奸大恶没有,小偷小摸不断。
平时就爱偷个电动车自行车,进去踩缝纫机就跟进自己家似的方便。
后来升级成了在地铁里偷拍女孩子照片拿到网上去卖,这一次,法律的铁拳终于落下,被请进去吃了三年的免费饭。
出来之后倒也有段时间想要改过自新,别人一看他这个案底,除了重体力的工作,基本没人要。
偏偏他这人好吃懒做惯了,做不了钱少事多的活儿。
家里也愁的要命,七拐八拐的求亲戚,求到了物业公司领导那里,勉强给赛到了小区当保安。
这对于他这样有案底的人来说,已经是打着灯笼难找的工作了。
可是对于马柱来说,还是不太满意,成天想着涨工资,甚至想要干起老本行——零元购。
可谁知还没等付诸行动呢,末日就来了。
经历了最初的不知所措,周围开始一片混乱的原始丛林之后,马柱一下子开始如鱼得水起来,通过一顿坑蒙拐骗,虽然不能说和杨慧和卢治国这样的大佬比,可绝对比小区里很多业主要过得滋润多了。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环境越发恶劣,马柱意识到不能这样下去了。
如果能够把其余人家的物资,尤其是张老太婆家的东西搞来,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天。
可首先攻破她家的门本身就是一项艰巨的任务,更何况周围警惕的业主们虎视眈眈,他们绝不会坐视任何企图独占资源的行为发生。在这样的环境下,想要独自一人夺取物资,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思来想去只有出去闯一闯才有一线生机。
后来终于被他等到了一个机会。
在一个相对暴风雨小一些的天气,他就带着个破木板和脸盘做成的简易小船,出去了。
该说他是真的很幸运吗。
几乎不会游泳的马柱就这样凭着一股狠劲和万里无一的幸运找到了刚好在这附近寻找物资的刀疤等人。
刀疤则是马柱以前踩缝纫机时认识的战友,两个人在里面的时候交情就很不错。
末日爆发的时候刀疤瞅准了时机干掉监狱里的狱警,顺理成章把狱警本来要乘坐的小船占为己有。
拉上几个跟他臭味相投的弟兄,坐着船到处漂流抢劫。
还没想好要去哪里找个据点的时候,就碰到了坐在快散架了的破木板上的马柱。
马柱跟刀疤说了东方名居小区的事情,两个人一拍即合,随即就往小区驶去。
这次老天爷又一次眷顾了他们。
刚到达,正好赶上业主们要把张大妈家的大门砸开的时候。
如此巧合的时机,就连马柱都不得不感叹自己难道就是那传说中的天选之子?
......
看到马柱被点破身份,不以为耻反而一脸得瑟的表情,大家不由得破口大骂。
“马柱,你个忘恩负义的玩意儿,竟然引狼入室,你疯了吧!”
“你tm没脸没皮的东西,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当初业委会就不该同意招你进来!”
“你以为霸占了这个地方就能高枕无忧了?做梦去吧!”
“老子诅咒你将来生儿子没屁眼儿!”
各种不堪入目的脏话不要钱一样往马柱身上招呼,大家下意识不敢惹这帮看起来就凶神恶煞的逃犯,只好所有的愤懑都发泄在了他身上。
马柱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只是懒懒样地站在那里,时不时掏掏耳朵,嘴巴咧到耳根,慢吞吞地问着:“骂完了吗?”
众人一怔,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大比兜就招呼下来。
“啊!你干什么?”
骂的最狠的胖子,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重重的巴掌印,成了名副其实的猪头三。
只见马柱一改之前唯唯诺诺的样子,一脸阴狠地瞪着这群粽子串,也不说话。
直把人盯得头皮发麻,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几个男人不自觉低下了头,眼神飘忽,不敢直视马柱。
尤其是那个猪头三,拼命缩小自己的肥硕的身体,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球,奈何他体积太大,实在是也没有什么收缩余地。
面对这群惊恐万状的业主,马柱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他早就看着这群眼高于顶的东西不顺眼了。
刀疤则显得更加粗犷直接,他不耐烦地将嘴里叼着的半燃香烟吐出,重重地在地上碾压,然后随意一脚,将烟蒂踢向了那位刚刚遭遇不幸的邻居。
“你们到底完不完,快点动手干活,老子都快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