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庄据点也扩建很多,炮楼旁边修房屋,据说以后还要向着山林方向修筑地堡,壕沟边上,构筑了工事,拉着铁丝网和鹿砦,炮楼向东也同样修了工事,并拉上铁丝网和鹿砦,不过比西面要简化很多。
都穿着伪军黄皮,炮楼上也看不仔细,一班跟在黄浩身后,冲进据点。因为打了仗,除在壕沟边工事内留下一个班警戒,其它伪军都聚集在炮楼内。
看到工事旁的伪军,赵鹏举向石头使个眼色,石头带着三名战士慢下脚步,装作喘粗气,躲在炮楼下面灯光阴影内。赵鹏举和黄浩直接冲进炮楼,两名战士举枪看住一楼伪军,其他人跑上二楼。
“看到八路没有?”伪军副连长迎上来问黄浩,却发现不认识黄浩身后的“伪军”。
黄浩说了,这个家伙不是好东西,赵鹏举二话不说,手握匕首,抹了伪军副连长脖子。赵鹏举小时候练过武,又跟着李智学了不少“野路子”,出手极快,只见寒光一闪,伪军副连长脖子流出一串血珠。但伪军副连长已说不出话来,指着赵鹏举,喔了两声,浑身哆嗦着,倒在地上。他的喉管已被切断,随后血喷涌而出。
“都不许动,老子是八路!”身后战士涌上来,举起手中枪,还有三支花机关。
伪军们呆若木鸡,斜眼看着黄浩。
“都别看了,老子早参加游击队了。”黄浩举起手中的枪:“都是自家兄弟,俺也不难为你们,放下枪,抱头蹲下。”
地上伪军副连长还在抽搐蹬腿,但两条腿已经踏上黄泉路,没得救了。伪军赶紧按照黄浩的吩咐,放下枪,抱头蹲下。
赵鹏举向外咳嗽一声,石头带战士立即闪出身影,对着工事的伪军喊道:“都别动,老子是八路!”
伪军班长还不相信,回头骂了一句:“你要是八路,老子就是一路——哎呀,你是谁?”
石头骂了一句:“狗日的耳朵聋了,老子是夫子山独立大队,都别动,谁动打死谁!”
伪军们还在发蒙,咋就从天上掉下来这么几位?忽然,从东面又冲进三十多人,为首的手握长枪,大声问:“都解决没有?”
“差不多了。”石头又冲伪军喊道:“放下枪,抱头往墙根走!”
“快点!”战士们也大声喊。
此时,炮楼里伪军,包括楼顶上六个伪军,正抱着头,排着队,走下炮楼。一大半伪军还在发蒙,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是穿着同样的黄皮,怎么就成了八路?或许,这伙子人叛变了。
赵鹏举按照之前约定,打开手电筒向着山林方向,画了一个圆,封锁线那边早已等待的李智接到信号,立即带人铺设壕桥。炮楼里开始清理枪支弹药等物资,而三百米外的大路上依然车来车往,远处的田野之中不时传来子弹的曳光和隐约枪声。鬼子二狗子还在搜索八路军。
十分钟后,物资清理完毕。李智也带一个班接应过来,但栓子看着北面亮起的车灯,应该是两辆仍不想撤离。那车灯正由远及近向北面驶来。李智笑着拍拍栓子肩膀:“那就再打它一次。”
随即,两人带领特务连赶往大路,物资由一连负责搬运回去,并看押俘虏,准备接应特务连。
新修不久的大路,两边都是路沟,先派出四名战士向南北侦察,看还有没其它敌人。鬼子军车越来越近,战士也侦察回来,报告说没发现敌人。又是天赐良机,速战速决,李智迅速布置,准备打掉这两辆鬼子军车。
所有人都埋伏在路沟内,赵鹏举和马义带五名战士在南面二十米地方,站在路边。等鬼子临近,立即使劲挥手,并大声喊:“太君,太君——”
这是奉命赶来支援的鬼子,一个小队,四十人,分乘两辆汽车。鬼子小队长坐在前面车上,以为又有新命令,慌忙停车,却不想几个“伪军”抬枪就打,而他们两边,又嗖嗖飞出十几颗手榴弹。赵鹏举拿的是花机关,专打鬼子机枪手。机枪就架在车顶上,必须先打掉。马义和战士对着鬼子司机开枪后,迅疾和赵鹏举跳入路沟内。
鬼子反应过来,刚拉枪栓跳车,准备战斗,手榴弹在车厢内炸响,接着又是一阵乱枪,再接着,特务连从两边路沟跳出来,先补枪,再跳上车补刺刀,最后捡枪,从鬼子身上取子弹, 赶紧撤离。从开枪到撤离,前后不到五分钟。
这边战斗结束,炮楼那边立即放起了火,把伙房劈柴堆在炮楼里,泼上灯油,滚滚浓烟升起,有楼顶汽灯照着,远处也能看的清。其实刚才袭击鬼子汽车,小林龟山就猛然激灵,觉得大事不好,独立大队声东击西,可偏偏又上了八路的当,连他自己都跑到马街据点外面,亲自指挥。
夜风微凉,却更像卷着白毛雪的刺骨寒风,让小林龟山浑身哆嗦。他每次行动,不管进山扫荡,还是请泽养分队前来相助,都能被李智一一化解,而李智却总是得逞,玩弄他与股掌之间。
小林龟山手握指挥刀,忽然想起赵疤瘌。这里属于三营防区,何况他现在封锁线副指挥长,怒吼道:“赵志豪呢?”
赵疤瘌已离开马街据点,赶往黄庄据点。他很不赞成如此大规模搜索,势必造成封锁线兵力空虚,正担心李智会攻击北面据点,没想到独立大队离他们不远,仍在五里处的黄庄据点,连续进行袭击。不过,他很纳闷,黄庄据点内至少还有一个半排,怎么一枪未发,就被放火烧掉?其中原因不外乎两个,一是,据点出了内奸,领着兄弟们哗变,并投降八路,二是独立大队又假扮成保安军,骗过据点里的二连,之前他们不止一次地干过。
骑上快马,还没来到黄庄据点,就看到一群黑羊散乱着跑了过来。是伪军二连的人,领头的排长向赵疤瘌报告,一班长黄浩投敌,并领着伪装成保安军的八路,混进炮楼,杀了副连长,缴了兄弟们的枪——昨天的故事依然在重演,可手下就是不知道吃一堑长一智。其实也不怪手下这帮兄弟,谁能想到独立大队这么大胆,又装的这么像,让兄弟们防不胜防,就是自己跳出圈外,以旁观者看这场战斗,也觉得不可思议。
赵疤瘌有些晕眩,也心生怨恨,老子自从当了三营长,全营收敛很多,很少再欺负老百姓,你独立大队不是打着保护百姓的旗号吗,为什么不去打其它四个营,尤其伪军一营,马大炮的嫡系,比鬼子还坏。他使劲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平静,问:“损失多少?”
伪军排长小心回答:“报告营座,咱们武器全丢了,但没有死伤,据点里的皇军分队,还有两车皇军,全没了。”
看来独立大队还是手下留着情面,赵疤瘌微微点头,却又想起小林龟山,这次死的都是鬼子,肯定不会放过他——赵疤瘌心里清楚,别看平时小林龟山对他客气有加,但自己还是外人,关键时刻还要替正川一郎顶缸。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赵疤瘌调转马头,去找小林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