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刷视频学的。目前只会做早餐。”周逾伸出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瞧着卖相好。味道可能比不上你做的。希望老婆大人多多包容。”
柳小妙“噗嗤”一笑:“过分谦虚等于狡猾。”
他眉眼含着温情,看她小口小口地吃喝。眨眼间,面前的红豆薏米汁的杯子空了一半。他起身提了水晶玻璃壶,一点点添满。
“小妙,出门穿的衣服在柜子里。洗澡换的和新买的内衣裤,我正好一起拿去洗了。”
她好奇地扭过头,瞧了瞧阳台。空空的。只有迎面扑来的新鲜空气,夹带秋日的草木气味和浓淡相宜的花香。
“周逾,我来过三回了,从没见过阳台晾衣服。”
“晾衣服?”他微微怔了一下,“我把学校配的换了。这台洗烘一体的,比较方便。”
柳小妙走到衣柜前。拉开门瞅见挂着的一件件漂亮衣物,不禁发出惊叹:“你也太爱整洁了吧?”
光夸整洁,远远不足以表达内心的震撼。周逾不声不响亲自帮她洗了昨天上午才送到的衣服裙子。烘干,展平,一套套收进衣柜。
“你的手太灵巧了。做饭,洗衣,很多男人避之不及。你却做得像门艺术。”她由衷赞叹。
“过奖,”他扬了扬眉,“我本科和研究生期间都出国做过交换生。做早餐,洗衣服和熨烫的本领都是在异国他乡磨炼出来的。”
她心中暗自感慨:谁说锦衣玉食的,一律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世俗的成见真是吓人。
周逾见她望着满柜子的衣服不说话,还以为自己挑的不符合她的审美。
“我没有什么经验,匆匆忙忙买了应急的。今天亲自去选些喜欢的颜色和款式吧。”
“不,每一件我都很喜欢。”柳小妙取了一条白色的收腰针织连衣裙。周逾的眼光比卷尺还准。长短合适。贴身不紧绷。颜色也是清爽的。
阳光洒在公寓前的草地上。经过中秋一天的雨,草叶间缀满星星点点的露珠。映着金色的光芒,像极了洒落的琉璃球。
周逾摇下一半车窗,心情甚好。自从十八岁考到驾照,他就习惯了以车代步。驾龄一天天攒上去,副驾驶座位却足足空了八年。
如今,身边的座位终于有了人。也宣告了二十六年单身日子圆满结束。即使性格清冷如他,也难以抑制内心翻涌的欣喜。
他转着方向盘,边开车边从后视镜关注她的一颦一笑。
柳小妙只顾着看窗外的风景。秋日的美令她流连。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从后座换到了前座。
“元旦节,或者明年情人节,七夕节,”周逾忽地转过头,”我们要是还能和现在一样相看两不厌,就不要犹豫,原地领证结婚吧。”
表白?求婚?在他心中,都算。哪怕不是很正式,只要她肯点头,他就会马上安排一场正式,盛大的仪式。
柳小妙听岔了。嘴角的笑容瞬时有些僵硬。
什么叫“相看两不厌”?她不会厌烦他,除非做了有违原则和底线之事。他呢?难道和她恋爱仅仅图新鲜?才开了个头,就早早预测出一个相互看不下去的结尾?
有来电。她瞥见号码,如同遇到救星似的握紧了手机。
早知道不坐副驾驶。后排自由太多了。周逾近在咫尺。为了避免通话内容传入他的耳朵,特地从包里翻出耳机插上,才一键接听。
“瑛姐好。假期快乐。”柳小妙压低了声音,塞紧了耳机。
“小妙,请问今天下午有空吗?趁着天气不冷,约着喝茶,聊聊可好?”李瑛的话语很暖,很亲切。如同吹过花间的春风,心安又亲切。
她立刻点点头:
“有空的。我们到哪里见?”
“南锣鼓巷行吗?巷子口那家人气最高的蛋糕店门前,两点左右。我到了等你。”
周逾瞥了她一眼。神采奕奕,双目放光。关键还戴着耳机,拢着手,有意遮着屏幕不让他看。
又是沈峻么?
凌晨才见过,打过。
奈何天一亮又卷土重来。明目张胆无视他这个正牌男友的存在。真是讨厌到无语了。
“我们早去早回好吗?下午我要去见瑛姐。在南锣鼓巷喝下午茶。”不等他开口,柳小妙笑嘻嘻地一五一十说了。
“我开车送你。喝完了发消息,接你一起回家。”
周逾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好像挺坦荡,不像是撒谎。
视线又滑到她的唇上。嫩嫩的淡粉色,像极了四月天的樱花花瓣。
体内的燥热和冲动开始发威。折磨得要命。若不是在开车,性命悬在手中的方向盘,他又快要把持不住了。
欲望是很玄的东西。从来没有过,就无所谓有。一旦食髓知味,又念念不忘。
或许是期待下午的见面,柳小妙心不在焉。不论是哪家店,她随意看了一两分钟就退出来。他一言不发,替她买了一堆,两手拎着沉甸甸的大包小包,满载而归。
前后仅仅花了不到一个半小时购物。午饭是在荷园吃的,她选了红烧鱼和炒丝瓜尖。周逾加了一叠盘子,叫不出名字,味道很好。
“我自己坐地铁,回去午睡。”柳小妙心疼他睡眠不够,连哄带劝要周逾先回公寓。
“说好了我来送,老婆忘了吗?”他霸道地一把抱起她朝车走去,不由分说一起上了车。
“记着呢。我怕你等久了无聊。”她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脸颊。
“放心,无聊了就在车里躺着看电影。”
眼看周逾左赶右赶都要跟着去,柳小妙也服了。
“好吧。我们聊完了就告诉你。”
“别人是重色轻友。你是重闺蜜,轻老公。”周逾开车前,搂住她的肩,亲了好一会才松了手。
公寓楼和紫金公寓之间的小路,传来动听的高跟鞋声。
许雅雯迎着阳光,兴冲冲地款款走来。脸上淡妆清新动人,姣好身材收在薄薄的连衣裙里,远看近看都凹凸有致。
到了博士后公寓楼下,她习惯性地抬头看周逾的房间。
抹茶色窗帘盖着玻璃窗,大概还没起床。低头瞧了手里的一袋刚从五星级酒店买的蟹黄汤包,温温热热。来得可太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