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宋云夕整个人因为他这话傻眼了。
真是预想到了各种可能,但实在没想到他会如此无脑竟倒打一耙。
还没等宋云夕反应过来是怎么个事,披麻戴孝的纪旭泽就像阵风一样从她身边飞过,直奔到纪子澈面前,怒不可遏的指着他训斥:“这么多年,母亲因你思念成疾,好不容易终于将你盼回来了,想不到你竟如此大逆不道对她痛下杀手,你……你简直不是人!”
宋云夕:这白痴在说什么?
江炎霆怒声道:“纪旭泽,你别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
纪旭泽回头悲痛陈词:“各位叔伯、大人,我非常感激诸位来吊唁母亲,今日也请诸位为我做证,我要告纪子澈枉顾人伦毒害亲生母亲、当今长公主!”
一语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看向纪子澈。
江炎霆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了,冲上去就要揍纪旭泽,却被纪子澈拦住。
但夜玄恪已经将他想做的事都做了,上去就照着纪旭泽的脸就是一拳:“你这鸠占鹊巢的废物,竟敢栽赃冤枉本皇子的表哥!本皇子看你是活腻了!”
说完又是揪着他的衣领来了几拳。
纪旭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哪里是夜玄恪的对手?几拳下去就已经打掉了他的半条命,遮面的面巾也掉了,将那张狰狞丑陋的脸现于众目睽睽之下。
纪旭泽长得不差,加上长公主一直将他养的很好,所以还是有些皇室气质的。
但是跟气度容貌卓越的纪子澈比起来,纪旭泽顶多只能算是还过得去。
一个养子而已,与真正的皇室血脉完全没有任何可比性。
但如今看到纪旭泽满是血淋淋伤痕的脸,他们突然觉得往日的纪旭泽还是很不错的。
看到众人眼中的嫌弃恶心,纪旭泽要短暂的情绪崩溃后彻底破罐子破摔。
“诸位看看,我的脸就是被纪子澈还有他的好师妹宋云夕给毁的。”
纪子澈他们表示怀疑,但宋云夕狠绝的手段和肆无忌惮的行事风格他们是都见识过的,将纪旭泽伤成这样他们丝毫不怀疑。
江炎霆不打不舒心,坚持要冲上去揍纪旭泽,却被秦煦白暗拉衣袖再次阻止:“你消停点儿。”
江炎霆心中不满,小声抱怨:“不能便宜阿恪一个人!”
自家这个老三什么都好,就是看不清权势背后的那些弯弯绕绕。
“阿恪是皇子,你只是个商贾。”
纪旭泽再在不好,他现在还是长公主的长子,是肃安伯世子,不是一个商贾可以殴打羞辱的。
若他真的打了,便是皇上不追究,这些宗亲还有御史也断然不会放过他的。
就连宋云夕也没少被那些六皇子派在朝堂上说三道四,若不是皇上对她的偏爱,随便给她安了个县主的头衔,她也不是想打就能打的。
江炎霆本就是个聪明人,被秦煦白这样一提醒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立刻安分了下来。
纪旭泽顶着狰狞扭曲的脸控诉:“母亲身体不适甚至想念他,便让刘嬷嬷将人请了来,可谁知……谁知他见过母亲后,母亲的身体便急转直下,终是没能够挺过去。”
众人窃窃私语,看向纪子澈的眼神也极为不善。
倒是老亲王站了出来:“旭泽啊,老夫知你丧母心情悲痛,可你就凭子澈见过公主就说他害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这实在是太牵强 难以服众。”
许多人也与老亲王立场相同,都表示捉奸捉双、捉贼捉赃,说子澈杀人你得有确凿的证据,不能上下嘴唇子一碰,你说他毒害生母他就毒害了。
但也有人认为都将纪旭泽伤成如此模样了,可见纪子澈手段的狠辣,而且他生性又冰冷无情,这种人毒害自己的亲生母亲没什么可意外的。
最终还是老亲王一语定音:“没有确凿的证据只凭推断,皇上不会答应,京兆府尹会认为是无稽之谈,老夫还有这里的许多宗亲也绝不会听信没有证据的推断。”
【要不说这老头上辈子能寿终正寝呢,瞧瞧人家这把年纪了头脑还如此清晰,真比有些蠢货强太多了。】
老亲王也是有功于晋安的,前世他能在被灭国之前得一个好的结局,夜玄祈亦是颇感安慰的。
在所有人都被老亲王说动了的时候,纪旭泽突然大喊:“我有证据!”
之后便让人将长公主泡过药浴的药渣拿来:“这是纪子澈命刘嬷嬷给母亲准备的药浴,我当时因担心母亲便暗自叫人将药渣留了下来。”
“原本是想让太医确认是否对身体有益的,但没想到……没想到这药中竟被偷放了生寒的药材,母亲身体虚弱根本承受不住寒毒,就这样……就这样没了……”
他的话音落下,便已经有宗室之人大喊:“来人,请府医来!”
老亲王极为慎重的嘱咐:“皇上骤闻长公主薨逝的消息伤心过度昏迷了,去宫中请太医万不可惊扰到皇上,圣安才是当前最重要的。”
【狗皇帝,他倒是会躲清闲,装昏迷还给装上瘾了?王八蛋,我虽然挺不是人的,但狗皇帝是真狗啊!】
夜玄祈:“……”
这怎么还骂上自己了?
夜玄恪:我不招惹她的决定果然是正确的,这魔女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她还能放过谁?
所以平日她蛐蛐就让她蛐蛐几句吧,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看到吕太医的瞬间,宋云夕的预判再一次得到了印证:灵梨果果然出自沈家。
这个沈家与前朝卫氏的牵绊还真不是一般的深。
吕太医断定药渣中的确是有寒毒之物后,陈国公愤然拍案:“纪子澈,你竟敢毒害生母,毒害我晋安长公主,简直罪无可恕!”
“来人,将这无人伦十恶不赦之徒给本国公拿下!”
老亲王不认同的道:“未有真凭证据证明毒是子澈所为,这般行事是否过于草率?”
陈国公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叔公,如此狼心狗肺之徒,您又何必一再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