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之康眼中燃起了希望:“还请王爷明示。”
想来毕竟是亲兄弟,平日再怎么不和也断然不会眼睁睁看六皇子丢了性命。
更何况辰王既已有了争储之心,断然也不会将自己置于谋害手足的非议之中。
夜玄祈嘴角噙笑:“云夕最爱钱财,若是……”
他的话还未说完,心领神会的沈之康便已经开口大喊:“一千两!”
果然,宋云夕挥鞭子的手顿了下,但很快就又落在了夜玄容的身上。
同时还不忘嘲讽:“六皇子这条命还真是贱啊,才值区区一千两。”
沈之康立刻抬价:“两千两!”
“五千两!”
“一万两!”
“五万两!”
无动于衷的宋云夕鞭子还要落下去的时候,沈之康脱口而出两个字——
“黄金!”
眼看着银鞭就要落在夜玄容身上,宋云夕生生将其收了回来,一改刚才的狠戾杀气,周身都是温暖平和的气息,就连笑容都明媚的让万物失色。
“成交。”
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转变令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宋云夕眨巴着眼睛,神情狡黠无害:“沈世子可要说话算数哦,若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六皇子生不如死!”
十万两黄金,若是从前对沈前来说并非难事,但现如今沈家包括姑母的所有财富都被皇上查抄了,十万两黄金简直难如登天。
但为了六皇子,便是倾尽所有也得凑足这十万两黄金。
暗恨宋云夕贪得无厌,咬牙切齿的吐出一个字:“好!”
终于又薅到了沈之康的羊毛,宋云夕心情很好,扬着下巴指指宋慕雪:“世子难道不想医治好心爱的小妾吗?”
随即俏皮的笑着道:“不过这可是另外的价钱哦!”
如此市侩庸俗之人,怎会是出自超脱于世俗之外的圣云山?
宋云夕继续蛊惑的伸出一根手指:“毕竟咱们刚成交了一笔生意,给你个友情价,三千两怎么样?”
顿了顿又补了句:“不要黄金,银子就好。”
不过是她特制的一点小麻醉剂,能换三千两银子简直就是赚大发了。
此时的宋慕雪虽口不能言,但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她定然是已经将宋云夕给杀了。
不过没关系,她现在笑得有多开心,等一会儿看到江炎霆的脸被毁得面目全非,还变成个太监时就会有多痛苦绝望。
宋慕雪记得非常清楚,前世就是在这个时候,禁卫军中的一个侍卫喝醉酒与后宫中一个被皇上宠幸过一次的贵人遇上,干柴烈火被人当场捉住。
那贵人本只是个宫女,被宠幸了那么一次封为贵人后便被皇上遗忘,多年来一直未曾再见过皇上。
寂寞空虚之时竟迷上了所谓的修仙,每晚都会在御花园中寻一处风水宝地采月之精华。
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他虽不在乎这么一个区区贵人,但绝不允许自己的女人与别的男子苟且,不管出于何种原因。
皇上将那侍卫丢去了诏狱只等风头过了将其处死,但诏狱中的人为了讨好皇上,竟私下用了酷刑,不仅将侍卫颇为俊俏的脸生生毁了,还对他施以宫刑。
江炎霆虽只是一介商贾,但让他入宫并非难事,今夜之后江炎霆必定声名狼藉。
诏狱中忠勇侯父子已经做了妥当安排,再加上沈之康的暗中部署,今夜江炎霆只要一入诏狱,便会落得与前世那侍卫一样的下场。
她会耐心等着,等着看宋云夕如何绝望痛苦的哭出来!
沈之康亦是与她心有灵犀想到了一处,不想节外生枝便答应了她:“好,三千两!”
宋云夕果然欢快的为宋慕雪解了麻醉剂。
直到满身是血的夜玄容被抬走,沈之康及宋绍章一家人都离开,宋绍渊还未回过神来。
就……真就这样结束了?
不管六皇子还是沈世子,真的都未曾寻宋云夕的麻烦。
宋锦心姐妹若不是要照顾已经被吓破了胆虚软无力的母亲,真是恨不得冲上去抱住宋云夕。
虽说是不能抱,但眼中的崇拜却是赤裸裸的,简直都要把宋云夕当神了。
她们的堂姐实在是太厉害了!
姐妹二人甚至在心中暗暗发誓,日后定要成为像堂姐一样厉害的人。
宋绍渊还是很担心:“云夕,便是皇上不追究,沈贵妃那里……”
“二叔不必担心,我既敢动手自是有万全之策。”
她若是嗤之以鼻说沈贵妃敢找来,她就敢连沈贵妃一起打了这话,真怕二叔会以为她是疯了。
二叔这人什么都好,但书读太多了多少有些认死理,被君是君、臣是臣那一套给束缚的死死的。
她又是个行事张扬肆意的,若是说的多了,二叔还不得为了她成天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的。
“你这孩子,真是让你受委屈了!”
宋如渊心疼的感叹:“日后有二叔在,断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了你去!”
便是他那大哥也不行!
在宋绍渊看来,宋云夕之所以如此凶悍皆因从被遗弃没有父亲关爱呵护所致,她需得以此来自保。
但若宋云夕听得到的话,定然会说:二叔,你真的想多了。
或许是因为喝过狼奶在狼窝里被养过的缘故,她性子向来就是有些野的。
直到当年爹和兄长都不在时被嘲笑身世被关押的经历后,她才收敛起了一身野性。
如今重生而来心结尽解、执念尽消,这才恢复了肆意的野性。
不过能得宋绍渊如此真心的疼爱关切,宋云夕心中还是颇为感动动容的。
与她拥有相同血脉亲人的关心疼爱,二叔是第一个。
她很珍惜这份亲情。
正打算要离开时,便听到太监尖锐的声音:“出事了!”
宋云夕眉心跳了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冒了出来。
似乎有什么事情被她忘了,但是什么呢?
能让她生出如此不安情绪的只有事关爹和三位兄长。
兄长……!
宋云夕看向郁子澈,瞳孔瞬间放大:“二哥,三哥今日不会是在宫中吧?”
郁子澈亦是神情一冷,当即便纵身跃起往清云阁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