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韩千山勉力站直身躯，昂首向天发出一阵狂放的大笑，那笑声几近撕裂肺腑，夹杂着悲凉与狠厉。
    眼神中满是对姜镇涛的嘲弄与不屑。
    “老夫连死都不惧，又怎会害怕你的诛心之论？”
    片刻之后，他指向韩海棠，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笑，连续不断地嘲笑起来。
    “她，韩海棠，既是你的岳母，也是这尘世间我唯一的孙女。
    你莫不是想告诉我，要杀她来达到诛我心的目的？”
    姜镇涛面无表情，冷冷回应。
    “顽固不化！”
    “海棠，爷爷当年确有大错，害了你母亲，让你父亲心灰意冷离家出走，这一点我从不否认！但我也有我的苦衷啊……”
    韩千山不再理会姜镇涛，目光灼热地紧锁韩海棠，一脸凄楚，似乎在忏悔般诉说。
    “住口！我与你毫无关系，不是你的孙女！”
    韩海棠愤怒地打断他，双手紧握成拳，关节咯咯作响，美眸圆睁，几乎要喷出火来。
    “唉，真是至死不悟，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想用亲情做最后一搏，企图欺骗我们。”
    云轻歌痛心疾首，失望地轻轻摇头。
    “老家伙，哪怕你说得天花乱坠，我们也绝不会再信你半分，你所犯下的罪孽，是怎么也洗不清的！”
    云曼舞愤怒中带着鄙夷，狠狠瞪着韩千山。
    “百里是我唯一的亲骨肉，当年我确实是诚心想把家主之位传给他，可惜……”
    韩千山苦笑连连，摇头叹惋，满是懊悔的样子。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却至死都在说谎。”
    姜镇涛冰冷的话语截断了韩千山的自述。
    随即，他转脸看向暗影。
    暗影会意地点了点头，走上前来，清了清嗓子，开始陈述。
    “韩千山，自小父母双亡，孤苦伶仃，被一位好心人收养……”
    听到这里，韩千山愣了下，难以置信地咆哮。
    “不可能！你们绝对查不到我的过去！”
    暗影丝毫未受干扰，继续不紧不慢地揭露韩千山的过往以及他犯下的桩桩罪行。
    他九岁时因怨恨养父几句责骂，夜间纵火害死养父全家六口；
    后来流离失所，以偷盗为生，直至偶然的机会成为了袁帝手下的士兵……
    “说重点！”
    平板电脑里有韩千山详细的罪行记录，姜镇涛已没有耐心详听下去，直接打断了暗影的叙述，冷冷命令。
    阴影之人领命，简明扼要地说。
    “二十三年前，你强暴了一名回墨城过暑假的女大学生冯妍，并将她囚禁在一处单身公寓内。
    为了控制她，你不仅亲手绑架了她的父母，还利用基因改造将他们变成了傀儡。
    以此作为威胁，逼迫她为你诞下一女，取名为韩百娇。”
    韩千山情绪失控，连声否认，声音嘶哑。
    “不，不对，这些都是无稽之谈，你们凭空捏造！”
    暗影对他的话恍若未闻，继续说道。
    “韩百娇现年十九岁，一直被你蒙蔽与溺爱，在哈城大学就读期间，与多名单身男教师及男同学发生过不正当男女关系。
    外界以为她风流成性，实则是为了修炼邪术，吸取男子的阳气。
    任何与她有过此类关系的男性不出一周便离奇死亡，仅一年时间，就有七十八名男子丧命。
    如今，她的下落不明。”
    话音刚落，暗影取出一张照片，甩在韩千山面前，那是一张清晰的韩百娇的生活照，证据确凿，不容置疑。
    看清面前的照片，韩千山脸色骤变，急忙抓起来，宛如发了疯般要将它塞入口中。
    他觉得，只要销毁这张照片，就能保韩百娇周全，令姜镇涛他们无从找起。
    “瞧你现在这模样，倒还有点像人。”
    姜镇涛轻轻蹙眉，语气冷淡。
    “都说虎毒不食子，你为何要那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
    想到奶奶苏秀儿的凄惨离世以及父亲韩百里在悲伤与仇恨中度过余生，韩海棠目光如炬，紧盯着韩千山，牙齿咬得咯咯响，质问道。
    “就因为他性情跟我半点不沾边，迂腐又懦弱得让人失望？”
    韩千山与韩海棠四目相对，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迂腐又懦弱？”
    韩海棠眉头紧锁，不解韩千山为何如此评价韩百里。
    “他宁可自己饿着，也要救济那些猪狗不如的乞丐、穷人，这不是迂腐是什么？
    他有机会继承韩家，却不愿和那贱女人的儿女争夺，这难道不是懦弱的表现吗？”
    韩千山愤怒难抑，连声咆哮。
    “哼！”
    韩海棠被他这一番歪理邪说给气笑了。
    韩百里的慈悲与谦逊，在韩千山口中竟成了迂腐和懦弱。
    姜镇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终于懂了，为何你那般溺爱韩百娇，因为她的邪恶和没人性跟你如出一辙！”
    韩千山洋洋得意。
    “她像我，才是我的亲骨肉！就算你们查到了她又怎样，你们永远别想抓住她。
    总有一天，她会回来替我报仇，把你们全部杀光，哈哈！”
    越说越是亢奋，他像中了邪般狂笑不止。
    “你别高兴得太早！魔老怪曾是天魔宗的少宗主，你作为他的传人，韩百娇又得了你的真传，自然也算天魔宗弟子。
    如今他不在九州境内，恐怕是回了天魔宗。”
    韩千山的笑声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地瞪着姜镇涛，声音颤抖。
    “你们连天魔宗都调查清楚了？”
    姜镇涛指向一旁的暗影，嘴角挂着不屑的冷笑。
    “她是暗影，天云宗弟子。”
    “姜镇涛，不，战神大人，我求求您，放过我唯一的女儿，我可以给您磕头……”
    韩千山匍匐上前，边爬边恳求，头如捣蒜般地磕着。
    “我说过，在杀你之前，要先诛你的心，言出必行！韩百娇所犯罪孽，天理难容，哪怕天涯海角，我也要把她捉拿归案！”
    姜镇涛语毕，一掌击碎韩千山的天灵盖。
    盘踞墨城多年的韩家就此倾覆，韩百娇虽然在逃，但在姜镇涛心中，已成必杀之敌。
    “妈，曼舞，你们留下处理后事，两天后我们在天沙镇会合！”
    姜镇涛话落，拉着云轻歌走向直升机。
    韩千山毕竟是韩海棠的亲爷爷，由她和云曼舞料理后事，算是尽了最后的血缘之情。
    “老公，我们要去哪儿？”
    云轻歌心中疑惑，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