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
索尼大吼一声。
话音未落,瓮城城头,立马站起5000明军弓弩手。
嗖嗖嗖......
无数箭矢,从四面八方射来,已成强弩之末的一众旗人鞑子,瞬间成为活靶子,瞬间被箭雨淹没,纷纷中箭倒地。还击的力气,都没有。
“保护郡王......”
“保护亲王......”
索尼急忙拔刀,带着亲兵,将代善和阿巴泰挡在身后。
最骁勇善战的正红旗龙旗护卫、镶红旗龙旗护卫、正黄旗龙旗护卫、镶黄旗龙旗护卫,迅速围成一个严丝合缝的圆阵,将阿巴泰和代善两位主帅,护卫在中间,极速向瓮城城门口退去。
陈之礼看见,大吼:“弟兄们,给我射......”
“被让阿巴泰、代善跑了,为李总兵报仇......”
一众左哨军兄弟,立马挽弓射箭,迅速将弓箭射向龙旗护卫队,迅速将礌石砸向龙旗护卫队。
龙旗护卫队,遭到最猛烈的攻击,不停倒地,不停死亡,死伤惨重!
瓮城内外,一众讥讽嘲笑索尼胆小怕事的旗人鞑子,这回,终于知道自己的无知。可是,一切都已来不及。他们又累又饿,连开弓的力气都不足。举弓还射三箭,就累得气喘吁吁。
只能在城头明军弓弩手的箭雨中,一个一个倒下,一个一个死成万箭穿心,为自己的鲁莽无知付出生命的代价。
“射......”
“射死他们......”
瓮城城头,有三员小将,吼声最大,射箭最凶。
其他鞑子,他们一概不管,他们只射龙旗护卫队。他们就是李宝嘉的好大儿李廷硕,以及好侄儿李廷锴和李廷锷。
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射死龙旗护卫队,射死阿巴泰,为李宝嘉报仇。
他们射出的箭,又准又狠,是遵化城的仇恨之箭。
远处,落在后面的镶红旗旗主、多罗贝勒罗洛浑,大将鳌拜、图尔格、图赖、锡翰、巩阿岱,以及镶黄旗汉军统领刘之源,看到吊桥拉起、两主帅被围,大急!
鳌拜和图赖丢下一众残废的瓜尔佳氏子弟,策马杀向前。此时,图尔格、图赖、锡翰、巩阿岱、刘之源都围到镶红旗旗主、多罗贝勒罗洛浑身边。
代善和阿巴泰被围,就只有他官位最大。
“贝勒爷,咱们现在,该咋办?”鳌拜焦急问道。
罗洛浑看着高大的戴京门、高高的吊桥、以及宽阔的护城河,叹息不已。
“鳌拜,咱们没有攻城云梯、没有木板搭浮桥,填护城河更来不及,这可如何是好?”
一众大将,都有点懵。
鳌拜问他怎么办,他却反问大家如何是好?
鳌拜看一群大将,都沉默不语,摇头叹息,又急又怒。
急中生智,急忙道:“贝勒爷,礼亲王在蓟州城,用牛车装石头,用铁链拴吊桥,硬生生把吊桥拉下来。”
“末将看,只能用此计,派人杀过去,冒死爬上吊桥,把铁链拴上去,咱们牛、马、人一齐拉,把吊桥拉下来。”
“唯有这样,才有可能冲进去,救礼亲王和郡王。”
罗洛浑贝勒大喜:“鳌拜,快......慢了,礼亲王和郡王就坚持不住了。”
鳌拜一抬头,目光看向了汉军统领刘之源。
“刘统领,旗人和蒙古兄弟,都不善水,这件事情,就交给汉军兄弟了。”
“你放心,本统领立即率两黄旗、两红旗弓弩手,掩护汉军兄弟过河、拴铁链。”
一直低头、不敢出声发言的刘之源,慢慢抬头,一脸无奈,他知道,汉军炮灰始终是汉军炮灰,永远躲不过。
很快,死剩一万多的两黄旗、两红旗汉军,又被召集起来,列队吊桥边。
他们身后,鳌拜手持弯刀,带着300名督战队,个个凶神恶煞。
督战队之后,是四辆牛车,20多匹战马,也拴在牛车之上,就等着铁链拴上吊桥,一起用力。
牛车阵两边,图尔格、图赖、锡翰、巩阿岱四员大将,迅速指挥两黄旗、两红旗剩下的三万多名由蒙古人和旗人组成的弓弩手,列阵汉军之后。
“放箭......”
图尔格大吼一声,三万两黄旗、两红旗弓弩手,立马挽弓搭箭,拿出最后的力气,奋力将铁箭射向戴京门城头。
嗖嗖嗖......戴京门城头,立即遭遇建奴的密集箭雨。
瓮城城内,索尼、代善、阿巴泰突感城头射来的箭,有所减缓。立即加快速度,一口气冲进瓮城城门门洞。
索尼、代善、阿巴泰大口喘着气,死里逃生,心有余悸。
“索尼,快......快招呼弟兄们,撤进来......”
索尼急忙站起来,回头看。
瓮城内,所有的旗人兄弟,已全部死绝,一个站着的都没有。
瓮城外,满地都是趴在地上,被射中十几箭的兄弟,就连护城河里,淹死的旗人兄弟,也插满了箭支。
5000名饿着肚子、辛辛苦苦走到遵化城的旗人,眨眼之间就没了。
门洞内,也只剩二十多人,且几乎人人中箭,不是胳膊受伤、就是腿受伤、或者后背中箭,哀嚎不已。
“郡王、亲王,弟兄们,都没了......”索尼说着,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先前在蓟州城,即使被埋伏,他们还有一战之力、还有一定的还手之力。
这一次中伏,他们是败得最惨的一次,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这5000旗人,可都是两黄旗、两红旗最中坚的力量呐。
代善和阿巴泰也叹息一声,老泪纵横。一时英名,终将折戟沉沙!
“亲王、郡王,你们先缓口气,罗洛浑、鳌拜他们来救咱们了。”
“咱们虽遇伏,但咱们的人,比狗皇帝的多的多。”
“末将誓死,一定能护送亲王、郡王杀出去。”
说完,索尼急忙帮着二十多名护卫拔箭、断箭杆、包扎治疗。这二十多名伤兵,可是他最后的依仗。
戴京门护城河边,吊桥下,一众汉军阵前。
刘之源面色凝重,大声道:“兄弟们,谁把铁链,拴到吊桥上,赏千金、封佐领。”
“给我杀......”
刘之源奋臂挺刀,挥刀,大声怒吼。
只是,竟然一个汉军兄弟,都没向前冲。
刘之源愣住了,转身,怒道:“弟兄们,明军兵少,咱冲过去,还有一线生机。大家不冲,全都得死。”
面对威胁,各汉军佐领,急忙大倒苦水。
“刘统领,小的没法冲啊,小的不会游泳啊......”
“刘统领,小的水性不好,你就饶了小的吧......”
“刘统领,这赏银,小的想要。可小的,真没那金刚钻呐......”
......
所有的汉军兄弟,虽然是炮灰、虽然是亡命之徒。可是,大家都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