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走后,崇祯又看向李邦华。
“李邦华,朕带回来的战马,都在哪儿?”
“陛下,全在兵部训练营。”
“三千营主将李性忠、副将陈之礼,正全军挑选骑兵呢。”
“好......带朕去看。”
“臣遵旨。”
一行人离开工部,前往兵部训练场。走之时,崇祯拿走了兵部第一支最新式的刺刀枪。
步兵训练场,李性忠、陈之礼眉头紧皱。他们挑了一整天,都降低一个档次了,只挑出来5000人。而且,标准已经降低到会骑马的就行。
马上射箭的本领,那就更差了。骑射,百分之九十无法射中标靶。
马是好马,可兵太孬!
看崇祯进入兵部训练场,兵部左侍郎练国事、右侍郎王家彦急忙带李性忠、陈之礼,前来见拜见。
“臣等,拜见陛下。”
“末将,拜见陛下。”
“诸位爱卿,都平身吧。”
“谢陛下圣恩。”
“李性忠,三千营,招了多少兵。”
李性忠叹息一声:“陛下,三千营各部加起来,共有战马三万多匹,骑兵一万一千人。”
“末将放宽条件,只招得会骑马的5000人。”
崇祯一愣:“俘虏的闯贼军中,加入明军的,挑选了没?”
“陛下,三千营长年跟随陛下作战,末将担心贼性不纯,故没作挑选。”
崇祯摇摇头:“李将军,格局打开。这些流民,都是朕的子民。都发过恩田,军饷。一视同仁,赏罚同一,朕不信他们,会谋害朕。”
“末将遵旨。”
“李邦华,兵部大牢,还有多少至死不降的闯贼?”
“陛下,大概有五千人,这些人,都是李自成义子张鼐、大将张能、大将田虎、大将贺兰、的死忠部曲,他们几人不点头,这5000人,也坚决不降。”
崇祯点点头:“仗义每多屠狗辈,看来,还都是些义气之人。”
“这......”李邦华、练国事、王家彦有点懵。
大明皇帝,怎么能这么说流贼呢?
“李邦华。”
“臣在,自即日起,所有关押的流贼,全部去枷锁。”
“牢饭,就按三千营的标准来。”
“这......臣遵旨。”李邦华看崇祯眼神坚定,不敢再进言。
“走,去大牢看看。”
李邦华立马领命,在前带路,一行人匆匆走进兵部临时大牢。
打开牢房,一众大顺军士兵,看到崇祯皇帝进来,都很意外。
崇祯走到第一间牢房,里面大约关了200人,非常拥挤。
“尔等不降,难道,家中没有父母妻儿?”
整个牢房,鸦雀无声,竟无一人说话。
大明皇帝的压迫感,依旧满满的。
“领头的,说句话,陛下问话呢。”李邦华开口道。
一个领头的哨总,站起来,冷冷道:“家中父母妻儿,都饿死了,有啥好说的?”
“家中无田亩?或官府不救灾?”
“俺是佃户,租秦王的田种,税又多,租又重。一年累死累活,吃饱肚子都难。等官府救灾,等了几十年了,都没等到过。”
崇祯无奈叹息一声:“朕有失也。”
“可是,朕已恕尔等之罪,允许尔等为民。朕又发恩田,京畿附近土地,任尔等耕种。这岂不是尔等出生入死打仗期盼之事,尔等为何不要?”
“俺受田虎将军大恩,当思以死相报,誓死追随。田虎将军不存,俺岂敢偷生?”
崇祯点点头:“义士也,待朕去看田虎将军。”
李邦华立马走在前,带崇祯去看田虎。
三个多月过去,田虎模样大变,两鬓斑白,眼中无光,崇祯差点认不出来。
“田虎,伤好些没?”
“陛下,好了。”关了三个多月的老虎,再次见到崇祯,也没有脾气了。
毕竟,崇祯不打不骂,不剐不杀,每天好酒好肉招待。即使是铁石心肠之人,也是吃人嘴短,骂不出来。
“田虎将军两鬓斑白,以后得叫白虎了。”崇祯轻轻一笑,缓解气氛。
田虎无奈叹息一声,他天生就是打仗的命,没有战打,没有马骑,眼里,岂会有光?
“牢头、衙吏,可曾打骂用刑?”
“陛下之大牢,对大顺军兄弟,仁义至极,俺万万没想到。”
“三月了,可想通了?是否随朕,征战沙场,再立功勋?”
“陛下,俺想知道,闯王咋样了?”
“朕一路追杀,已收复居庸关、宣府、大同,本欲乘胜追击,平定天下。”
“奈何,建奴30万大军,兵分四路叩山海关、龙井关、黄崖口、古北口关,朕不得已回师。目前,已斩杀多罗饶余郡王阿巴泰,俘获和硕礼亲王代善,缴灭两黄旗、两红旗大军10万多众,收复遵化城。”
“如果没有闯贼之乱,朕定不许建奴鞑子,为害大明百姓一人。”
“真的?”田虎张大了嘴巴,他对崇祯能打败建奴,深感质疑。
“当然,不过,建奴的多尔衮,不会善罢甘休,又带十万大军,将遵化城围得水泄不通。”
“这......这可如何是好?”田虎竟然莫名其妙,为崇祯担心起来。
按理说,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建奴应该是大顺的朋友,他们的共同敌人是大明。
也许,真正华夏儿女、炎黄子孙,都对建奴有天然的敌意。
“田虎将军勿忧,朕已做安排,部署一万戚家军守城。如今,遵化城兵精粮足,饷银充足。多尔衮必定久攻不下,折戟沉沙。”
“到时候,朕再率一军杀其侧后,必能大败之,歼灭之。”
“陛下之计,甚妙!”田虎听得连连点头,怪不得闯王百万大军,都败退了。原来,崇祯可不是好惹的。
难道他以前,是藏拙?
“哈哈......田虎将军,可愿为陛下驱驰、效命?”
田虎一怔,咬咬牙:“为了大牢这些兄弟,若能答应两个条件,末将愿随陛下,征战沙场,枪挑建奴?”
“是何条件?”
“第一,放了小太保张鼐。”
“第二,末将只杀建奴,不与闯王为敌。”
“大胆......”李邦华一声怒喝:“田虎,你别不识好歹,得寸进尺,竟敢要挟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