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败军,遇到镶红旗旗主、多罗贝勒罗洛浑,才知道龙井关已失。
大惊!
大恐!
此时此刻,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人心惶惶,败军亏输,完全就是死路一条。
多尔衮,一向自视甚高。
他是爱新觉罗家最睿智的亲王,也是旗人最英明的领袖,更是努尔哈赤最得意的儿子。
死则死矣,他绝不容许被俘虏,被断手筋、断脚筋、割舌头,被汉人玷污。
吼完“死则死夷”的口号,多尔衮再看手中巧夺天工、镶嵌黄金珠玉的天子剑,突然觉得莫名的讽刺。
剑是好剑,可正是徐缺带来的这把剑,让一向稳重的他,确信崇祯皇帝已经逃亡,连“天子剑”都不要了。
所以,才孤注一掷,把两白旗、两蓝旗全部压上去。一味狂攻,最后,遭遇陷阱、壕沟、陷入了戚家军的鸳鸯阵,陷入了明军的两翼包抄、汪洋大海。
天可怜见,这两翼包抄的战法,他八旗,才是真正的行家里手啊。真是阴沟里翻了船,败在了自己最熟悉的战法里。
“啊......”多尔衮怒吼一声,竟疯了一般哈哈……一阵狂笑、疯笑。
疯笑毕,多尔衮猛然举起天子剑,向着路边山崖奋力一扔,直接将这把巧夺天工、镶嵌黄金珠玉、价值连城的天子剑,扔到路边山崖之下。
“咦......”
范文程、李岩、喻上猷、苏克萨哈、乌木布尔代......以及一众将士,一阵叹息,万分可惜。
不用,留着也可以换钱呐,多尔衮一定是气糊涂了!
扔完天子剑,多尔衮突然觉得一身轻松,仿佛捆绑在多尔衮身上的枷锁,解开了。目光中,少了骄傲,多了杀气。
仿佛,再次回到他老父亲努尔哈赤十三副铠甲起兵的时候,充满着一往无前的决绝。
多尔衮猛然抽出一把弯刀,弃剑择刀,万分正确。毕竟,剑这种东西,指挥作战可以,可真要上战场拼杀,还是弯刀好使。
多尔衮弯刀前指,大吼道:“弟兄们,多罗贝勒有两千人马,索伦王还有两百多索伦兵,本王还有一千多亲兵护卫,加起来就是三千多人。”
“这些年,在辽东、在大漠、在草原,甭管他是明军还是蒙古人,本王经常带一百兄弟,就敢冲击敌阵;带一千兄弟,就敢追着几万敌军砍。”
“大明皇帝已经被咱们远远甩在后面,后边追杀的这队兵马,最多就是一千人。”
“宰了他们,咱们再夺回龙井关。本王发誓,一定带你们回家。”
......
“摄政王威武.......”
“回家......”
“回家......”
顿时,山谷中响起了震天动地的呐喊,“回家”的愿望,深深刻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作为局外人的李岩和喻上猷,也深受感染。大顺军要有旗人的一半顽强,何至于百万大军围城,还被崇祯赶出居庸关、赶出山西。打哪来,滚回哪里去?
德国人汤若望,一路颠簸,骨架都快散了,此时坐在后面,也无限感慨。他真不知道,他能不能活着去辽东传教。
多尔衮提刀,一左一右跟着最忠诚的苏克萨哈和乌木布尔代,身后,站着罗洛浑和他的两千兵马。狠狠怒视狂追他两百多里的田虎、张能、贺兰、李廷硕、方正化、徐缺……一行人。
想要来一个,真正的鱼死网破。
田虎看多尔衮援兵杀来,竟敢停马转身,竟敢对着自己,拾起了丢掉的勇气,虎牙一咬,嘴角一笑。
他……就喜欢这样干脆的杀伐撞击!
呵呵……任你再有勇气,遇到今日之田虎,也是枉然。
“杀......”
田虎舞动掌中虎头錾金枪,把狂追两百里的怒气、虎气,全部汇聚了枪尖之上,人枪合一,一枪刺向多尔衮,直刺心窝。
他今日的目的很简单,他眼里的人很专一,就是多尔衮。
张能和贺兰,一左一右。
张能掌中昆仑槊,一槊刺向索伦王乌木布尔代。
贺兰手中钩镰枪,一枪刺向苏克萨哈。
突然,“当......”的一声炸响。
只见一个巨大身影,猛然闪出,挺身站在多尔衮面前。
一把砍得缺口的巨大弯刀,一刀抡出,凶猛一刀,抡得如满月一般圆,一刀竟然把田虎的虎头錾金枪、张能的昆仑槊、贺兰的钩镰枪,全部挡开。
最可恨!
田虎眼看到手的大鱼,就这么飞走,大怒。
抬头一看,挥刀之人,竟是那阴魂不散、面部恐怖扭曲的索伦王乌木布尔代。
“放肆......”
田虎大怒,迅猛舞动虎头錾金枪,猛刺乌木布尔代。
当当当......
咣咣咣......
田虎和乌木布尔代,怒吼着,疯狂厮杀在一起。直杀得日月无光、火星四溅。刀枪无眼,谁也不敢靠近,触之者死。
“杀......”
张能提昆仑槊,疯狂杀向多尔衮,昆仑槊槊刃又长、又宽、又大,直刺多尔衮胸膛。
贺兰提起钩镰枪,枪镰合一,再次杀向苏克萨哈。钩镰枪长长的钩镰,则刺向苏克萨哈的喉咙。此枪神奇,刺不中喉咙,还可以回拉钩镰,割苏克萨哈的脑袋。
三对三,也算公平!
当......
又一声炸响,火花四溅。
多尔衮猛然一刀,奋力斩开张能的昆仑槊。
多尔衮斩开昆仑槊,竟然策马上前,再挥刀,劈向张能的脑袋。
张能奋力舞槊,长槊翻飞、可槊暴虐,多尔衮的弯刀,都把自己护得死死的,毫无破绽。
张能万万没想到,多尔衮的刀法,竟然这么厉害,完全不输大清第一巴图鲁鳌拜和索伦王乌木布尔代。
......
大清的摄政王,还真不是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