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迷梦
作者:悟爷   枭雄的权谋最新章节     
    作者:吾爷
    蒋局长想用开新闻发布会的方式,从曹挺进手里夺过处置案件的主导权,原本是可行的。
    只是,他漏算了许鹏飞预先已经知道逮住了玩偶,而且是曹挺进带队去逮的这个环节。
    结果,经许鹏飞一拒绝,所有的设计都变成了迷梦。
    他急匆匆地赶回局里来,本打算邀南岛局的干警一起接受采访,让还不了解抓捕详情的人、从他一直在局里大权独揽的表相,接受这次擒获部缉逃犯的行动是向亲自指挥的,借以重掌办案主动权。
    现在看来,已经完全没有了可能。
    局长此刻实在是又恼又羞。真有种让人当众揭短的无地自容。
    他忍不住在心里面把曹挺进骂了无数遍。
    他心想:“这个曹挺进也太阴了,不但背着他搞事,还早就不露声色的把结果都告知了许支队。幸好自己并没有想自嗨,而是准备邀南岛公安共舞,要不然今天这个【贪天之功为己有】的脸就丢大了。
    由此可见,自己几年来对曹挺进的认识真是大错特错了。如果真让这小子接自己的班当上了局长,恐怕不仅仅是自己在区局的影响力直接结束,说不定过去这几年在局长任上办的一些“人情案”、“政治案”都会通通给翻出来查个底掉。
    局长想起背脊都发凉。
    “不行,得趁他的任命还没有最后敲定以前立刻阻止。”
    局长此刻冒出的这个念头如若付诸实施,对曹挺进的提拔必将造成极大阻力。要知道作为现任中区公安局的党组书记兼局长,那可对曹挺进是否能顺利扶正,有举足轻重的推荐权。
    说句公道话,假如曹挺进的扶正因此受阻,那真的是殊为可惜。他虽然有些功利,但还算正直,对党的忠诚也毋容置疑。
    当然这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但摆在眼前的实际情况已足以证明,曹挺进这次执行上级指令,在陵江现有的大背景下,的确是犯了众怒。
    先不谈他是不是能上位成局长,就眼前的这一关他就很难过:是立案关人?还是不立案放人?让他曹挺进倍受煎熬。
    好在曹挺进也属于大场面先生,倒是真能做到临危不乱。
    他不但沉稳地审时度势,作出正确判断,还能够在关键时刻,坚定不移的相信党组织、相信领导。全然不惧有可能成为弃子、替人背锅的风险;更没有因极有可能出现的围攻而胆怯。
    当晚,他顶着巨大的压力,一直在对特警们进行火线动员。硬是在接到【就此打住,妥善处理】的指令后,发挥出了惊掉众人大牙的掌控能力,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现场人手,完成了行家们认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最终把有可能在陵江政坛出现的、本地帮与外来户两个干部阵营的殊死搏杀,消化于无形。
    他创出的奇迹,让所有反对或支持他的人,都因此对他的能力刮目相看。
    特别是平常因总听见“曹挺进就耙蛋一个”的向浩宇书记更是松了口大气。
    作为辖区一哥,他在赌博案发生的当晚,迫于市领导的压力,在敏感时刻给曹挺进打了电话,这谁都读得懂意味着什么。
    现在问题善罢了,他也就不担心了。
    他心想,“这个曹挺进,真有演艺天赋。隐藏得真深,真就瞒过了众人。”
    这一次的“捉放曹”,就算全陵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曹挺进自己却偏偏要装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我只是在接到线报以后去抓部缉逃犯,在现场偶然撞上了只有在影视剧上见过的场面,有那么多的干警兄弟在场,我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视而不见吗?这完全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虽然平时里全局上下都知道,曹挺进身为分管刑侦的常务副局长并没有与之匹配的权力。
    可这次的出击,他居然调动了整个特警支队,直接捣毁了盘踞中区十几年也没人敢管的贼王老巢。除了让世人惊讶,却一点不违反规定。因为他不但有“手持枪械的部缉逃犯的准确情报”录音为凭,还是使用的“值班领导遇上突发情况,具有临时调动特警出勤”的权力。
    再就是曹挺进在这帮特警中的威信,让他的行动计划做到了绝对保密。多达几十个特警参战,愣是没有一个在事前向局长和政委透露。
    这样的尴尬,让局长和政委着实接受不了。可最让他们感到很失控的,恐怕是在案犯都已悉数抓回以后,仍然没有一个干警向他们报告。
    他们居然是在遭受上级领导训诫时,才知道了曹挺进的逆天之举。
    如果说曹挺进此前只是伪装得好真不够准确,但如果要说他从来就没有伪装那也不符合事实。
    还有人传说曹挺进之所以能做到这些,是背后有很高层的靠山。要不然他到陵江挂职副处才不到一年,陵江就直辖了,他虽然沾光也享受了原地起飞的待遇,可他也与蜀省公安厅脱离了组织关系,靠山再硬也失去了对他的庇护。
    只不过他这两~三年,一直就跟在局长和政委的身影后面,对局长和政委唯命是从,所有的表现都貌似甘愿当好局长和政委的配角,这才在局里面落下了一个耙蛋的衰名声。
    曹挺进对自己的目的貌似也毫不遮掩,让人一看就透,他就是在做着背靠大树好乘凉的迷梦。
    就是想凭着年龄的优势,稳稳当当地熬到局长晋阶,政委退休,他就能顺利上位。
    如果说曹挺进在其它方面的表现不一定被人恭维,但是,他在忍耐力方面的表现,在局里绝对是敢称第一。
    他的表演天赋,不但把长期在局里只手遮天的局长,忽悠了个肠子都悔青,也把自认为是三朝元老的政委,诓骗了个满地找牙。
    总之,凭这次曹挺进施展出来的能量和能力,深谙派系争斗的中区官员们开始担忧,“假如说曹挺进真的就地起飞扶正了,要带领外来干部与本地帮斗法,就是向浩宇书记亲自上阵,也未必就一定有胜算”。
    于是,就有人动起了“趁现在还没有上位,能挡就挡”的心思,区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的举荐报告就这样的递了上去。
    葛戈果突然转过话头说“惠总啊,你说说看,就这样一个让人难以看清楚本来面目,在关键的时候又总把自己的切身利益放在第一位的人,值得我们信赖吗?我们又敢把他当成朋友对待吗?”
    这一质问,葛戈果完全是以咄咄逼人的口吻喷出来的。
    听了葛戈果刚才对曹挺进的剖析,特别是对他接到“到此为止,妥善处理”的重要指示这最精华、也最能体现曹挺进超能力的部分,葛戈果只是很粗线条的一语带过。惠丫头有什么感觉暂时还看不出来。但洪海侠倒是从中听见了金戈铁马的嘶杀,看到了羽扇纶巾的谋略而大呼过瘾。
    回过神来后,洪海侠看见葛戈果一脸坏笑和惠丫头满是愁云。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惹祸了。
    他只考虑了葛戈果以第三方身份来讲述曹挺进,对惠丫头来说更客观一些,却忽略了葛戈果同样对曹挺进的过于功利心怀不满。
    他的情绪,难免对惠丫头还对曹挺进抱有希望的心情给予刺激。遂赶紧充当起了心灵按摩师的角色。
    “丫头哇,我知道葛总对曹副局的分析会让你更加失落。”
    惠丫头没等洪海侠再之说就直接打断说:“能不失落吗?既然他视为是交易,那就该对等嘛。可现在倒好,他把抓获两个部缉逃犯的头功享受了没有感恩,这又得寸进尺的提出更高要求,他那么自信,就自己去找领导提嘛,找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干啥?他这样做,这跟那些吃软饭还不满足的衰男人有什么区别?亏得我还以为他是个敢作敢为的英雄,真的是瞎眼了。”
    “唉,丫头哇,别怪我说你,你可是在京城顶级场子里呆了七年的老猫,又不是昨天才出道的雏鸡,怎么显得这么稚嫩?一点都沉不住气,还说得这么刻薄。
    你完全可以换位思考一下,他曹挺进再特殊也是人不是神吧?一个特看重未来荣耀的人,那能做到不计较成败得失,不要说他已经站在门坎上,他想要获得的位置,对他施展更大的抱负的确有益嘛?”
    惠丫头还是不依不饶的说:“是,他可以提要求,但我们呢?我们的利益谁来保证呢?我本来也不是一定要拒绝他,但我就看不惯他那种吃定了我们的样子。”
    惠丫头之所以非常生气,的确是觉得曹挺进的功利性太过露骨。她针对这一点就试着说了一句,“洪董就是再有过硬的关系,他也只是个商人,跟领导去提要求本来就不合适,更何况提的要求还这么敏感,不要说我绝不相信他有这个影响力,我甚至怀疑他提都不敢提。”
    可曹挺进却说:“惠总,我得提醒你,我今天约你来,就只是请你给洪董带个口信,如果他愿意帮我这个忙,我们之间就算是达成了共识。我保证做到上位后做我该做的事情。不仅仅是保护景阳酒店,连即将落成的宪兵坝商业中心,我也会让兵崽们特别予以关照。
    如果洪董能认我做朋友,我就会做朋友该做的事,我也一定会在法律的框架内,为洪董和他在陵江的投资保驾护航。”
    曹挺进志在必得的话让惠丫头气得不行。这段话的反意词显然是:“假如洪海侠不把我曹挺进当成朋友,那就不仅仅是没有人替他保驾护航的问题,而是多了一个比过去的威胁还要大的劲敌!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能做的就只能是认可邮差,不替洪海侠揽活。但她要是拒绝,这天真就聊死了。
    唯此刻,体现出了惠丫头的乖巧:“其实洪董有没有这个能量与我相信不相信没有任何关系。既然你认定我同洪董关系特殊,那我也在这里表个态,我不但会把你说的话不加过滤的带给洪董,还会尽量说服洪董尽力而为。事实上洪董这个人的信条是【与己无损,与人有益】的事情他一定会尽力地去做。”
    曹挺进的确很自信,听见惠丫头的表态,他很得瑟地说:“说实话,你不应该低估洪董的活动能量,要知道,在社会主义中国特色之下,没有单纯的经商,只有把政治关系理顺了,经济才能搞好。如果政治关系没理顺,再好的生意都有可能被当成资本主义尾巴给割掉。”
    前段时间由于陵江一哥作了批示,对景阳酒店的强制执行几乎已板上钉钉。洪海侠为接手后能继续保持品牌效应,曾经找到惠丫头说:“我知道你当初是被迫离开,凤凰台夜总会能有今天的品牌效应,全凭你带领姐妹们的倾力付出。所以我邀请你回归”。
    洪海侠的邀请让惠丫头怦然心动,但一惯好强的她口头上却说:“别啊,我现在大姐这里干得也很好哇。再说凤凰台也还是我家姐妹在管理,不要说我要离开,大姐未必放人,我如果回到凤凰台去插一杠子,对我家姐妹也欠公平吧?”
    “丫头,咱俩谁跟谁?你的心思我还能不懂?我邀请你回归的岗位是酒店副总不是夜总会经理。你家姐妹们职务、权力、薪资都不变,你们的工作也不重叠,你是代表酒店分管康体娱乐”。
    “可夜幕之下猫都是灰色的,捞偏门必须能协调公安,我可没一个分管公检法的老公可以倚仗啊。”这话一出就证明惠丫头还对那位官太太耿耿于怀。
    “这个好说,我已经替你物设了一个强力门神。你该记得我引见给你的那位曹副局长吧?”洪海侠说
    “当然记得,如果消息准确,他应该马上晋升局长了。”惠丫头的消息也算灵通。
    “今后就他替你站台。这可是个狠人,过去那些搞敲诈的牛鬼蛇神都会收刀捡卦。你只需要按我们当初的规划,为上流社会的精英服好务就妥了。”
    打那以后,被洪海侠洗脑的惠丫头怀着对未来的憧憬,频繁地与曹挺进接触。曹挺进也一再承诺,“一定把景阳酒店当成自家产业来维护”。
    据此,惠丫头还兴奋地对洪海侠说,“曹局说了,只要是你管理景阳酒店,有任何召唤,他只要不是正在工作,保证做到随喊随到”。
    惠丫头很开心,也为此下了不少功夫。一心想着在洪海侠夺回景阳酒店经营权以后就可以重树辉煌。结果呢?美梦还没有开始,承诺要特别关照她的人却变得她突然间看不懂了,这对她的打击会有多大?
    但参考这几天接连出现的状况,洪海侠也能够体谅曹挺进的纠结。如果让他顶着雷继续在中区干,又不能扶正,再来一个念紧箍咒的怎么办?即便是只是为了工作,他要求助其一臂之力坐稳头把交椅也没什么错。
    不过摊上这种事,洪海侠对惠丫头的愤怒只能劝导。
    “丫头哇。你只怨曹挺进过份念婪不地道,可你知道“到此打住,妥善处理”的指令是离当晚大限将至时才发出来,他曹挺进能不后怕吗?”洪海侠表情凝重的说。
    “哦,对了,你打听到是为什么原因吗?”惠丫头冲葛戈果问。
    “实话实说,兄弟们动用了所有的关系还真就没打听到,”六月债、还得快。葛戈果并没计较惠丫头的态度。
    洪海侠为缓和气氛,接过话头说,“你看看,莫要说曹挺进,就连我们动用了这样多特殊关系,最终也没打听出【为什么博弈到最后双方会达成妥协】?他曹挺进让这么一大帮背景深厚的人完成具结才获释,他为了自保掌握了把柄,可当事人得担忧被秋后算账啊?”
    见到惠丫头脸上的愁云已开始舒展,洪海侠也松了口气。
    “这就对了嘛,世人都知道赵匡胤【杯酒释兵权】给宋朝立了尚文抑武的规矩,可谁又记住了他担忧【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而传皇位给他弟弟却没传给他儿子呢?”
    洪海侠这样一说,不但惠丫头释怀,葛戈果也表示了理解,都有感于曹挺进此刻提出一定要保证他上位未必就是私心。
    他这样决定,也许是为了更大的抱负,想在未来的几年里,彻底改变中区的治安状况呢?
    洪海侠知道,要让惠丫头彻底放下还需假以时日。随口说“丫头,要不今天先这样,你也需要时间消化,反正我对你很有信心。你要知道这个世界离开了谁都影响不了日出东方。回去好好睡上一觉,醒来后又是一个全新的自己。过几天我们再谈,相信你一定会给我惊喜。至于为酒店经营保驾护航的人选,你放心,至少现目前没有比曹挺进更合适的人选”。
    洪海侠让刚子送惠丫头下楼去取车,自己同葛戈果回到长包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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