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周芷若面色不变，但是绾绾却已经脸色大变，望向师父祝玉妍，生怕从她嘴里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只是这一个小动作，便破了师徒俩的默契。
    祝玉妍一眼就看出周芷若和韩柏都是天生道体。
    只是韩柏是男的，于她而言无太大用处。
    反观周芷若，年纪合适，根骨天赋俱是上佳，比绾绾的天赋还要更高一筹，天然的便生出了亲近好感。这要是也修炼《天魔大法》，同样也是十八重境界，甚至有望跨越桎梏，窥到圣门无上奥妙。
    当然，祝玉妍肯定也没疯到真的夺走周芷若的地步。
    要知道这丫头可不仅江寒一位师父，还有陆小凤、楚留香、侯希白和戚少商四位师父。
    自己要是和江寒抢人，那其他四人也不会放过她。
    侯希白和戚少商也就罢了，要是真惹到陆小凤和楚留香，此二人武功虽不能胜过她，但在计谋智慧方面却是天下一等一的超卓人物，惹到这两位，日后圣门必定不得安生，令人忌惮。
    但江寒一句话，却成功挑起了她和绾绾的师徒关系。
    “不愧是‘天剑’，眼光独到、言辞犀利，一句话就挑拨了我们师徒关系。我只是观芷若灵气动人，却没有要交换徒弟的意思。”祝玉妍优雅落座，坦荡的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有了祝玉妍的“撑腰”，绾绾一改刚才的委屈和紧张。
    原本眼眶里打转的氤氲，片刻间就消失不见，换上了一副笑眼。
    这变脸的速度之快，令人叫绝。
    绾绾古灵精怪，走到祝玉妍身后，两只纤纤玉手搭在祝玉妍的肩膀上，轻轻捏动按摩：“师尊才不舍得把我换走呢~我可是师尊最珍贵的弟子。”
    江寒附和道：“这倒是没错，毕竟你可是历代唯一将天魔大法修炼到第十八重境界的人，阴后还指望你对付慈航静斋的当代传人呢。”
    绾绾骄傲的挺起了自己的小胸脯，鼻尖都快要翘到天上去。
    这可是她最引以为傲的一点了。
    当代圣门只有她一位“圣女”，却要对付慈航妓斋的两位传人，师妃暄和秦梦瑶，且在三人中她的境界算是最高，这种压力和骄傲谁懂啊！
    而且前段时间听到师妃暄拦截杨公宝库盗窃者，反被打伤的消息，那就更是舒服到不行。
    “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还不是被小鱼儿戏弄的团团转。”祝玉妍突然插嘴道。
    自己这爱徒在武功上，的确是她一大骄傲，完成了连她都未触及的天魔大法十八重境界，是阴癸派古往今来第一人。
    但在心眼上，虽然也能勾引一些男人，把他们耍的团团转，但遇到真正有心眼的，只能反被戏耍。
    这不，提到以前的黑历史，绾绾脸上骄傲的小表情立刻垮掉。
    嘟着小嘴撒娇道：“师父……在外人面前就不必说这些事情了吧……”
    “江掌门是外人吗？你就应该好好和小鱼儿和韦小宝他们学一学。也就慈航静斋那群臭尼姑道貌岸然，要是真遇到一些不择手段的，你这点小心思，还不被人吃的死死的。”
    祝玉妍再次把话题引到江寒身上。
    还“不经意间”透露出韦小宝的事情。
    显然，这也是祝玉妍的秀肌肉的举动，摆明了就是说即使在后金王庭，她们阴癸派也是有人的。
    江寒却也不受祝玉妍的拿捏，反倒对绾绾和小鱼儿的遭遇比较感兴趣。
    “哦？绾绾还见过小鱼儿了啊？我倒是这臭小子做了什么，让我们古灵精怪的魔门圣女羞愤不已。”
    绾绾羞愤异常，双颊泛红，索性猫到祝玉妍身后。
    祝玉妍却笑着说道：“小鱼儿在整蛊的时候波及到了一些阴癸派的角色，绾绾想要出手教训。结果被小鱼儿发现了喜欢赤脚出行，于是专门准备了……金汁，泼在绾绾可能落脚的地方，让绾绾无处落脚，堂而皇之的走掉了。”
    金汁，也就是粪水。
    只是想一想小鱼儿捏着鼻子呲牙咧嘴，绾绾急的直跺脚的画面，就给人喜感十足。
    【小鱼儿命运发生改变，你获得50点改命点】
    这也是绾绾第一次被这种市井无赖的做法震撼到。
    等她后来再追击小鱼儿的时候，又被小鱼儿和程灵素联手放毒，弄得狼狈不堪，只得如同其他江湖人士一样，悻悻而归。
    面对慈航妓斋的圣女，她尚且能保持姿态和风度不落下风。
    可是在小鱼儿面前，那真的是丢死人了，完全狼狈。
    屋内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就连一同来的闻采婷和旦梅，也都捂嘴笑着。
    只有绾绾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祝玉妍借这个话题缓和了席间气氛，如今融洽之后再次“图穷匕见”，说道：“我观芷若身上有我圣门花间派的花间游绝学，也听闻侯希白将圣门武功传授给芷若，如此算来芷若也算半个圣门中人……”
    这话有理有据，学了武功自然也要师父的因果。
    虽说侯希白一开始也犹豫过，但见到芷若这块好胚子实在是不忍心放手，最终还是把花间派的镇派绝学花间游传授给芷若，希望她以后能成为“周仙子”。
    “圣门数百年来，人才济济。从圣君苍璩起，每一代皆有江湖中最顶尖的人才。邪帝向雨田、血手厉工、魔宗蒙赤行、邪王石之轩、魔师庞斑，再到年轻一代的绾绾，俱是人中龙凤。如今有芷若这等好苗子，作为阴癸派掌门，我亦有雕琢璞玉之意。”
    祝玉妍顿了顿，极为认真地说道：“我想将天魔大法传授于芷若，与绾绾一起，续我圣门传承。江掌门不急反驳，我也只是传授芷若武功，芷若是否为圣门做事，我并不强求。”
    祝玉妍的如意算盘，江寒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但江寒并未直接反驳，毕竟芷若确实学了侯希白的花间游。若是侯希白日后不再收其他弟子，花间派的传承势必会落在芷若肩上。
    无论她承不承认，也都会成为魔门两派六道中花间派的掌门。
    所以如今自带五分之一个魔门身份。
    “芷若，阴后想要传授你魔门最顶尖的天魔秘，是否同意全凭你自己意愿。”
    江寒把选择权交给了周芷若。
    都说魔门行事乖张，全凭心意。
    但在魔门内，师承身份极为严格。
    师父这个角色几乎是说一不二的，即便是绾绾如今达到阴癸派古往今来第一位天魔大法十八重的人，在师父祝玉妍面前也不敢造次。
    可在江寒这边，如此重大决定居然不是江寒一言断之，而是会询问周芷若自己的意见，这在圣门都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无论是绾绾、闻采婷还是旦梅，甚至是祝玉妍，也不由心中感慨江寒的气魄。
    周芷若面色不改，沉吟片刻后抬头问道：“师父，我能问阴后几个问题吗？”
    江寒做了个请的手势。
    周芷若面向阴后，起身作揖，随后问道：“阴后，传闻修炼天魔秘必须元阴之身，在大成前一旦破身，便无法冲击最高境界？”
    祝玉妍不知道周芷若这话究竟是在隐射她，还是真实询问。
    尤其是开口就问这件事，让她欣赏之余又有些猝不及防。
    “是这样。一旦破功，境界便会停滞不前，如我这般永远停留在十七重，终身无缘窥探第十八重轮回篇的奥秘。”祝玉妍颇为大气，丝毫不介意的以自身为例。
    “那阴后觉得，以我的根骨悟性，需要多久才能触摸到十八重境界。”周芷若再次问道。
    祝玉妍仔细打量着周芷若，只是从这孩子的反应和镇定自若来看，就比昔年的绾绾要强上一筹。
    “少则四年，多则六年，有我的指导，可以保证冲击十八重境界。我以阴后之名作证！”
    这让在身后的绾绾颇为吃味。
    要知道作为阴癸派前无古人的第一位修炼天魔秘到十八重的人，她可是从五岁入门，直至十五岁才完全掌握了天魔秘十八重。
    可如今师父却说周芷若能在四到六年内冲击她的境界，这个差距未免也太大了。
    再加上，师父是真的有意收下周芷若这块璞玉。
    当然，绾绾也明白师父的意思。
    慈航妓斋既然出了两位入世弟子，那圣门自然也得有两位，相互制衡是第一点，为圣门保留火种、拉拢和江寒的关系，是第二第三点。
    一石三鸟之计！
    周芷若冷清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笑意，望向师父道：“师父，我问完了。但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要求，若是阴后能应允，我便和你学天魔秘。”
    祝玉妍眉宇间露出一抹喜色，赶忙问道：“是何要求？只要是我圣门能做到的，自无不允！”
    “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芷若不才，多受垂怜，虽父母惨死，但却得到了五位真心实意的师父，其中无论哪一位都是江湖有名。阴后想要做我师父，传我武艺，那需得通过我师父们的同意。如今其他四位师父天南海北，不便重聚，那便由我师父江寒一人出马，领教阴后高招。
    日后我再去见四位师父的时候，再另行说明。”
    周芷若说罢，对着江寒眨了眨眼。
    他知道师父修炼道心种魔大法到了关键时刻，需要和高手交锋。
    那便以此为借口，让师父和阴后好好打上一场，就当她这个做弟子的，为师父争取的一点福利了。
    否则以阴后今日的低姿态，师父江寒想要找到动手的借口，怕是颇为不易。
    对此，江寒无奈的笑了笑。
    蕙质兰心、冰雪聪明。
    芷若，还真是懂他啊！
    知道为师父排忧解难。
    阴后祝玉妍的目光望向江寒，也充满期待。
    一是同样想要与江寒交手，二来更期待周芷若学会天魔秘后，圣门现状的大改变！
    江寒，也将会与圣门，产生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好，我也正想要请教传说中斩落剑仙、彻天动地的万剑归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