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忍不住捂住眼睛。
他好半晌没说出话。
清醒了吗？
在她靠近，一下下轻吻他时，他的意识就回来了一些，然后她那水浇下来的恰是时候，他彻底清醒。
唇角牵动了下，他没忍住，短促地笑了声。
轻轻揉了下她的头发，他低声道：“……大概，这是唯一一次我被欺负了，还被骗了，还心甘情愿吧？”
他意有所指地看着她，勾唇。
江婉沁眨眨眼，顿时就明白他这是清醒了，然而什么欺负呀骗的，她哪儿有！
“这叫策略，你……”
她忽然话语一滞。
刚刚眼神不经意一瞟，她倒吸一口凉气，泪珠还没干，脸先红了。
【……嘶，这是统能免费看的吗？！】
【湿身！！诱惑！！】
沾水的黑t贴在他身上，薄薄的布料毫不吝啬地勾勒出肌肉的大致轮廓。
领口处，深陷下去的锁骨漂亮光滑。
她呆呆看着，不自觉喃喃：
“……这就是网友盛传的锁骨里面能养鱼吗？”
顾淮：“什么？”
他没听清，凑上前一点。
而在江婉沁眼中，这是他在凑近吗？这是漂亮的锁骨和胸肌在凑近！
她泪珠盈睫，眼睛瞪得呆呆的，手却非常诚实。
她摸了一把。
“好像真的能……”养鱼的样子。
顾淮猝不及防，瞳色一下深了。
“摸哪儿呢。”
这低哑的声调顿时让江婉沁回神。
对上他沉沉的视线，她小脸红了个透，小小声：“就是做个试验，你没事儿的话，让我看看你的伤口还发不发黑……”
“咱们得赶紧赶路呢。”
“不发黑了。”
他没有后退，而是直接将手臂横过来让她看。
然而她现在满脑子“锁骨养鱼，肌肉力量”，只扫了一眼伤口恢复正常了，眼睛就紧跟着他流畅的肌肉线条上下移动。
……她太明显，顾淮想不发觉都不行。
当视线撞上，他们才发现互相都闹得脸红，顾淮更可爱一些，随着呼吸的一起一伏，他身上的温度暖干了部分水迹。
黑t半干，更涩了。
江婉沁呼吸都变轻。
狭小的车内空间气氛暧昧，眼瞧着空气又要灼热起来，他在凑近，说要讨回利息。
江婉沁红着脸义正言辞道：“不行，我们要赶路，肯定被甩好远了。”
顾淮挑眉，手撑在她脸侧。
“可以。”
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利索，她愣了下。
然后挂在睫毛上的眼泪被他拭去，他轻轻一笑，好看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容逃脱的意味。
“下次，一起收。”
只这一句，她脸红得几乎冒烟！
这个满脑子都是贴贴的顾淮！
……
驾驶位换了人。
江婉沁熟练地把控着方向盘，非常愉快地感受了一把飙车的快意。
顾淮对这样的速度适应良好，闲散地靠在椅背上，衣服干了，但浑身上下还是散发出要命的荷尔蒙味道。
她抽空瞥了他一眼，笑：“不许再散发魅力了，你这样会影响我看路。”
顾淮唇角一弯，睨她一眼，什么也没说，摊开了手掌。
江婉沁轻咳一声。
“好吧，就给你牵一会儿。”
十指相扣，果然他身上的气势收敛了不少，只有特意扭头看他，才会笑一笑，可若是细细感受，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从未分神。
江婉沁忍不住勾唇。
……感觉，像是带了个人形挂件外出游玩，又会打架又能提供情绪价值。
完美。
……
“前面就要到基地了！所有人站成两列，受伤和没伤的区分开，方便基地检查。”
张队冷静指挥，说完后，亲自搀扶江教授站到前面。
江全往后看了一眼。
海城的幸存者基地选在一个四周空阔的地方，视野很好，所以，他一眼就能看见……没有小车过来。
张队知道他在关心什么，放缓了语气低语几句，江全点点头。
受伤那一队人很繁杂。
秦易水站在中间，手臂靠绷带苟延残喘，指尖无力地垂下去，脸色白得吓人，侧脸却像打了深色号的阴影，一眼看过去特别消瘦。
他后面是苏灵心。
短发的女人没表情时神情有点呆滞，手臂上一道划伤，不深。
关胜和霍秋在另一个队伍，听着前面“一个个来，不要挤”的声音，眉头不自觉蹙紧。
关胜：“监听没了。”
霍秋一惊：“苏发现了？”
“不止。”关胜的声音压低了些，道：“监听失效之后，我尝试主动在苏灵心面前经过，她对我的脸没有多余的反应。”
霍秋：“你是说……”
“我确定苏灵心的神志受到了影响。”
关胜谨慎地绷紧身体，“现在他俩凑到一起，你警惕些，等会儿怕是有事儿。”
“好。”
前面，还差三个人就检查到秦易水。
正被检查的那个人垂着头，露出的皮肤不年轻了，佝偻着背，基地检查员提醒了两回要抬头，没有反应。
“再说一遍，抬头！”基地检查员皱眉。
那人仍然不动。
“不配合是吧？”被接二连三无视，基地检查员火气蹭蹭往上顶。
本来，检查员就是高危加低积分的基地工作，他积分太少，今天到现在还没吃上一个馒头，正是烦躁，又遇上这么一个不配合的。
行啊，他撸起袖子就要去拽人的衣服，但猛地一个寒颤，他忽然想到一个可能，脚步登时就后退了两步。
就在这时，一直不动的人猛烈颤了一下！
它双手伸长就往前抓，扑向检察员。
身体扭曲，眼眶暴突，脸从嘴角开始腐烂。
检察员眼皮子一颤，尖叫一声，惊险地躲过去后就大叫：“啊啊啊啊速来支援，有人变丧尸了！！”
“救命！”
张队眼神一厉，异能瞬发，但没想到，一击竟没能让那只丧尸灭亡，反而激发了它的凶性！
腐黑的牙格外尖锐，它跳跃能力极强，完全不像是刚刚丧尸化的丧尸！
一个没控住，它尖锐的指甲就掏了一个人的脑子，鲜血的刺激瞬间让场面变得混乱。
关胜紧紧拽住霍秋，“别管丧尸，看准苏灵心的位置。”
江婉沁临走的交代一定有用，丧尸有张队的人对付，早晚的事，跑不了。
然而他这样的想法刚从脑海闪过，就瞧见……
被啃食的人身体怪异扭动，从摇摇晃晃站起来到飞扑啃掉另一人的脑子，只用了不到五秒！
关胜瞳孔一缩。
这丧尸是什么强力病源吗！
异变速度太快了！
队伍一下被冲散，还没排到的被无情关在了基地外面，关胜扭过头，惊愕地发现他找不到苏灵心在哪儿了。
然后他看见秦易水手里捏着一个针筒。
……
“车队那边出事儿了。”江婉沁脸色一正。
她侧头看顾淮：“苏灵心在强行使用异能，她的空间系异能正在崩溃，水系也超负荷了，绝不是她主动这么拼。”
顾淮眼神一沉：“秦易水操控。”
江婉沁点头。
她和顾淮同时看向东南方。
然后她轻轻一笑：“想到一处去了。”
基地已经距离他们不远，但车速再快也没有变异植物快，既然人到不了战场，就让变异植物先去探一探，秦易水到底搞什么幺蛾子。
也希望对方在她特意给出的机会里，作足了死。
……
张队快疯了。
杀不完，怎么杀不完！
丧尸啃一个变一个，一个个速度快得离谱，情况严峻到基地都派出了异能小队，杀丧尸的速度才和转化的速度持平。
就在他们气喘吁吁，准备什么都不管，就是猛攻时，基地内响起一阵惊呼。
“变异植物！！”
“怎么忽然有变异植物冲过来！小心啊！”
霍秋扭头一看，手上的火焰都吓得一哆嗦，如此攻势的变异藤条，他只在丧尸潮那次见过，自那之后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老关快躲开，这东西超级猛！”
他话音刚落，就见锐利的藤条迅猛穿刺一只丧尸的头颅，霎时间，白的黑的混在一起，堪称恐怖现场。
霍秋：“！”
他拽着关胜就要跑，关胜却回拽过去：“不对劲，这藤条不攻击人类。”
“你在说笑话吗！怎么可能！”
藤条又穿刺了一只丧尸，干净利落。
霍秋：“……？”
就在这时，汽车的声音隔着好远就传过来，他们同步回过头去，眼睛瞬间瞪大，惊讶又惊喜。
“顾哥！”
“女神！”
嫩绿的异能藤条势头很猛的窜过去，将预备偷袭霍秋的丧尸捆住，甩到一边。
霍秋后脑勺一凉，差点没忍住大骂，又盯他脑袋！
江婉沁快速道：“别愣着，丧尸太多了，一个个杀来不及。”
“把它们聚一起，好杀。”
不远处张队也听见了她的话，顿时大嗓门喊出声，命所有队友束缚丧尸，将它们聚到一起。
专业的异能小队速度很快。
只是一句提点，他们就能在出色指挥的命令下，快准狠地完成后续的一切任务。
当大部分丧尸被各种各样的异能束缚在一个位置，高破坏力的异能者准备就绪。
足以令地面颤抖的爆炸。
顾淮解决完剩下的零星丧尸，眼神冷得如寒冰，凶性十足。
江婉沁抿唇，牵住了他的手。
眸光扫向一个方向时，她同样眼神很冷。
——顾淮是丧尸王，但他命令不了这些丧尸，只能震慑。
——因为，病毒不同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