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国良制止林洛薇还要继续说话的嘴巴:“你先停一停,还是让我来说吧。徐婉柔,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因为裂变细胞还在不断进化的关系,目前并没有合适的药物,或手段可以解决,只能依靠这以毒攻毒的方法。因此,不出意外,你的寿命并不会太长。光靠药物维持,也不过是慢性死亡。”
“嗯?”徐婉柔脸顿时皱巴成了一团:“叔,我大概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就是这话……你,真的,要没必要……可以不说的!”
白国良摇头:“我明白这种事情,一时很让人难以接受。但是我这话,还没有说完,你的事情,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而且,我也不希望你死。毕竟你的身体,实在是太过特殊,那不断生长的裂变细胞,就像是永无止境的永动机一样,源源不断,并不会随着你的死亡,而一同消亡。”
徐婉柔听他前半段话,眼睛发亮,听到后面,又是皱巴的一言难尽:“所以,感情我这辈子,是完蛋了呗。说说吧,你那希望,到底是什么?”
白国良回答她:“是你自己。如果你能克服驾驭这股力量,并活下去,未来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很有用的人。”
“哦……那我要怎样才能靠自己克服呢?”
“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和你我说还有希望。”徐婉柔扶额,露出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
林洛薇看她状态,道:“没想到你接受的还挺快。”
徐婉柔拧开药瓶吃了一片:“不然呢,不接受还能怎么样?!虽然死了也不错,但我毕竟还是个小女孩哎,我都没有真真正正的谈过恋爱,有自己喜欢的人,我凭什么想去死啊?我肯定想活着啊!而且。没想到我瘦下来还这么漂亮,作为一个美女,我不能死啊!”
她摇晃手中药品,对白国良道:“叔,你这里面听起来,也不过五六十枚的样子,我吃完是不是就没了呀?你之后还会继续给我送药吗?我可是重要的实验标本,我有着强大的治愈再生能力,对未来科学的发展,以及医学上的贡献,都是极大的,就算冲着这一点,你也要保护好我,是不是?
叔,我能看出来,你和普雷尔那些研究人员,不是一丘之貉。你有你的理想和报复,之所以和他们同流合污,也是迫不得已,或是出于对科研的热爱,我不怪你。
所以,不管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的梦想,又或者为了国家,你都要每个月都要记得,按时按点给我送药,并且不断改良,保证我不会死哦。”
白国良微笑着点头:“放心吧,我会的。”
“嗯嗯,那我就放心了。”徐婉柔接受能力很强,说完之后,整个人便放松了下来。
告别林洛薇之后,徐婉柔和刘国强回了家。
白国良对于徐婉柔身上发生的事情,并没有隐瞒的,和刘国强说了。
因为签署了保密协议的关系,他并不担心刘国强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毕竟,这份保密协议的有效期是终身。
一旦刘国强有了透露的心思,上一秒才说,下一秒,他的儿子可能就不在人世了。
为此,刘国强直到末日来临的十年间,都一直都守着这个秘密,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一个字。
满是物资的地下室,并不是周家夫妇所打造的,而是刘国强。
在周家夫妇去海外谈生意的时候,刘国强将那个地方打扫了出来,买了上百吨的食物,放在了里面。
这里,并不是说他提前预知到了天灾,而是为了徐婉柔。
徐婉柔被裂变细胞控制,为了有足够的能量支撑活下去,她越吃越多,人也越来越胖。
但因为身体素质极好的关系,尽管已经是五百来斤的人了,身体上却没有任何的一点的疾病,只要能吃,就不会死。
不过,徐婉柔虽然没有死,但其实,和死了差不了多少了。
没有朋友,没有社交,整天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没有一点的情绪和快乐,浑浑噩噩。
十年间,她并不是没有吵着闹着,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但每一次的代价,都是惨重的。
即便这个实验已然离她远去数年,依旧有人在监视着她。
只要她离开出现在太阳下,她的哥哥,就会遭遇或大或小的,各种事情。
似是警告,让徐婉柔害怕的不敢再出门。
白国良倒是经常,一年两次的送药上门。
但裂变细胞生长变异实在是太快了,往往上一个控制的药物才研究出来,就已经发展到下一阶段了,效果微乎其微。
令人感激的,即使是这样,白国良也没有放弃过她,十年间,一直在为她的生存做研究奔波。
还有林洛薇,徐婉柔一直记得她,不止一次的问白国良,她的近况。
但白国良每次,却只是匆匆的来,又匆匆的离开,鲜少留下只言片语。
只偶然说起:她活的很好,有了新的身份,和一个喜欢的对象。
徐婉柔奇怪: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来看我呢?她是忘记我了吗?
白国良欲言又止,终是留下一句:“她会来的。等她下次来找你的时候,说不定,你就能再次出现在太阳下了。”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徐婉柔才一直坚持到了现在,没有自暴自弃。不止是因为白国良的坚持,更是林洛薇的承诺。
直到末世来临,变异虫鼠钻入地下仓库,把拦在路中央的徐婉柔,当成食物给吃了。
活生生被老鼠吃掉的感觉,并不好受,徐婉柔因此叫的很大声。
凄惨的叫声,让地面上周家人胆战惊心,以为下面出了什么事情,派人下去查看。
知道是自家女儿的刘秘书,自告奋勇,带着装备就下了电梯。
走廊很长,他跑了很久,才来到徐婉柔所在的地方。
徐婉柔死了,变成了一只浑身长满绿色脓包的丧尸,正嘶吼着不断拍打双手,挤压着自己身上的脓包,流出恶臭的血液,熏的刘秘书止不住的呕吐,眼泪流了下来,她喊徐婉柔:“小柔,是你吗?爸爸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