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木大叔红着眼睛,咬着牙:
“即便是我早有预防,把牲畜和女孩子们提前转移,能藏的都尽量藏起来。但是,还是被他们这些强盗抢走了不少。
这些天杀的,连牲畜幼仔都不放过。能赶走的都赶走了,部落里的人也被他们抓走大半!”
乌木大叔用肥厚的大手揉了揉眼睛,把要掉落的泪珠给带走了。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就连我的三儿子也被他们抓走了,他是为了拖住坦丁那些强盗,给我们转移争取时间,才被抓住的。”
卫东和叶清风面面相觑,没想到乌木大叔的儿子都被人擒获带走了,可见当时是真的穷途末路了。
卫东:“那,他们后来有没有来要赎金?”
要是要赎金,起码大概率乌木大叔的儿子还活着。
要是连赎金都不提,那么……
乌木大叔伤心的说:“没有!坦丁他们抢了人和牲畜就走了!他们不止抢了我们部落的,听说还抢劫了不少其他部落。”
卫东:“这么说,他们的目标不光是你们。”他喃喃道:“倒好像是重点在搜刮牲畜和……报仇只是顺带完成。”
他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坦丁投到大王帐下的其他大部落,那有没有可能是大王那边要有什么大动作呢!
卫东低垂眼睫,手指不安的揉搓。
草原的大王可不是个善茬!
卫东低头一边喝奶茶,一边在心里暗自思忖:怕是草原上的平静要结束了!
哎!这才消停多少年!
听说草原大王是个很有野心的主,就是他和他的兄弟们轮番对周边发动战争。
是个好战,好大喜功的大王!
要是真的乱起来,那他好不容易开辟的商路有可能就要被迫中断!
想想这几年的不容易,他可不甘心!
卫东抬起头,同情的拍了拍乌木大叔的臂膀,他说:
“乌木大叔,我们认识也有两年多了吧?!”
乌木红着眼圈点头,
“是啊,那时候我们部落还是令周围的贼人都闻风丧胆的大部落呐!现如今……我们就只剩下老弱妇孺了。
我的儿子他也……”
他哽咽的说不下去,抬起袖子粗鲁的在脸上抹了抹。
乌木大叔的大儿子已经因病去世了好多年;二儿子体弱多病,需要常年吃药;
只有老三身体康健!很有担当,是乌木最满意的继承人!
可是现在,他最出色的儿子也出事了,他怎么能不伤心啊。
“乌木大叔,你甘心吗?”卫东轻声问。
乌木闻言一愣,他怎么可能甘心啊!
刚听说老三被坦丁抓走的时候他就想要带着人拼命了!
可回头一看身后只剩下没什么战力的妇孺就浑身无力。
他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神色,坦言:
“不甘心!”乌木咬着牙根说:“被抓走的不只有我的儿子,还有部落里大部分的壮劳力,可是我们现在无力反抗……”
乌木大叔闭上眼,脸上的肉随着他的伤心一颤一颤的跳动。
他在极力的控制自己逆流成河的情绪。
卫东捏着奶茶碗饮了一口,他抬头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乌木:
“乌木大叔,要是再加上我们呢?可有胜算?!”
闭着眼睛悲伤的乌木大叔,缓慢的睁开眼,如猛虎下山的眼神盯着卫东,确认道:
“卫东掌柜,你说什么?”
卫东眼神没有丝毫躲闪,坚定的说:
“我帮你救人,咱们可有胜算!”
乌木刚刚绝望的眼中立即迸发出希望的光辉!
他肯定的说:“你要是帮忙,我们肯定能取胜!肯定能!”
卫东闻言笑道:
“那就好,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合作伙伴被欺负!坦丁他们这次做的太过分了!
只是我的商队不认识路,对王庭那边一点也不熟悉,我们也不知能不能帮上忙。”
叶清风扫了卫东一眼,没说话。
乌木大叔一把拉住卫东的手臂,兴奋的说:
“卫东掌柜,你是我最最好的朋友!你要是肯为我们部落提供帮助,我们以后……你想要我们怎么报答你都行!”
乌木高兴的语无伦次,要是卫东肯伸手援助,一定能救回他的儿子。
他现在就是溺水马上要被淹死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的浮木。
卫东现在就是他怀抱里的那根浮木!
“当然,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一直都是!”
乌木大叔紧紧半抱着卫东,冲帐篷外大喊:
“巴图!巴图!”
一个身高不太显眼,但浑身肌肉发达,一看就很有力量的男子从外面进来。
乌木大叔:“巴图,你去挑一头最健壮的牛来宰,我们要款待最最珍贵的朋友!”
巴图认识卫东,卫东对他也算熟悉。
他虽然不知乌木首领为什么又要宰牛,刚刚只是让杀几只羊来着!
不过,他是乌木首领的身边人,首领的决定他从来都是坚决执行。
乌木大叔拿出有生以来最大的热情招待卫东以及他们的商队。
卫东:“乌木大叔,我们不能莽撞的硬碰硬,不然,怕坦丁狗急跳墙,他伤害抓走的你们部落的人就不好了。”
万一坦丁杀了你儿子,那就完蛋了。
乌木点头如捣蒜:“那是,那是!救人嘛,当然是要悄悄的,偷偷的。”他也不想儿子出事。
卫东附和:“对!咱们计划好,再行动,要确保他们的安全为主要目的。”
乌木大叔低头想了一会儿,便说:
“你等着,我找个东西,兴许会对咱们有帮助。”说完他就大步出了帐篷,不知去向。
叶清风听着脚步声走远了,才低声询问:
“掌柜,你要干嘛?”
卫东压低声音,靠近叶清风的耳朵说:
“我怀疑坦丁是帮大王帐下打劫,他们抢人抢牲畜能是为了什么?怕是草原又要对谁开战!
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帮乌木大叔救人是真,借此机会打探大王那边消息也是最重要的。”
叶清风眯起眼睛:
“嗯!也是,要是草原一旦起了战争,那咱们的商道怕是要毁!”
他咬牙切齿道:“这草原才他娘的平静几年?!”